“阿弥陀佛，李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若非证据确凿，贫僧岂敢妄言？这‘醉心花’，沾染者心神迷乱，畜生亦不能免。天音寺虽为商盟开光，却从未允准此等伤天害理之物。”


    李员外冷笑一声，衣袖一甩，语气陡然凌厉：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他一步踏出，抬手指向慧智，声音高亢而尖锐：


    “你们天音寺收了我们红妆商盟多少香火银子，开光一次就收一次，如今翻脸不认人，是想赖账吗？”


    他环顾四周一圈，刻意提高声量，对着围观的百姓冷声道：


    “我们找天音寺开光，本就是为求吉利，让百姓用得安心，也让更多人心向佛门，这样你们不是得了香火，我们也得了口碑？本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善缘！”


    话锋一转，脸色也沉了几分，语气却透着阴狠：


    “如今你们倒好，开口闭口，是我们的产品有毒，有‘醉心花’，上下两层皮，说翻就翻。说到底，怕不是早就打起了歪主意，看上了我们的胭脂生意，想跳过商盟，和尚自己下扬开铺子？”


    他斜睨着慧智，眼神一寸寸收紧：


    “居心如此不良，还敢扯什么佛祖？真当天下人都好骗！”


    李员外嗓音尖利，带着几分嘶吼意味：


    “大家评评理——”


    他猛地转身朝众人高喊：


    “红妆胭脂用了这么多年，要出问题，早就出问题了，偏偏就是找了天音寺开光后才出事，这到底是我们胭脂的问题，还是他们和尚的问题？”


    最后一句落下，他骤然伸手直指慧智，面色阴鸷，字字如刀：


    “还有你！一个连戒疤都没有的小和尚，也敢披着僧衣混迹佛门，究竟是出家人，还是披着袈裟骗银子的诈骗之人？”


    “大家说说看，是不是这样？”


    人群哗然，有几人被他唬得怔住，窃窃私语传开。


    人群中，有人低声嘀咕起来：“听说出家人剃度都得烧戒疤，他一直戴着僧帽，也不知道有没有……该不会是装的吧？”


    旁边一名中年汉子撇撇嘴，小声嘟囔：“啧，他年纪轻轻就当了住持，天音寺是没人了吗？”


    有人闻言附和，眼里带着明显的怀疑：“别说，还真没注意他有没有戒疤……他也太年轻了吧，看着比我家那刚中秀才的儿子还稚气。”


    可话音未落，人群中却传来一声轻哼，声音娇媚又不满。


    “年轻怎么了？”说话的是一位穿着考究的妇人，年纪三十上下，姿容保养得极好，一双眼正含着笑意地盯着慧智，眼底仿佛有点光在晃，“慧智法师佛法高深，每回讲经我都听得入迷。”


    她说着，手指还抚了抚鬓边的发饰，脸上泛起莫名红晕。


    至于是喜欢听，还是喜欢看——


    那，倒不重要。


    “别说，还真没注意，他也太年轻了，居然就是天音寺的住持，天音寺是没人当住持了吗？”


    “年轻怎么了，慧智法师佛法高深，我就最爱听他讲解佛经。”


    说话的是一位妇人，脸上有着莫名的红晕，


    至于是喜欢听还是喜欢看，


    那不重要。


    “就是，慧智大师哪里得罪你们了，他天天戴着僧帽，我们都没瞧见的小脑袋，怎么就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给瞧见了？”


    “可话又说回来，红妆商盟的胭脂我老婆用了三年了，也没事啊，咋就这回出幺蛾子了？”


    他身旁的老婆婆听了连连摇头，嘴里念叨：


    “阿弥陀佛，真是作孽，胭脂怎会招畜生犯邪，这哪是人用的东西啊。”


    “可也不能全信这些和尚的，说不定就是他们自导自演，为了砸红妆商盟的生意。”


    有一位年轻男人低声说道，眼神却有些躲闪，仿佛连自己都不太确定。


    “对啊，说到底我们不懂这些，真假咱也分不清啊。”


    另一个大汉挠着后脑，皱着眉头，声音低低，


    “可不管谁对谁错，最后倒霉的……不还是咱老百姓自己？”


    他这句话说出口，引来更多人的附和认可，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沉地压在空中。


    人群中的气氛愈发微妙。


    有人怀疑，有人信佛，有人趋利避害，有人只是随风摇摆。


    真相仿佛被烟雾包围，


    众人都在试图摸索，却又都心怀不安。


    他缓缓抬手，摘下僧帽。


    一瞬间，九颗排列规整的戒疤赫然显现。


    那是佛门剃度的印记，是他作为僧人最不可质疑的身份凭证。


    周围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声音戛然而止。


    有人低声在说：“这脑袋上不是有戒疤吗？李会长难道在诬陷？”


    “还别说，这脑袋又白又圆润，有点想上手摸摸。”


    “滚，你们这些臭男人，别污了我们圣僧的眼。”


    慧智心中却忍不住得意地哼了一声：


    现代化妆技术，岂是古代这些凡人所能懂的。


    还好姐姐在他下山前，给他脑门化了妆，


    这九个戒疤，没人摸的情况下，谁敢说他没有戒疤。


    给姐姐打call，姐姐料事如神，做事缜密周全 。


    哈哈哈，机智还得是他姐！


    慧智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目光沉静地扫过人群，


    最终落在李员外那张青白交错的脸上。


    “慧智虽年幼，但剃度之礼从未偷懒，清规戒律不敢一日松懈。”


    “天音寺自立寺数百年，从不售假开光，更不谋信众之利。若我言有虚妄，今日就让佛祖收我。”


    这一席话，字字铿锵，不带一丝狡辩，却比狡辩更让人信服。


    心中却在默念，


    佛祖啊佛祖，第一句话，要当没听见啊。


    你从第二句话开始听，就算想收我，麻烦也等我百年之后哈。


    他看向现在目瞪口呆的李会长，微微一笑，


    “李施主，你可敢发誓，送与我寺中的所有胭脂，是否不含任何与民有害的东西。”


    李会长面无惧色，他敢把自己的脂粉拿到天音寺开光，早就犯了佛门的戒，这些和尚给他有毒的产品念经，各个都跟着犯了错。


    他们尚且无事，他又怎会有事。


    “发誓，就发誓，”李会长竖起三根手指，严肃地面向上天，“我李长水向天发誓，如果我的产品中含有任何与民有害的产品，就请佛祖立刻惩罚我！”


    话音刚落下，就听李会长发出了惨叫，


    “嗷——”


    紧接着人也跟着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