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郑家都是恋爱脑?
作品:《老太太重生,不肖子孙都跪下!》 谢冬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谢冬梅的思绪,早已飘回了那个凄风冷雨的上一世。
郑明礼死后,那几个巧舌如簧的儿媳妇,没一个真心为他掉过一滴眼泪。
大媳妇宋春仪怕沾上晦气,连葬礼都没露面。
二媳妇李英花倒是来了,可一双眼睛只在宾客送的礼金上打转。
那个她一直瞧不上的姑娘王芳。
前世在凄风冷雨里,在那座孤零零的坟茔前,总是能看到这个瘦弱的身影。
王芳瘦得像根风中的芦苇,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布衣,每次来,都提着一篮子自己养的鸡下的土鸡蛋,笨拙地擦拭着冰冷的墓碑,一坐就是一下午。
她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烫地砸在泥土里,也烙在了谢冬梅的记忆深处。
那是一种最质朴也最深沉的悲恸,是任何花言巧语都无法伪装的。
直到后来,谢冬梅也没听说王芳嫁人了。
但每年郑明礼的忌日,她还是会来,风雨无阻。
这份情义,比金子还真。
而谢冬梅在上一世,嫌弃她,打压她,用最刻薄的话语逼着儿子和她分手,亲手掐断了自己儿子唯一的幸福。
谢冬梅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想去就去。”
清冷的声音响起,郑明礼满眼不敢置信。
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妈同意了?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臭骂一顿,然后灰溜溜滚回去继续背药方的准备。
看着儿子那副傻样,谢冬梅心里的那点酸涩被一股没好气给冲散了。
“傻站着干什么?等我请你吃饭?”
她上下扫了他一眼,眉头一皱:“去看人家姑娘,就这么空着两只手去?我们老郑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郑明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裤兜,脸瞬间涨得通红,嗫嚅道:“妈,我……我身上还有几毛钱,我等会儿去供销社买两块水果糖……”
“水果糖?”谢冬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出息!”
她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从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布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票子。
她看也没看,直接抽出两张一把塞进了郑明礼还愣着的手里。
“拿着!”
那崭新的二十块钱,带着母亲指尖的温度,烫得郑明礼一个激灵。
“妈!这、这太多了!”二十块!他得在不吃不喝干上小半个月!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谢冬梅的语气不耐烦到了极点,“去百货大楼,买点时兴的麦乳精、鸡蛋糕,再买件流行的衣服,别净买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人姑娘家里是养猪的,又不是要饭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速去速回,天黑之前必须给我滚回来!”
郑明礼紧紧捏着手里的钱,钱是硬的,可他的心却软得一塌糊涂。
那不是二十块钱,那是他妈亲口承认的,王芳的身份。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那点水汽冒出来。
当着他妈的面哭,是天大的没出息。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个字。
“欸!”
那声音,又响又亮,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
他再也顾不上别的,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出了顾家的大门,脚步都带着一股急不可耐的风。
跑出老远,他才敢回头看一眼,见谢冬梅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他才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地傻笑起来。
得赶紧去!
得赶紧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王芳!
他妈同意了!
看着郑明礼那副魂都快飞了的激动样,谢冬梅站在原地,轻轻哼了一声。
她收回目光,只有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泄露了片刻的松动。
“瞧这没出息的样儿。”她在心里嘀咕。
“怎么我老郑家的儿子,一个两个骨子里都是恋爱脑?”谢冬梅摇了摇头,只觉得脑仁疼。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给顾家庄园这间沉静的卧房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艾绒燃烧后的独特气息。
谢冬梅不疾不徐地从顾老爷子头顶的百会穴捻出最后一根银针,动作轻缓而精准。
一旁的郑明礼立刻递上温热的毛巾。
经过这半周的调理,床上的顾老爷子早已不是初见时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他靠着厚实的枕头半坐着,面色虽还有些苍白,但双颊已然泛起了健康的红晕,眼神更是清亮有神。
床头柜上,一碗小米粥已经见底。
“咳……咳咳……”顾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游丝一般,而是带上了一丝中气,“谢大夫,我这条老命,真是你从阎王爷的簿子上给硬生生划掉的啊!”
他看着谢冬梅,浑浊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感激和敬畏。
站在一旁的顾维也是满脸的激动,他扶着父亲的肩膀,对着谢冬梅深深一躬:“谢大夫,家父现在不但能进食,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了。您是我们顾家的大恩人!”
谢冬梅将银针一根根擦拭干净,放回针包:“顾老客气了。您身体底子好,求生意志也强,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扶了一把而已。”
顾老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床沿,对着儿子顾维道:“阿维,你跟我说的那事,我还不信。谢大夫,你这人……你这人真是!”
他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只憋出四个字:“高风亮节!”
顾老爷子看向谢冬梅,眼神灼灼:“我听阿维说,你那天只收了一万块的诊金,我们顾家要送你的那间铺子,你硬是给推了回来?”
谢冬梅终于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顾老爷子的视线。
“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天职。诊金是行规,我不能破。但诊金之外的,无功不受禄,我更不能收。”
这个年代,谁不爱钱?谁不图利?
尤其是在他们这种人家面前,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巴结上来,占点便宜。
顾老爷子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朗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胸膛都在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