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磕头赔罪

作品:《老太太重生,不肖子孙都跪下!

    陈砚君的父亲,陈老爷子最重脸面。


    他们陈家往上数三代,都是读书人,是这片老街坊里有名的书香门第。


    可偏偏到了他这儿,出了个异类。


    他从小不爱念书,就喜欢跟人打架斗殴,长大后更是成了这片儿有名的‘刀疤’,把陈老爷子的脸都丢尽了。


    这也是老爷子铁了心要把这唯一的祖产四合院卖掉,搬去跟当干部的大儿子住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个原因,他妈去年没了。


    这院子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留着他妈的影子。


    他爸是怕睹物思人。


    谢冬梅最后一针落下,又在几处关键穴位上轻轻捻转几下,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拔出所有银针,用布细细擦拭干净,重新卷好。


    “人救回来了,死不了。”她站起身,淡淡地瞥了一眼蹲在墙角的陈砚君,“还不把他弄到床上去?想让他在地上躺一宿?”


    “啊?哦!哦!”


    陈砚君如梦初醒,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瘦小的陈老横抱起来。


    他动作大,脚步却放得极轻,生怕一点颠簸惊扰了父亲。


    他把陈老轻轻放在里屋的床上,又细心地掖好了被角。


    谢冬梅跟了进去,再次伸手搭上陈老的手腕。


    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平稳有力,不再是之前那副乱麻似的死脉了。


    心厥是救过来了,但病根还在。


    老爷子常年郁结于心,气血亏虚,加上年事已高,这次是急火攻心,才引得旧疾爆发。


    单靠针灸只能救急,想要固本培元,还得靠汤药调理。


    谢冬梅心里瞬间拟好了一个方子,都是些益气活血、养心安神的寻常药材,药铺里就能抓到。


    可她一转头,看见站在床边的陈砚君,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小子,就是个行走的火药桶。


    看他刚才那副又悔又怕的样子,就知道他对他爸是真孝顺,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孝顺,让他情绪极不稳定。


    老爷子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经不起任何刺激。


    万一自己前脚走,后脚这父子俩再吵起来……


    她不放心。


    这刚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人,可不能再被他给折腾回去。


    谢冬梅心里正盘算着,床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呻吟。


    “嗯……”


    声音虽小,却像一道炸雷在陈砚君耳边响起!


    他猛地从墙角弹起来,两三步就扑到床边,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于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慌张。


    “爸!”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爸!你醒了?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床上,陈老的眼皮颤了颤,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最初是一片茫然,过了好几秒,才慢慢聚焦。


    看清了床边这张写满懊悔的脸。


    “爸!”


    陈砚君见他有了反应,再也绷不住了,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那膝盖砸在地上的闷响,听得人心口一抽。


    “爸,我错了!”这个在道上跟人拼刀子眼都不眨的汉子,此刻眼圈通红,“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吵,不该说那些混账话气你……你打我,你骂我,只要你别有事……”


    他说着,抓起陈老垂在被子外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扇。


    可陈老的手却没有半分力气,只是任由他抓着。


    老人没有看他。


    那双缓慢转动的眼睛,越过了跪在床边的儿子,直直地落在了站在几步开外的谢冬梅身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虚弱,和一种探究的审视。


    陈砚君一愣,顺着父亲的目光回头看去,这才反应过来。


    他爸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爸,爸你听我说,”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解释起来,连称呼都变了,“刚才你一口气没上来,脸都紫了,是我没用,吓得都懵了……是这位大姐,不,是这位大夫!是这位大夫救了你!”


    他指着谢冬梅,语气里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她就拿几根针,在你身上扎了几下,你就缓过来了!”


    陈老的目光在谢冬梅身上停留了许久,这才缓缓地、费力地张开干裂的嘴唇。


    “……多谢……谢大夫的……救命之恩……”


    一句话,耗尽了他刚缓过来的一点力气。


    陈砚君听见他爸道了谢,也彻底清醒了。


    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混账事?


    人家是来救命的,自己却把人当骗子,又是吼又是拦,差点就耽误了!


    要是他爸真有个三长两短……


    陈砚君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想都不敢想下去。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谢冬梅,就要把头往地上磕。


    “大夫!对不住!我刚才……我不是人!我狗眼看人低,我混蛋!我给您磕头赔罪了!”


    “行了。”


    在他额头碰到地面前,谢冬梅的声音响了起来,“用不着来这套,我受不起。”


    她上前一步,避开了他要磕头的方向。


    “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分。你爸的命是我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你要是真孝顺,就别再把他气着送回去了。”


    陈砚君跪在地上,仰着头,一脸羞愧和窘迫,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冬梅瞥了他一眼,又转向床上的陈老。


    “老爷子,你这病根在心里,急火攻心才发的。针灸只能救急,想安稳过日子,还得喝汤药慢慢调理。”


    她说着,从帆布包里摸出纸笔,刷刷刷写下一个方子。


    “我出去给您抓药,顺便找个地方把药熬了。”


    她把方子递给还跪在地上的陈砚君:“一个钟头后我回来,让你爸把药喝了。”


    说完,她拎起自己的帆布包,转身就朝外走。


    陈砚君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外,才回过神来。


    他爬起来,把药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屋里,只剩下父子俩。


    陈老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谢冬梅之前说自己是大夫时,他以为谢冬梅只是哪个小诊所的大夫。


    可刚才那几针下去,那种把人从死亡线上硬生生拽回来的感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他这老毛病,市里中心医院的专家都看过,结论都是一样的。


    刚刚那一下,他自己心里明白,那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就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可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女人……


    她的医术,何止是好?


    简直是神乎其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