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如此奢侈地、心无旁骛地沐浴。


    水汽氤氲，将她的脸颊蒸得粉扑扑的，如同熟透的水蜜桃。


    水珠顺着她优美的脖颈曲线滑落，没入清澈的水中，荡开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她甚至有闲心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如果没有那些屈辱和折磨，如果苏青不是那样的性格，如果他们只是像普通人一样相遇……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她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穆鸢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脑海。


    她只是太累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她拿起一旁的皂角，开始仔细地清洗自己的身体和长发。


    当清澈的水流冲去所有的污垢，她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


    而在穆鸢沐浴时，另一边。


    没有了那温软而富有弹性的膝枕，也没有了那轻柔舒适的按压，苏青的睡眠并未持续太久。


    当穆鸢将他的头移开后不久，他那远超常人的警觉性便让他从沉睡中缓缓苏醒。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雅间内昏黄而温暖的光芒。


    身边空无一人，那股淡淡的少女体香也消失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意识迅速回笼。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哗啦啦的水声，从不远处的屏风后传来。


    苏青的动作一顿，他循声望去，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那面绘着仕女图的精致屏风上。


    他没有出声，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这面屏风，并非完全不透光的实木。


    它以薄如蝉翼的丝绸为面，上面用淡雅的水墨勾勒出飘逸的仕女。


    从里面看外面，因为光线的原因，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但从苏青所在的、光线相对较暗的位置看过去，那被水汽氤氲的屏风，却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将屏风后的景象，以一种朦胧而又极具诱惑力的方式，隐隐约约地呈现了出来。


    他能看到，一个纤细而曼妙的少女身影，正侧身坐在浴桶之中。


    那柔和的光穿过屏风，为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的长发如海藻般披散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在水中轻轻荡漾。


    她微微仰着头，露出一段优美而脆弱的脖颈，那曲线如同最优雅的天鹅。


    她的手臂纤细而白皙，在水中划动时，带起一圈圈涟漪，光影在她的肌肤上流转，美得如同一幅流动的古典画卷。


    苏青的喉结，不自觉地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软榻上。


    他看着穆鸢在水中嬉戏，看着她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长发和身体。


    那份属于少女的、青涩而纯真的美好，在屏风的遮掩下，被赋予了一种致命的、引人遐想的朦胧美。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终于，穆鸢似乎是洗尽兴了。


    苏青看到，那个朦胧的身影，缓缓地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水珠顺着她那依旧带着几分青涩、却已初具规模的曼妙曲线滑落。


    她拿起一旁的巾帕，开始擦拭身上的水珠。


    从修长的脖颈，到精致的锁骨，再到那盈盈一握的纤腰……


    苏青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加重了几分。


    穆鸢擦干身子后，并没有立刻穿上衣服。


    她似乎是有些好奇，又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似乎在检查着自己身体的发育情况。


    可能她是最不想让自己发育起来的人，但是很可惜，经过了苏青长久的投喂，营养得到补充的她，身体的发育速度比想象的要快的多。


    那副带着几分少女的懵懂与对自己身体的好奇，以及那份在无人之时才会流露出的姿态，透过那半透明的屏风，被苏青一览无余，尽收眼中。


    这一刻，苏青的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想走过去，推开那面碍眼的屏风。


    与此同时，屏风内。


    沐浴过后的舒爽感，让穆鸢整个人都仿佛轻盈了许多。


    她用干净的巾帕将身体擦拭干，又将湿漉漉的长发拧干水分，随意地披散在肩后。


    雅间里温暖如春，她并不觉得冷。


    她看了一眼屏风外，苏青躺着的方向悄无声息，想来他还在熟睡。


    穆鸢心里稍安，便没有急着在狭窄的屏风后穿戴整齐。


    她只是随手拿起自己那件已经脏污的外袍，像裹浴巾一样，将自己胸前和身下的重要部位勉强遮了起来，准备等出去之后，再换上干净衣物。


    说出来有些羞耻，她更喜欢不穿衣服。


    她深吸一口气，迈着轻快的步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总算干净……”


    她口中轻松的话语，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她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


    只见软榻之上，苏青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他没有躺着，而是斜倚在榻上，单手支着头，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平静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意外。


    仿佛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轰——！


    穆鸢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有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似乎都停止了流动，随即又以一种疯狂的速度，猛地冲向了她的脸颊和四肢百骸！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那件用来遮羞的外袍，堪堪遮住了最关键的部位，但她那光洁修长的双腿、圆润的香肩、以及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都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哭腔的惊叫从她喉咙里挤了出来。


    她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双手死死地攥紧了胸前的衣袍，想要转身逃回屏风后面，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他醒了！


    他什么时候醒的？！


    他……他都看到了什么？！


    一想到自己刚才在浴桶里那些放松的姿态，甚至……


    甚至最后那番带着少女好奇的自我检查，可能全都被他尽收眼底，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将她彻底淹没的羞耻与绝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剥光了所有伪装的兔子，最私密、最不堪的一面，被他看了个通透！


    “发育得还算不错。”


    苏青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