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对不能露馅

作品:《史上第一软饭王

    叶卢只觉得撞上了一堵墙,身子一个趔趄,怀里揣着的银票哗啦啦散落一地。


    抬头一看,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家那位面若冰霜的姐姐。


    叶凝烟正从院子里出来,似乎有什么心事,也没留意拐角冲出来的人。


    被叶卢这么一撞,她也是微微皱眉,随即目光便落在了散落一地的银票上。


    她弯腰,随手捡起几张。


    每张都是一千两的大额银票,这一地,少说也有几万两!


    叶凝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射向叶卢。


    这小子,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该不会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叶卢!”


    她的声音带着寒意。


    “这些银票,哪来的?”


    叶卢被姐姐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就想把银票往回搂。


    可看着姐姐那审问犯人似的表情,他知道今天不说清楚是过不去了。


    他赶紧将地上的银票都捡起来,一边捡一边急着解释。


    “姐!你别误会!这不是我偷的抢的!”


    “这是……这是姐夫赢回来的!”


    叶凝烟眉头蹙得更紧。


    沈牧?赢回来的?


    就凭他?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叶卢见姐姐不信,连忙将今晚灯会上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他越说越兴奋,讲到沈牧吟诗的时候,更是忍不住手舞足蹈,模仿着沈牧当时那潇洒不羁的模样。


    “姐!你是没看见!姐夫当时就那么一站,对着月亮,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哇!那气势!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夸姐夫呢!”


    “刘文那小子,当场就气晕了!”


    “这五万两,就是刘文输给我们的!”


    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只知道混吃等死的赘婿,竟然能作出如此大气磅礴的诗篇?


    并又跟刘文打赌,赢得十万两?


    甚至连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对他另眼相看?


    此时的叶凝烟似乎已经忽略了十万和五万这两个数字。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了解得太少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正是叶战。


    叶战从老友口中听说了此事后,匆匆赶回家,不料却从儿子和女儿的谈话中证实了此事。


    这太反常了。


    一个毫无背景的乡野小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才情和胆识?


    联想到前些日子那神秘的烈酒配方,还有春风楼那次,似乎也是沈牧的手笔。


    这小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隐藏得太深了。


    他如此处心积虑地潜入叶家,到底有何图谋?


    叶家如今在朝中本就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这个沈牧,会不会是政敌安插进来的棋子?


    或是他本身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叶战越想越心惊。


    不行,此事必须查清楚。


    他沉着脸,走到女儿面前。


    “凝烟,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叶凝烟见父亲脸色不对,心中也是一凛。


    她挥手夺过叶卢刚刚捡起的银票,随后让他先回房去,自己则跟着叶战,快步走向书房。


    叶卢看着父亲和姐姐严肃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姐夫赢钱了,这不是好事吗?


    怎么父亲脸色这么难看?


    他挠了挠头,没敢多问,快速溜回了自己的院子。


    书房内,叶战屏退了下人。


    他转身看着自己这个一向聪慧的女儿,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今晚灯会之事,太过蹊跷。”


    “一首《把酒问月》名动京城,连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出面示好。”


    “再加上之前的烈酒,春风楼的事。”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入赘我叶家,恐怕另有图谋。”


    叶凝烟没想到父亲和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


    “父亲,女儿也是这么想的。”


    “我会亲自去问他。”


    是以,沈牧刚溜回自己那简陋的小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叶凝烟身边的贴身侍女春桃请了过去。


    “娘子深夜唤为夫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叶凝烟缓缓转过身,红唇轻启,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牧。”


    “灯会上的事,我都听说了。”


    沈牧心中一凛。


    他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得意。


    “哦?娘子也听说了?”


    “嘿嘿,侥幸,侥幸而已。”


    “没想到刘文那小子那么不经气,几句诗就把他气晕了。”


    “还白白送了十万两银子,真是痛快!”


    他这副市井小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与平日里并无二致。


    叶凝烟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装。


    还在装。


    她向前走了两步,逼近沈牧,身上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侥幸?”


    “一首《把酒问月》,震动京城,连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对你另眼相看,这也是侥幸?”


    “沈牧,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要隐瞒身份,装成一个废物,入赘我永安侯府?”


    沈牧被她这气势一逼,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反应,倒是像极了一个被悍妻突然发难的可怜虫。


    他必须稳住。


    绝对不能露馅。


    一旦被叶家识破他并非表面那般简单,后续的麻烦便会接踵而至。


    他只想安稳度日,想躺平,可不想卷入这侯府乃至朝堂的浑水之中。


    “娘子,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我能是什么人?”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寻常人罢了。”


    “至于这诗,也是被那刘文逼到绝境,情急之下,绞尽脑汁,胡乱拼凑了几句。”


    “哪里想得到,竟然入了贵人们的眼。”


    “实属侥幸,侥幸啊!”


    他这番解释,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人在绝境之下,确实可能爆发出潜力。


    可那诗中的意境和气魄,绝非胡乱拼凑四字可以解释。


    叶凝烟眸光微闪。


    “那十万两赌注呢?你哪来的底气,敢和刘文赌这么大?”


    沈牧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


    “这个也是被逼无奈。”


    “刘文那厮咄咄逼人,非要与我赌斗,还扬言若是我不应,便要……便要羞辱叶家。”


    “为夫虽然不才,却也知道自己是叶家的一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时也是头脑一热,想着不能堕了叶家的威风,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