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满脑子都是她

作品:《恶女训狗无数!攀高枝!引雄竞

    她看见了,当时云肆野听到大哥要罚她面壁思过,眼睛倏地瞪大,眼底漫出几分急切。


    这世间很多男人都如此。


    你越是低三下四、巴巴地凑上前去,拼了命想博取他的怜惜与在意,他反而将你看得轻了,满心满眼尽是不耐。


    可一旦你冷了态度,将他视作无物,他却又受不了这骤然的落差,巴巴地寻着由头、变着法子,非要在你跟前刷出几分存在感来。


    总而言之,就是别把男人太当回事了。


    他们才会上赶着把你放心上。


    周管家这次出去后,云绮清晰地听见门外传来咔嗒一声上锁的响动,在寂静的隔间里格外清晰。


    这是防止她私自逃出去。


    她缓步进至那堆物件旁,素手拨开层层叠叠的锦缎被褥、狐毛披风,只从中取出那个小巧玲珑的暖手炉。


    暖手炉紫铜外壳上的纹路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她将其轻轻拢入手心,便能感受到透过镂空炉盖漫出的缕缕暖意。


    她眸光散漫地望向窗外朦胧的月色,瞧着月光在窗棂上织出斑驳的碎影。


    算算时辰,穗禾这会儿该是到了镇国公府了吧?


    *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外。


    夜色如墨,将朱漆大门与石狮都浸染得愈发深沉。


    穗禾冒着黑,一路小跑来至镇国公府。然而当她向大门外的看守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对方却满脸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什么玩笑。


    “这位姑娘,真不是我不愿进去帮你传话,只是这天色已晚,就我们世子那脾气,可不是我们这些看门小卒敢随便打扰的。”


    “而且,你说你家小姐要你带话给世子,可连我这看大门的都清楚,我们世子和你们侯府的云大小姐向来不对付,甚至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


    “我就算硬着头皮进去通报,世子肯定也是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再把你赶回去,何苦白费这力气,世子断然不会搭理你们家小姐的。”


    穗禾急得声音拔高了几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世子爷对我们小姐的态度,早就和两年前大不一样了!”


    看守显然不信,依旧不为所动,摆了摆手,语气透着敷衍:“姑娘还是请回吧,别在这白费功夫了。”


    穗禾又急又气,跺了跺脚,忽地从袖子里掏出钱袋:“这样吧!你替我跑一趟传个话,就说我们小姐叫我带话给世子,无论世子要不要见我,这一袋钱都归你!”


    看守的眼睛瞬间一亮,接过钱袋掂量几下,听见里头铜钱碰撞的声响,这眼里泛着精光:“……姑娘要这么说,那我就替你跑一趟吧。”


    看守将钱袋揣入衣襟,一路行至谢凛羽的落梅小筑,迎出来的正是谢凛羽的贴身小厮阿福。


    阿福看见他,开口便问:“什么事?”


    看守忙赔着笑拱了拱手:“回阿福哥的话,门外有个永安侯府云大小姐的贴身婢女,说是她家小姐有话要带给世子。”


    阿福闻言一愣。


    他不知道那位云大小姐忽然找他们世子有什么事,但脑海中掠过五日前宫宴的画面。


    那晚世子怒气冲冲从揽月台下来,当着他的面,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发誓,说今后与那位云大小姐不共戴天,便是她哭死喊活求着见一面,他也绝不会搭理她一下。


    这么一想,阿福决意严守自家少爷的誓言:“你去回那丫鬟,就说世子不想见她,也不想被云大小姐打扰。”


    看守早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忙不迭点头应下,转身一溜烟跑了。


    屋内,烛火昏黄摇曳。


    此刻谢凛羽正斜倚在书桌前的圈椅上,左手揉着太阳穴,右手烦躁地将狼毫笔甩到一旁。


    桌面宣纸上是他抄写的静心经,字迹前半字迹还算端正,后半却越发潦草,最后一字末笔拖出足足半寸长。


    墨香混着他身上淡淡青柑香的气息,在室内凝滞成一团,闷得人透不过气。


    不是说抄《静心经》能宁心安神么?为何他越抄心下越躁?


    果然都是骗人的。


    这已经是第五日了。


    谢凛羽目光盯着窗外投进的月光,指节捏得泛白。


    这五天来,他硬是咬着牙没问过一句永安侯府的动静。


    那晚在揽月台,那个坏女人跌在石阶上伤了膝盖,明明是他第一个冲到她面前,甚至与那个碍眼的霍骁争得剑拔弩张,她却偏过头,软着嗓子要那个裴羡抱她下去。


    每想起那扬景,谢凛羽就气得胸口直起伏。他长这么大,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当时气极拂袖走时,他还在心里发誓,以后他再也不要管云绮的事,她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系。


    可这些天只要一闲下来,他满脑子都是她。


    他忍不住想她腿上的伤,到底有多严重?这几日好了没?


    想他走后是谁抱她下的台阶,难道真是那个整天装清高、让他瞧不惯的裴羡?那死装的高岭之花到底有什么好,叫她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想她把他气走,这几日可有半点内疚?


    想这几日……她可有想过他?


    肯定没有的。


    要是有,她早该派人来给他传话了。


    越想越闷,谢凛羽抓起桌上茶盏喝了口凉茶,苦得舌尖发木,仿佛吞了把碎茶叶般难受。


    正烦躁地扯开衣襟时,阿福掀帘进来,带进一道穿堂风。


    谢凛羽皱眉随口问:“什么事?”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


    阿福道:“世子,刚才云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来了咱们侯府,说是她家小姐有话要带给世子。”


    谢凛羽猛地坐直身体,眼睛瞬间瞪大,喉结甚至都滚动两下:“…你说什么?那丫鬟人呢?!”


    阿福一脸自己办事妥当的表情,胸脯骄傲挺起:“世子放心,那丫鬟已经被我让看守赶走了,奴才绝不会让那位云大小姐再打扰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