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训狗这事儿,得张弛有度

作品:《恶女训狗无数!攀高枝!引雄竞

    这话像冰锥砸进沸水里,空气瞬间凝固。


    众人这才忽然反应过来。


    兰香方才说,二小姐是被推落水时,眼疾手快抓去岸边那丛枯草,才保住了性命。


    可若真是被人用力猛地推入湖,二小姐的身体必然像刚才那样,猝不及防向后倾倒坠入水中。


    手臂根本无法向前够到岸边那丛蔫黄的草茎,更遑论抓住。


    难不成……


    难不成二小姐刚才,不是大小姐推下去的?


    闻言,云汐玥裹着棉被的身子猛地僵住,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褪得毫无血色。


    她嘴唇哆嗦着开合两下,才声音颤抖地解释道:“我……我当时是被推得一个踉跄,脚下又湿滑,才不小心坠进湖里的。慌乱中本能伸手乱抓,才、才碰巧抓到了那丛草……”


    这么一听,也完全合情合理。


    众人刚才还紧锁的眉头和带着些疑惑的神色舒展开来,看向二小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同情。


    再怎么说,是大小姐一贯恶毒。二小姐总不可能冒着生命风险,在这么冷的天里自己跳进湖里吧?


    云绮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又抬眼看向云砚洲。


    “大哥看到了吧。”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让人心疼的执拗,“反正我说什么,做什么,结果都一样。那我宁愿像现在这样。”


    不管怎么说,反正她是爽了。


    云砚洲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骨节微蜷。


    终究还是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湖面薄冰,看着云汐玥此刻狼狈又瑟瑟发抖的模样:“来人,先扶二小姐回房沐浴换衣。”


    管家连忙上前应了声“是”,又犹豫着问道:“那,大小姐她……”


    老爷先前吩咐的家法,他到底还要不要去拿?


    他偷瞄了眼脸色铁青的老爷和抱着二小姐满脸愤怒的夫人,心里清楚今日这事断不会轻易揭过。


    大小姐的责罚必然是要有的。


    云砚洲闭了闭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再睁眼时,缓缓道:“云绮,到藏书阁二楼反省思过一天一夜。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出来。”


    藏书阁二楼?


    听到这话,云肆野愣了一下。


    侯府的藏书阁一楼满室皆是古籍善本,日日都有人清理打扫,白日还会生上暖炉。


    可二楼却闲置已久,阴冷潮湿,或许窗户都透风。如今秋夜寒凉,若在那里待上一晚,定然会很冷。


    此话一出,众人噤了声。


    云汐玥眸光颤了颤,心底不受控地涌上一丝狂喜。


    萧兰淑本不打算放过云绮,但见自己儿子都已经发了话,作出了处罚,她也只能压下这口气。


    眼下还是玥儿的安危重要。


    云正川原本还铁青着脸要取家法,但听见自己向来器重的长子已做了决断,也只能胸腔起伏吸了口气。


    终究还是重重拂袖,冷声道:“罢了。若是再有下次,绝不是面壁思过就能了结的!简直无法无天!”


    萧兰淑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冻得发紫的云汐玥,连个眼神都不愿分给云绮。


    忙不迭示意丫鬟搀扶着云汐玥往昭玥院走,又让小厮立刻去叫府医,心疼得眼睛发红。


    所有人都簇拥在云汐玥身边,没人再在意云绮。


    管家佝偻着背上前来:“大小姐,小的带您去藏书阁。”


    云绮什么都没说,跟着他便走了。


    见云绮竟然这么顺从地走了,云肆野不可置信。


    她什么时候变这么听话了?


    都不反抗一下,和大哥求求情的吗?


    他眉峰紧紧拧成一团,转头看向云砚洲时,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焦急。


    “大哥,那藏书阁二楼连床被褥都没有,夜里秋风透骨。她要在那里待一夜,非冻出病来不可……”


    话音未落,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喉间像被人塞了团乱麻,猛地闭了嘴。


    他在心疼什么?


    云绮害玥儿险些溺毙在湖里,只是受些冻反省思过又算得了什么?


    云砚洲没说话,云肆野忽然想起前几日那晚的事来。


    她上次隔着一道门,不仅拿茶杯砸他,还说什么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很烦,结果他现在还上赶着在这担心她。


    说不定被她知道了,她还会讥讽他。


    想到那晚的事,云肆野就觉得恼羞成怒,更想把云绮从自己脑海中抛出去。


    于是烦躁地自言自语:“算了,让她受受罪也好,省得她再这么肆意妄为,简直要把爹娘气死了!”


    月光爬上云砚洲的眉骨,将他眼底的神色浸得深一块浅一块,叫人瞧不分明。


    云绮跟在管家身后,往藏书阁的方向走。


    她自己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穗禾却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眶红得像要急哭。


    “小姐,您真要去那藏书阁待一天一夜吗?奴婢还不能跟着进去伺候。”


    她觑了眼前头管家的背影。


    “小姐,大少爷虽然严厉,却也是疼您的,要不您服个软认个错,说不定大少爷就免了您的责罚……”


    云绮却道:“不必。”


    要是别的处罚,说不定她还不愿意。


    但去面壁思过,她倒是打算借这个机会干点别的事。


    某人可是五日没有一点动静了,看样子是上次真被她刺激到了。


    训狗这事儿,得张弛有度。巴掌扇了,也得给根骨头晃晃,才能让人心甘情愿地又巴巴儿摇着尾巴凑上来。


    她勾了勾唇,示意穗禾附耳过来,吩咐道:“你替我去趟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穗禾一怔,“小姐让奴婢去镇国公府做什么?”


    先前在荣贵妃的寿宴上,小姐不是和谢世子闹了不愉快吗。


    她虽然没跟着小姐上揽月台,却看见了谢世子怒气冲冲从揽月台下来,像是生了好大的气。而小姐自己,是后来被霍将军抱下来的。


    云绮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漫不经心道:“你去告诉谢凛羽,我被侯府关了禁闭。多的,什么都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