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黎心，如果……我是问如果，如果我给你当小3，你会不会接受我？我就是问问，你不用当真……”


    他话音未落，她就掰开了他的手。


    “当然不会啊，谁吃回头草。”她理所当然的，“我要是真想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分手了。”


    这倒是实话。


    沈容脑袋里嗡一声响，除了她冷淡平静的声音，就再也听不见。


    “有时候感觉你也挺烦的，问东问西的。


    “老要人哄着也是。


    “还有，太害羞了点，一点都不主动。


    “像我哥。


    “梁越比你年轻，也主动。


    “嘴还甜。”


    她说一句，他脸色就白一分。


    “我就没有哪里好的吗？！”他破防低吼，“你以前明明总是……”


    “有啊。”


    他的脸色瞬间柔软了许多：“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还不至于那么糟糕。”


    “你家离我家近，回家很方便。”


    “好，好，好。”


    他彻底气疯了，一连说了三个“好”，怒极反笑：“我在你心里一点都不值得留恋是吗？”


    她没回答。


    沈容更生气：“再理你我就是狗。”


    他转身就走。


    等他走远，回过头，看见的就是梁越欢天喜地地奔向应黎心的场景。


    夏日，情侣，看起来多般配啊。


    再回头他就是狗。


    ……


    梁越清点着日子，眼见时间迈过了一个月，但是应黎心没提出分手。


    他自欺欺人，接下来好几天他都没敢联系她，应黎心主动敲他，他也以各种理由推脱着不肯去。


    直到她忍无可忍，纡尊降贵地出现在他宿舍楼下。


    “下来，梁越。我在你楼下等你。”


    他的声音又闷又可怜，黏黏糊糊的：“我不了……姐姐，我不饿……不想吃……”


    “我饿了。别再让我说第三次。”


    “我真的，真的不想……”


    他沉闷潮湿的声音透过网线传来，应黎心意识到了什么：“你哭了？”


    “没有。”


    虽然他竭力隐藏自己的声音，但颤抖的声线却掩盖不住。


    “有什么好哭的。”她罕见的没生气，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拍张照片给我看看，怎么哭的。”


    “没有哭。”


    “没哭就下楼，带你去吃饭。”


    “我也不饿。”


    她彻底没了耐心：“滚下楼。”


    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还有他着急忙慌捡东西的窸窣声，他迭声道：“马上就来了姐姐，你等我一会儿……”


    过了四十多秒，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头发有点凌乱的梁越就出现在她眼前。


    似乎下楼之前洗了把脸，他额前的发丝湿漉漉地贴着皮肤，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很难看不出来刚哭过。


    他低垂着脑袋，抬手欲盖弥彰地在眼睛处挡了挡：“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哭了啊。”


    梁越没说话。


    “为什么哭？”应黎心抱着双臂，审视着他。


    “学姐明知故问。”


    “我没有哪里得罪你吧？缺钱了？”


    他抬起头，平静又幽怨地对上她的视线：“在学姐心里，我就是只看钱的人，对吗？”


    “也不是。你还需要陪伴。”救赎嘛，她懂的。


    “你知道就好。”


    “所以哪里值得你哭了？”


    “交往一个月的事……”他像只委屈的大型犬，耷拉着脑袋，“我也是有自尊的，与其被你赶走，不如自觉一点。”


    她朝他勾勾手指：“过来，靠近一点。低下头。”


    他看起来不是很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躬下腰，把脑袋凑到她面前。


    “睁开眼，看着我。”她的手捏了捏他脸颊边的软肉，“我有让你滚吗？”


    “没有。”


    “我有说你只要钱吗？”


    “……没有。”


    “那你哭什么？”


    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梁越的双眼亮了起来，他把脸枕在应黎心肩膀上，庆幸地轻叹了一声：


    “不哭了姐姐，我再也不哭了。”


    “那你还是哭吧。”


    “嗯？”


    “哭起来挺好看的。”


    “啊……”他脸红了。


    应黎心走了几步，梁越连忙追上她，牵住了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还挺可爱的，她心想，就这样玩一阵子也不错。


    身份得到了承认，梁越从此化身粘人的大型犬，怕她嫌烦，他不打电话不视频，但是每天的小作文是少不了的。


    偶尔她打开聊天框，看到的总是他发的委屈巴巴的失落小狗表情。


    【你在奶茶店打工吗？】


    他敲敲打打，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发过来一条：【是，姐姐怎么这么问？】


    【哦，那我来接你。】


    【不用！姐姐在学校等我好不好？我现在就过来。】


    他表现得有些慌张，应黎心有些起疑，给他打了个电话。


    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没有的姐姐，你要相信我。”他压低了嗓音。


    “哦。”


