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想让爷亲自喂你?

作品:《春衫乱

    谢母打圆场道:“云柔姨娘别介意,我当家的就是这个性子。”


    云柔也懒得计较,她转身欲走,迎面又撞见了谢玉兰地弟弟谢明远回来。


    满身的酒味,让她嫌恶地掩了下鼻子,匆匆离去。


    谢明远喝得醉醺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云柔纤细的背影,直到谢母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看什么看!还不快想办法还债!”


    “我有什么办法?”谢明远暴躁地推开母亲,“去找姐姐啊!她不是有办法吗?”


    “我要是能找到她帮忙,还至于待在这个地方!”谢母恨铁不成钢。


    谢明远烦不胜烦,走到一旁的床上,倒头就要睡觉。


    谢父面色一沉,扫了儿子一眼:“你又去赌了?”


    谢明远眼神游移不定,他撇了撇嘴:“不过玩玩罢了,谁知道运气这么背……”


    “玩玩?”谢父怒拍桌子:“如今你姐不肯给咱们钱了,咱们家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你倒有闲钱去赌?”


    他说着就气得想打谢明远。


    “行了当家的,”谢母见状,怕谢父动真格的,慌忙拉住丈夫的袖子,“你老谢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打坏了怎么办!”


    谢父甩开谢母的手:“都是你惯的!咱们现在还要听这么个丫头片子摆布!”


    谢母生怕云柔没走远,“当家的,云柔姨娘肯帮咱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现在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若是回家,那些追债的……”


    谢父冷下脸,不再说话。


    ……


    施府。


    谢玉兰尽职尽责忙活着伺候施闻楼的活儿。


    无非就是端茶送水,或者煎药送饭。


    但如今又有些不同,每次她做这些的时候,院子里总会多一道身影。


    赵云萝一袭鹅黄襦裙,踮着脚不住往内院张望,眼中满是期待。


    秋实一次又一次板着脸:“赵小姐,请回吧。我家三爷不见客。”


    赵云萝脸色一变:“那……那我找谢玉兰,她救了我……”


    秋实毫不客气打断她:“玉兰姨娘也不见客。”


    话到一半突然噤声,看到了谢玉兰。


    两人对视,看到了彼此眼里打工人的无奈。


    赵云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却在转角处突然驻足,目光直直望向正院书房的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这种情况几乎每日都会上演。


    赵云萝不再提要见谁,只是远远站在府门外,有时带着食盒,有时捧着书卷。


    她总盯着施闻楼的那扇窗,一盯就是半个时辰。


    谢玉兰有些佩服,她以为那天施闻楼那么毒舌,任谁都改死心了。


    但赵云萝却越挫越勇,连赵家人接她,都不肯回去。


    厨娘们都嚼着舌根:“听说总督千金对咱们三爷一见钟情呢,非三爷不嫁,连家都不肯回。”


    所有人都在赌赵云萝会纠缠多久。


    谢玉兰只默默端着药,日头毒得很,晒得她后颈发烫。


    药碗里腾起的热气熏得她眼睛发酸,


    “这鬼天气……”她小声嘀咕着,突然瞥见回廊尽头飘过一抹白影,惊得差点摔了药碗。


    那白影近了才看清又是赵云萝。


    谢玉兰连忙福身行礼。


    赵云萝今日穿了身白衣,脸色也因为折腾了几日,特别苍白,尤其是看到谢玉兰,幽幽怨怨的模样,怨气更浓,活像只定时刷新的女鬼NPC。


    这个念头冒出来。


    谢玉兰赶紧捂住嘴,却还是漏出几声笑。


    赵云萝听见了,恶狠狠瞪了谢玉兰,嫌弃丢人,转头跑了。


    谢玉兰撇撇嘴,行吧。


    只要不找她麻烦就行。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


    “药怎么还没送来?”


    低沉的嗓音贴着耳根炸开。


    谢玉兰手一抖,慌忙转身,眼前是施闻楼放大的俊脸。


    他的伤势好了不少,今日穿了件靛青锦袍,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丝毫跟那天嘴毒的样子挂不上钩。


    “奴婢给三爷请……”谢玉兰垂眼屈膝。


    话未说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施闻楼的手摸上了她今日新梳的垂挂髻,忽然轻笑:“怎么琢磨出这么个丑髻子?”


    谢玉兰:“?”


    真活该没对象。


    只是男人看她生气,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谢玉兰将药放下,没忘记赵云萝还在外面盯着。


    她转头要走,却被男人揽着腰按在了膳桌旁。


    谢玉兰错愕,尚未回神,施闻楼踢开锦凳挨着她坐下,朝门外喊了句:“巫山摆这儿。”


    又看向谢玉兰:“陪着爷用膳。”


    “不合规矩……”谢玉兰急得去掰他手指,“奴婢去耳房吃……”


    “有什么不合规矩?”施闻楼非但没有松手,还加重了力气,


    “通房丫鬟和爷搬床上吃都行。”


    他说完这话,视线故意在谢玉兰的脸上扫视。


    谢玉兰的脸蓦然红了个底朝天,忘记了挣扎。


    一旁布膳丫鬟们的窃笑声,让她惊得回神,恼羞成怒地瞪了眼施闻楼。


    施闻楼怕给人惹急了,“你只要乖乖陪我用膳,我就放了你。”


    谢玉兰:“……”


    她咬牙切齿:“知道了,奴婢遵命。”


    施闻楼的病逝刚愈,不宜吃太荤腥的,所以食盒里是厨房刚熬好的碧粳米粥,配着四样小菜并一笼蟹黄汤包。


    丫鬟们小心翼翼将碗碟摆在施闻楼和谢玉兰的面前,退后两步站定。


    这样被人伺候的日子。


    谢玉兰还没怎么体验过,颇为不自在。


    “愣着做什么,吃饭。”施闻楼浓眉微蹙。


    “三爷先用。”谢玉兰安守本分。


    “我让你吃饭。”施闻楼眯起眼睛,拇指在桌上轻轻摩挲,“听不懂?还是想让爷亲自喂你?”


    谢玉兰一听,吓得拿起勺子,吃了两口,压压惊。


    施闻楼喂她?


    那画面太可怕,不敢想象。


    施闻楼这才满意,舀了勺粥送入口中。


    “今日的粥淡了。”他忽然道。


    谢玉兰立刻起身:“奴婢去厨房……”


    “坐下。”施闻楼按住她的肩,“我说让你去了吗?”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下人会意地去。


    谢玉兰:“……”


    这该死的刻在骨子里的打工人反应。


    心里自嘲,自己果然没有当封建主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