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虽然过得拮据，但远远还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再者现在还能做家教。


    但他没解释：“姐姐想给的话，我会好好收着的。”


    可以光明正大留在她身边，确实还不错。


    他昨晚没怎么睡好，这几天精神都有点兴奋过头了，昨天又在学姐电话里听见别的男人的声音。


    他不想显得自己像个怨夫，强忍着没有多问。刚走了个沈容，又来了个蔺修言。


    这时候他故作不经意间提起：“昨晚姐姐和蔺总待在一起吗？吃的菜怎么样？”


    “他非得黏着我不放，恶心死了。不过菜还不错，下次带你去吃。”


    他眼睛都笑弯了：“好啊。之前那家……”


    话还没说完，就被应黎心手机轻微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他侧眼一瞥，看清了【哥哥】两个字。


    解决了沈容，下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应繁。梁越原以为至少能跟他和睦相处，现在看来完全是妄想。


    从没有见过这种妹控得有点变态的神经病。


    比起沈容，应繁要难缠得多。


    他像空气一样渗透进了学姐生活的方方面面，偶尔出门，梁越总能听见他给学姐打电话，报备这个，报备那个。


    更别提之前被套麻袋暴打的事了，他不准许任何一个雄性靠近自己的妹妹。


    虽然学姐对此显得有几分抵触，但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很依赖自己的哥哥。


    不管遇到什么事，第一反应总是给哥哥打电话。


    之前他和沈容打起来，也是这样。


    “知道了哥哥，我会早点回去的。”应黎心随口应付完，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梁越笑着，幽幽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姐姐，应学长管得这么严格吗？只是吃个饭而已。”


    “是，烦死了。”


    “我很相信姐姐的，去哪里都可以。”


    “你也管不了我。”她不以为意，“还没到吗？”


    手机振动了两下，她低下头，是应繁的消息：


    【宝宝能把首一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吗？


    【他说，希望能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


    【不要。】


    梁越当然也看到了，只是他不动声色，老老实实地撑起伞。


    他展现了一个合格男友的优良素质，应黎心什么也不需要说，纸巾和湿巾就在手边放着，渴了只需要一个眼神，温水就递到了唇边。


    “哦，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他把整理的有关应黎心的一切信息都整理成了表格，逐条背下来。


    今晚的场景，他也不止一次在脑海里排演过。


    他的这种怀柔政策收效甚佳，半个月下来应黎心像是默认了他的照顾，甚至在过马路时他试探性握住她的手，也没被甩开。


    然而除此之外，她待他并不亲近，两人并没有除了牵手以外的任何接触。


    走在学校里，常有同学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看梁越更是充满了艳羡嫉妒。


    “也就是运气好，我上我也行。”


    “没人觉得梁越挺不要脸的吗？以色事人，傍上了大小姐。”


    “应黎心眼光好烂，梁越更是！长得这么丑也吃得下去？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了是吧。”


    他的回应是牵住应黎心的手，低下头，藏住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


    她没拒绝，像是还在专心玩手机。


    周围的眼神更赤裸，他的手都被盯得烧了起来。


    “脸红了。”


    “比起突然要脸意识到自己是个狐狸精而感到羞愧，我更愿意相信他是纯粹因为牵到应黎心的手害羞的。”


    “这么看来梁越是认真的呢。”


    梁越牵着她的手，两人走到了某个偏僻的位置，人渐渐少了，只能听见清脆的鸟鸣声。


    正巧，是上回他发现沈容和学姐接吻的地方。


    盯着应黎心浅色的唇，他紧张得喉结都在滚动。


    她好像不怎么喜欢接吻，那天晚上他试探了几次，都没怎么触碰到她的唇舌。


    “姐姐，我能吻你吗？”


    她从手机上抬起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夹杂了点玩弄的意思：“不能。”


    “啊……哦，那算了。”他脸上的血色渐渐消退，身体僵硬了不少。


    她伸手，在他下巴上挠了挠：“低头。”


    他僵硬地弯下腰，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唇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触了一下。


    灼热湿润的感觉在口腔里蔓延，他瞪大了眼睛，手不知道放在哪儿，只能尴尬地垂在身侧。


    学姐是个温柔的老师，她捧着他的脸，吻得细致而耐心，他几乎感觉自己要融化了。


    但是想到这么完美的学姐曾经也像这么吻过别人，他又觉得浑身冒酸水。


    她很会接吻，梁越的手臂渐渐缠上了她的腰肢，半躬着身吻得累，他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一侧的石栏杆上。