    “姐姐，你生气了吗？这真的只是小事，”他解释道，“等以后，我都会告诉你的。”


    “没生气。”


    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话里含了笑意：“知道了姐姐，我这就来。要吃城南那家小蛋糕吗？”


    梁家主突然病重，他亲自开口，让梁越也回到梁家。昔日人人看不起的私生子，摇身一变成了梁家的正牌三少爷。


    从前他对此不屑一顾，但现在他明白，没有筹码，他连赢的资格都没有。


    要站得更高，然后堂堂正正地与姐姐站在一起。


    等他拎着小蛋糕接近，远远的就看见在街上拉拉扯扯的两个人。


    准确来说，是沈容不要脸地缠着应黎心，大吼大叫地喊着什么，她则满脸不耐烦地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算我求你了，我是狗行不行？我知道，我当初不应该那么说你——我错了，我才是贱人，傻x，好不好？”


    她都不知道这分手折磨的是沈容，还是她，她快要被无处不在的他逼得神经衰弱了。


    他就像个随处刷新的npc，可能刚从洗手间里出来，转角里就看见一个。


    “不好。滚。”梁越放下蛋糕，上前给了他一拳，冷眼看他狼狈地栽倒在地，“这句话还给你，别这么恬不知耻地勾引别人的女朋友。不要当3，好吗？”


    “贱人，你以为你能和她在一起多久？她迟早也会腻了你。”


    他没说话，一手牵着应黎心，一手拎着蛋糕，往街角处走。


    “没有哪里受伤吧？”他上上下下地把她看了一圈，又保证，“下次不会再让姐姐一个人待着了。”


    她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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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受伤，除了烦也没什么大事。”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躬身抱紧了她，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姐姐想不想和我去央城玩几天？”


    梁家在央城有个分公司，他被派往收拾烂摊子，他知道，这是对他的考验。


    但他不想离开姐姐。


    央城风景如画，江南水乡的风貌的确挺适合旅游。


    他低声补充：“如果不感兴趣的话，我们就不去，或者换个地方。”


    央城。


    应黎心对此有些印象，原著里写，梁越就是用了小半年时间让分公司起死回生，得到了半死不活的梁家主的赏识。


    虽然没能直接继承梁家，但因此获取了不少股东的支持。


    “好啊，那就去吧。”


    正好，她烦透了沈容。


    “真的吗？”梁越黏黏糊糊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好喜欢你啊，姐姐。头发好香，衣服也是。”


    隔着一条人行道，沈容冷眼看着相拥的两人。


    ……


    对于应黎心要和梁越单独出门这件事，遭到了应繁的强烈反对。


    “宝宝，你还小，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很坏的……除了哥哥。”


    她坐在床边，等着王姨帮她收拾行李。


    “我知道，也能保护好自己，你就放心吧。”她拂开他的手，“爸爸妈妈已经同意了，你没理由再拦着我。”


    “宝宝。”他冷了脸，语气也像掺杂了冰碴子。


    她扬起一个假笑：“我回来会记得给你带礼物的，现在，哥哥，你让开吧。”


    “宝宝现在这种态度，也是跟野男人学的吗？那个梁越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有什么不好？”


    “他……”他一顿，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遍他所调查到的有关梁越的资料，居然没有一条能在此时支持他的观点。


    应黎心说得对，梁越最糟糕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出身。


    他态度软化了许多：“就算没什么不好，也不可以。哥哥要和宝宝一起去。”


    她狐疑道：“我们这是情侣旅行，带哥哥算是怎么回事？我不同意。”


    “带哥哥怎么了？你们以后结婚，我们不也是要住同一屋檐下——”


    面对妹妹的事情，他总是有他自己的一套歪理。


    在她发恼之前，他又想到了另外一条两全的破点子：“哥哥不去也行，那你们带上宋首一。”


    是的，之前的念头又开始在他心底隐隐跃动。


    她更是大怒：“这跟宋首一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看到他。”


    “带哥哥，或者是宋首一，宝宝自己选吧。”


    根本就没有选择！


    他得逞，手在妹妹发顶轻柔地抚摸了两下，帮她把那缕翘起的发丝按了回去：“既然选好了，宝宝就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我相信他肯定早就知道错了。”


    她恶狠狠地，当着哥哥的面给宋首一发了条消息：


    【不是要道歉吗？现在吧。】


    宋首一回：


    【大小姐脑子烧坏了吗？这么不清醒。】


    【我哥在看着。】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刚才只是发错人了。


    【上回的事情，很抱歉。我不该惹你生气的，应小姐。】


    哦，有意思。


    【你所谓的道歉就是随意打几个字吗？】


    【那你有什么要求？直说吧。】


    【我要你拿着花跪下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