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手好牌上来就打烂

作品:《恶女训狗无数!攀高枝!引雄竞

    如同一道炸雷当空劈过,震得在场众人都猛地一颤。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亦或是出现了什么错觉。


    直到听到那扑通一声落水的闷响传来,众人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


    不是眼花,不是幻觉,千真万确,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大小姐竟又一次将二小姐推进了湖里!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好几秒。


    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萧兰淑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尖叫道:“云绮!你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被推下水的云汐玥这次可没抓住什么岸边的枯草,她整个人直直坠入湖中,在冰冷的湖水中慌乱地扑腾着。


    只见她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被湖水呛得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惊恐,溅起的水花混着她的呜咽,口中拼命呼救:“救命!救命啊!”


    那凄厉的喊声,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在湖面上回荡。


    云正川见状,额角青筋狠狠直跳,朝着下人们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先救二小姐!!”


    刹那间,岸边瞬间炸开了锅。


    侍女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湖水被慌乱扑腾搅得水花四溅,有人跳湖的溅水声接连不断,众人慌乱奔跑的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而自始至终,云绮就站在岸边,冷眼旁观云汐玥在湖中扑腾挣扎的狼狈模样。


    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蝼蚁。


    从云汐玥让人把她叫来湖边,她就想到了。


    这个蠢货,该不会是打算通过自己落水的戏码来诬陷她吧?


    这般老套又拙劣的陷害手段,她前世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时,都不知见过多少回了。


    偏偏,云汐玥还真就这么蠢,真就这么干了。


    她为何明知是陷阱,却还是过来,遂了云汐玥的心愿?


    当然是因为,她就是要看着对方自寻死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云汐玥真以为,像云砚洲这般自幼便聪慧过人,在波谲云诡的朝堂纷争里都能进退自如、游刃有余的人,仅仅看到她落水,再听她丫鬟几句添油加醋的言语,就会轻易相信这一切?


    还是那句话,这侯府其他人都不重要。


    云正川和萧兰淑,还有她那位二哥,都不重要。


    只要云砚洲不信,那她便无所畏惧,行事尽可随心所欲,无需顾忌旁人眼光。


    原身的确坏,的确欺负过府中下人,可她坏得坦荡,所有恶行都摆在明面上,从不会使背地里的阴损招数去陷害人。


    就像她刚才,因为被诬陷,一气之下将云汐玥又推下水,那又如何?


    反观云汐玥,表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背地里干的却是这种算计陷害的勾当。


    猜猜她这位洞察秋毫的大哥,会更厌恶谁?


    云汐玥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陷害,不过是在云砚洲面前上演了一出闹剧。


    他只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重新审视这位刚恢复侯府嫡女身份的亲妹妹。


    云砚洲是个心怀责任的人。


    他不会因没有血缘关系,就放弃她这个假妹妹不再教养。同样也不会因为云汐玥不是他看着长大,他就会忽略她,不去关怀和培养她。


    也就是说,原本云汐玥还能因为是侯府亲生血脉,因为从小到大吃过那么多苦,得到云砚洲这个兄长的怜惜。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就老老实实的。


    但现在,云汐玥干出这等事,等于是一上来就将自己以后的路堵死了。


    她的恶毒不是任性跋扈,而是表里不一,阴暗算计,骨子里透出低劣品性。


    今后哪怕云砚洲依旧认她这个妹妹,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很难发自内心去疼惜。是她亲手掐断了云砚洲对她看重和宠爱的可能。


    所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就算是侯府亲生,却自幼就是作为卑贱丫鬟长大。纵使天道眷顾,却困于眼界局限,只能盯着眼前一点好处,目光短浅至极。


    她拿什么和她比?


    -


    “云绮!”云肆野大步冲过来,一把攥住云绮的手腕。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满是震惊,“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云绮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漠的神情:“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云正川额头上青筋暴起,活像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侯府娇生惯养,养育多年,竟养出了这么个心肠歹毒的东西。


    歹毒到,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们的亲骨肉推进湖里,简直是目无尊长、胆大包天!


    哪怕这件事另有说法,也不重要了。云绮此刻做的事,根本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云正川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来人!去给我拿家法来!既然这个逆女的名字还挂在永安侯府的族谱上,我就不信我还教训不了她!”


    家法?


    云肆野瞳孔猛地一缩。


    侯府的家法是祖上传下,那是一根由九股生牛皮编织而成的鞭子,鞭身粗粝坚硬,打在人身上力道极重。


    侯府先前也只有他年幼时闯祸受过几次家法,每次都被打得屁股开花,在床上趴上好几日都动弹不得。


    哪有用鞭子打女子的?


    而且云绮从小娇生惯养,身娇体弱,连点风吹都受不得,怎么可能受得住鞭打。稍有不慎,把人打死都有可能。


    云肆野虽然也气愤云绮当着他们的面这样对待玥儿,但还是牙关紧咬着挡在云绮面前。


    “爹,您别冲动!”他眼底染上几分急色,看向云正川,“云绮再怎么犯错,爹也不能用鞭子抽人啊,会打出人命来的!”


    云砚洲就那样站在那里。


    没有他的同意,管家根本不敢真去拿家法来。


    云正川胸口剧烈起伏着,喉间溢出粗重的喘息。


    恰在此时,云汐玥被几个仆役七手八脚地拖上岸。


    先前披的斗篷早被湖水浸透,挣扎时又扯掉了,此刻襦裙紧贴着身子,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她冻得嘴唇发紫,浑身筛糠似的剧烈哆嗦,牙齿不住打颤,连半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


    好在有个眼尖的丫鬟,事发时就往墨砚斋跑,这会儿抱来一床厚棉被,抖开裹在她身上。


    裹紧被子的云汐玥这才像活过来似的,肩头猛地松懈下来,长长地喘出一口带着水汽的凉气。


    下一刻,她扑向萧兰淑怀中,像是整个人吓坏了,泪水混着湖水上的水汽,顺着下巴大颗大颗往下掉,满脸绝望:“娘,娘亲,我是不是要死了……”


    萧兰淑紧紧搂住自己的女儿,看向自己的儿子,怒极反笑:“洲儿,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想护着的好妹妹!”


    “有的人天生就是恶种,娘胎里带的坏水,再怎么教养也改不了骨子里的恶劣!让这种人留在侯府,只会祸害你的亲妹妹。”


    云砚洲看着裹着棉被、瑟瑟发抖的云汐玥,胸口微微起伏。


    他走到云绮面前,只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声音也沉。


    “告诉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甚至带着一丝平静。


    云绮仰起脸直视他,眼神没有半分闪躲:“云汐玥不是说,是我把她推下湖的吗?”


    “我只是让他们看看,若真是我把她推下去,她根本不可能抓得到岸边的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