    应黎心像奖励似的，带着长指甲和冷香的手在他脸侧来回摩挲了几下。


    正入神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她侧眼想看，被梁越强制抽出，眯着眼关机了。


    他看清了手机上的【哥哥】二字。


    滚一边去吧。


    既然接了吻，剩下的事情很顺理成章了。


    两人到了酒店，度过了愉快的一晚。


    没有沈容，也没有应繁，梁越整个人像躺在云里，轻飘飘的。


    她刚做的指甲挠劈了两个，但是已经没有力气跟他计较了。


    应黎心是个洋葱似的人格。


    看似难以接近，实际上却没什么攻击力，外强中干，拒绝你的依靠，但对你的强硬毫无抵抗之力。


    就连她喜怒无常的脾气，有时候也成了一种隐秘的温柔。


    对此，鸿林评价：“你这是恋爱脑犯了，或者是被pua了。”


    “我自愿的。”梁越倒恨不得被她pua，但她显然并没有这个意思，“接下来我做什么？”


    “能做什么？抓住她的心啊。不过一个月是不是快到了？”


    他选择性耳聋：“怎么抓住她的心？”


    “当个大度的正宫吧。外面都是酒店，只有你这里才是家。”鸿林揶揄地笑了下，手握成拳敲了一下他的胸口，“壮实了不少，看来最近没少练啊。”


    他冷脸把他推远了。


    梁越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某天和应黎心出门时，撞上了阴魂不散的沈容。


    他看起来很憔悴，胡茬剃得不是很干净，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梁越侧身挡住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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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我们走这个方向。”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身后的沈容还开车紧追。


    应黎心没表现出恼怒或者厌烦的表情，他猜测她是习惯了这种偏激的尾随。


    这是当然，因为身边已经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应繁了。


    从料理店里走出来的时候，沈容走上前，咳嗽了几声：“宝贝，我们能聊聊吗？”


    梁越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后。


    “没什么好聊的，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不是吗？”


    喊什么“宝贝”，真不要脸。


    “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我们认识的时候，恐怕你还没出生吧？真以为你不要脸一点，就真成情侣了吗？”


    梁越捏着应黎心的手，放在唇边若有似无地轻吻了一下，意思很明显：


    “我们现在就是情侣。”


    “你他爹的！”他气得想打人，被应黎心横了一眼，很快偃旗息鼓，“应黎心，你能不能先让这个狐狸精滚开。”


    她抽回手，老神在在地盯着两个针锋相对的雄性，退后了一步：“不能，你们自己聊。我指甲劈了，想去重新做一个。”


    当然是晚上在梁越背脊上挠劈的，他有事没事还爱抓着她的手把玩，这里摸摸那里亲亲。


    断口被他剪得很平整，用指甲刀磨过，还因为他时不时的摩挲，变得柔软光滑。


    “姐姐，我陪你去。”


    “应家什么时候多了个私生子，我怎么不知道？”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沈容酸得牙床发软，一口银牙被他咬得嘎吱作响，话里带刺。


    梁越转头眯着眼睛笑笑：“沈总误会了，这是我对学姐的爱称。”


    这个死绿茶！


    见她不为所动，他开始打感情牌：“宝贝，我们一起长大，你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吗？我只是有些事想跟你说说。”


    “那行吧。”她勉强点点头，又看着梁越，“你先去打一辆车，带着包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姐姐。”他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沈容在心里直作呕。


    “听见没有？你应学姐让你滚一边凉快去。”


    没见过这么能装的男人。


    梁越最后看了他一眼，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看着应黎心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想到她以前是怎么甜甜地喊他“沈容哥哥”，落差之大，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应黎心，你到底爱过我吗？”


    她愣了一下，露出一个看精神病的表情。


    “你没有事情要做吗？”


    他低下头：“好，那我换个问法。你是自愿跟这个小白脸在一起的吗？”


    “是啊。不是挺可爱的吗。”


    “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应该怎么办？”他眼里几乎被他瞪出红血丝。


    “找下一个呗。问我有什么用。”


    她洒脱的样子，险些让他以为在招呼一只流浪狗。


    “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那两只指甲，“这样实在是太丑了，我得去修一修。”


    见他不说话，应黎心转身走了几步。他回过神来，从她身后紧紧抱着了她。


    梁越在远处看见，脸都快扒在车窗玻璃上，但还谨记着学姐的话：


    “在车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