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兄妹

作品:《陛下,太后养了108个面首

    “来,披上吧。”那人低声道,目光复杂。


    他抖着手把麻袋披在身上,嘴唇哆哆嗦嗦:


    “谢……谢谢……”


    “唉,可惜了这狗,死的太壮烈了。”


    “我们去给这狗捐点钱,造个好墓,要不是它,我们还得遭受这李长水的蒙骗。”


    “对对对,它就是烈士!”


    “说干就干,去棺材铺看看有没有合适狗尺寸的,买最贵的那种!”


    “走一个!” “带上我!” “我也出一份棺材钱!”


    说完,


    一帮人欢天喜地地结伴往棺材铺去了。


    而李长水,


    “你、你们……!”


    他看着那群为一条狗奔走的背影,气得脸都绿了,牙关咬得嘎嘎响。


    众人对他的同情,就只有一个麻袋?


    而对那疯狗,却是要立碑、要烧香、还要进贡。


    为什么?


    他才是被狗日的那个受害者啊!


    就不能也来个人,心疼他一下?


    捕快当中一人走上前,声音洪亮,字正腔圆地开口:


    “李长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话音刚落,两个捕快一左一右上前,熟练地将李长水按住肩膀,一手已掏出绳索准备捆缚。


    “我冤枉的!是我妹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李长水挣扎着高喊。


    捕快冷哼一声:“这些话,进公堂慢慢说吧——把他妹也一块带走!”


    远处的张文静,捕快顺溜地说出,表示十分欣慰。


    她从小就喜欢港片里的阿sir,逮捕人的时候,说话很酷。


    来到古代,她就把这样的命令下到了盛国的各处。


    港片看多了,总觉得抓人要带点仪式感,才算是对“正义”的尊重。


    现在,终于用上了。


    现在,这一套,终于有人用得娴熟,令人十分欣慰。


    这扬郴州脂粉案,算是告一段落。


    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舒展着腰背筋骨,神情松快。


    “白素,吩咐下去,咱们收拾东西,该走了。”


    白素一怔:“夫人……咱们这就走啦?”


    “嗯。”


    张文静瞥了她一眼,


    “不然呢”


    “可是……夫人不是说过,要‘拯救’和尚们吗?一个都不带走?”


    张文静语气淡淡:


    “都拯救好了啊,一个个会种地会耕作,干活勤快,念经工作也很好完成。时刻为大盛输送人才就行了。”


    “他们已经开始学会自救,来日方长——若有一天大盛需要,这些人,会是有用之人。”


    白素试探着问:


    “那……夫人,真一个都不带走?”


    话音未落,


    外头突然冲进来一个穿着常服的光头身影,动作之快简直像风卷残云。


    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风卷残云般的身影破门而入。


    “带一个!带一个!!”


    张文静不用抬头,光听那不着调的语调就知道是谁了:“……慧智?”


    “姐姐,是我!”慧智一脸灿烂,光头反着光,一脸笑意冲她抱拳,“你别想悄悄走,我早就料到你会丢下我。”


    “你天音寺不要了?”


    “本来就不是我的,而且师傅早说我六根不净,让我等的人,也就是你。”


    “现在就是我走的时候了。”


    “行吧。”


    张文静一笑。


    白素斜着眼看慧智,小声嘀咕:


    “又多了一个吃闲饭的。”


    慧智眼尖耳灵,立刻反击:


    “小丫头,你嘀咕什么呢?”


    “我比你大,叫姐!”


    “呵,说是姐你就真当自己是了?”慧智满脸坏笑,“你长得倒是美,但别想得太美,比大,你可不行。”


    “你!你个不要脸的和尚,说话忒放肆!”


    “错错错,我现在不是和尚。”


    慧智一本正经,


    白素问他,“你就这么快还俗了?”


    “和尚是光头,当光头不一定是和尚。”


    “我知道啊。”白素语气平淡,“有可能是秃头啊。”


    “没错。”慧智点点头,


    随口答应,


    下一瞬反应过来,


    “啊呸,我是剃头,不是秃头!”


    “就是秃头。”


    白素翻了个白眼,悠悠补刀,


    “解释就是掩饰。”


    “就是秃头!解释就是掩饰。”


    两人一来一回,唇枪舌剑,旁若无人。


    张文静头痛欲裂,终于按住太阳穴,


    出声打断:


    “够了,吵完了吗?再吵,把你们俩一起绑一块儿,让你们一路互相对着吼。”


    慧智当即闭嘴,白素冷哼一声,甩头不理他。


    张文静站起身,正准备走,忽而一顿,


    “啊,忘记个重要的事。”


    她忽然一顿,想起来去天音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老公和儿子的长生莲位还没供上呢。


    她略一回头:“慧智,和我回天音寺一趟。”


    “姐,我刚沐过浴,咱就别再耕地了,再耕又要臭了。”


    张文静道:“我想去请两盏长生灯。”


    “哦?给谁请的?”


    慧智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随口问。


    张文静答道:


    “一个给我先夫,一个给我儿子。”


    “哦,先夫啊?”


    慧智一脸肃然,刚想合十称颂一句,忽然又一愣,


    “不对啊,如果姐姐夫君已故,那应该是供往生莲位吧?怎么是长生灯?”


    张文静语气平静:“他自己强烈要求的。”


    几人转身回了天音寺佛堂,香火鼎盛。


    张文静走进佛堂,焚香、净手,


    一板一眼地完成祭礼,


    动作极为庄重。


    她亲自点上两盏金边莲灯,


    灯芯“啪”地一声跳燃,火光摇曳生姿,


    映得她神色温柔,却又略带一丝无奈。


    “好了,老东西,给你请的是长生灯,满意了吧。”


    “这请的好像的确是活人的长生灯,的确不像是亡去的人,奇怪了。”


    慧智看着被点亮,亮的璀璨,十分好奇。


    马车驶出山门,天音寺的钟声在耳边渐远。


    寺后那片新开垦的田地,已见绿芽初绽,映着初升的日光,宛如希望破土而出。


    车队缓缓靠近一处老槐树下,阳光斜照,能看到树荫下倒着一个瘦弱男子,约莫二十上下,面色苍白如纸,额角湿漉漉的,嘴唇几近发紫。身上盖着一块打着补丁的旧布,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


    他身旁跪着两个小孩,一看就是兄妹。


    兄妹俩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眼窝深陷,膝盖都磕红了,小女孩的脸脏兮兮的,却努力挺直了背,一边磕头一边用奶声喊道:


    “求求各位好心人……大哥病了,我们没有钱……也没有家了……”


    所有人都没看到那兄妹在说话,


    妹妹说:“哥,这小哥哥还没死,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没事,说不定,还有人能救这小哥哥。”哥哥很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