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作品:《字狱录

    谢庭白说完,周遭一片寂静,无人出声。


    屋内的张淮清和徐孟沅交换了一个眼神,张淮清轻轻摇头,示意按兵不动,徐孟沅也只好收起了默默捏在手里的暗器。


    张淮清出声:“屋内有女眷,怕是不便,仁兄还是请回吧。”


    谢挺白闻言甚是可惜,“是我莽撞了,那在下便回去了。”


    话音落地,里面没人再回复,屋内的人也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就这样,双方隔着一道门对峙着。


    谢庭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微微前倾,将耳朵靠近厢门,想要听清屋内的动静,却不想门猛然被人打开,他吓了一大跳,退后不及,整个人伏在地上。


    还来不及觉得丢脸,视野里看到一双腿,他顺着腿往上看,便看到玄英不怀好意的脸。


    还没等他开口想要解释,旁边与玄英打扮一致的槐序凑近了瞧他,“这位公子是丢了什么东西吗?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被糗了一番,谢庭白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将掉落下来的衣服整理好,轻咳一声,拱手朝屋内说道:“在下不是有意偷听,只是诚心想要跟阁下交个朋友。”


    “槐序,请谢公子进来吧。”


    槐序觉得没劲,转身给他让路,“我们公子有请。”


    “多谢。”谢庭白喜形于色,左脚刚跨进门槛却又被玄英伸手拦住。


    谢庭白不解:“你这是何意?”


    玄英的视线绕过他,打量他身后的两位随从,“我家公子只请了你一个人。”


    那两位随从并不答应,“少爷,我们还是回去吧。”


    “是啊,我看他们就没怀好心。”


    玄英冷酷地回应:“不愿意就算了,我家公子不差朋友。”


    “你……”


    “好了。”谢庭白抬手制止,“你们在这等我,我自己进去就好。”


    “少爷。”


    谢庭白不容拒绝的口吻,“你们先回去吧。”


    随从只好妥协,“我们就在这等,若是有事,少爷您唤一声。”说着还瞪了玄英一眼。


    玄英不以为意。


    谢庭白随意应了一声,跨步进门。


    玄英槐序跟着进门,并把门带上,将旁人关在门外。


    谢庭白见到张淮清就先作了一揖,“在下谢庭白,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张淮清摆了摆手,不急不慢地起身,“谢兄太过客气,我姓张,名陆安。”


    谢庭白微微颔首,余光瞥到了坐着喝茶的徐孟沅,略带歉意地朝她说:“这位是尊夫人吧,在下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徐孟沅被口中的水呛到了,放下杯子,咳了咳,不可置信地问他:“你叫我什么?”


    身后的槐序没忍住,偷笑出声。


    身旁站着的李吟桥也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谢庭白被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弄糊涂了,“在下是说错什么了吗?莫非这位不是嫂夫人,而是令妹?”


    他是个自来熟的,三言两语就将称呼改成了“嫂夫人”。


    在场只有张淮清还算镇定,他凝着徐孟沅。


    即使换上了侍女的打扮,可是她身上那股身居高位的矜贵感是怎么都掩不住的,她或许是觉得荒唐,眉间皱起,微抬头望着谢庭白。


    张淮清盯着她的侧脸,嘴角有笑意浮起。


    他转头看李吟桥,谢庭白进门时,李吟桥站在一旁,而徐孟沅却和他同坐,再加上之前张淮清说过屋内有家眷在场,所以谢庭白会误会也是难免的。


    谢庭白大概以为她是为了方便行事才做了侍女的打扮。


    徐孟沅回过神来想开口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被张淮清抢先了,“谢兄慧眼,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所以才让内子扮作侍女,只是没想到一下便被谢兄看破了。”


    说完,还朝徐孟沅笑着说:“夫人,既然被谢兄看穿了,也不必再掩饰了。”


    徐孟沅眉间皱得更深,抬眸望着他,直直地望进他眼底,似是想看清他内心的想法。


    可惜他脸上的笑容滴水不漏,她看不穿他,或许她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就没看懂过他。


    她看得张淮清有些心乱了,张口欲言,徐孟沅却移开了眼,他多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张淮清脸上没了笑容,不苟言笑的时候倒是与张陆安的模样相去甚远。


    槐序也跟其余两人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


    谢庭白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摆摆手,很善解人意地说:“张兄所言有理,出门在外谨慎些总是没错的,放心,我不会多嘴的。”


    听到谢庭白的声音,张淮清有些回神了,先请他坐下。


    张淮清调整了状态,又拿起手边的折扇,在手里把玩。


    谢庭白视线随他而动,“张兄看起来不像是这的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哦?依谢兄看,我像是什么人?”


    闻言,谢庭白细细打量起他来,他也任由对方打量,自顾自地喝着茶。


    好一会儿,谢庭白才说话:“张兄看起来温文尔雅气度不凡,有股文人气息,像是读书人。”


    张淮清笑了,“谢兄抬举我了,我不过是商户之子,身上只有铜钱味,哪里像读书人了?”


    “不应该啊,我看人一向很准的。”谢庭白也笑。


    徐孟沅瞥着他,要笑不笑的样子,“我看谢公子的眼神好似不太好。”


    “嫂夫人是在气我戳破你的身份吗?若有冒犯的地方,在下在这给你赔罪了。”


    说着,谢庭白就要起身请罪,却被张淮清按住手,“内子跟谢兄玩笑呢,谢兄不必当真。”


    徐孟沅也侧身避开,没什么表情地说:“谢公子言重了,我不过是说笑。”


    谢庭白这才放心坐下,目光扫到旁边随意摞着的箱子,又说:“张兄还真是财大气粗,今日聚灵居绝大多数的宝物都被你收入囊中了吧。”


    “没办法,夫人喜欢,我只好用这些俗物来博美人一笑。”张淮清话里有些无奈,眉眼里却都是藏不住的宠溺之色,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好夫君。


    果不其然,谢庭白听了连连感叹:“张兄与夫人的感情真是好。”


    感受到徐孟沅凝望着他的视线,张淮清扭头看她,她却在他们要对视上的那一秒移开了视线。


    张淮清收回目光,淡然自若地与谢庭白攀谈,“谢兄今日来此是为了哪件宝物而来?”


    谢庭白却只是摇头,“不瞒张兄,我此次来并非为了宝物而来。”


    “哦?不为宝物,那是为了什么?”


    谢庭白脸色有些为难,他纠结再三还是打算如实告知,他先是长叹一口气,才说:“我家在洛阳也是有头有脸的富户,奈何我爹过世之后,家中的产业皆被叔伯联合外人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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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他们还想设计杀害我,幸好我的家仆带我逃了出来,我才幸免于难,几经辗转来了金陵投奔家父的好友,来此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谢庭白说完,垂眼看着桌面,面色颓唐。


    大家一时都没出声,谢庭白似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拘谨,想抬头缓和气氛,却不期然对上了徐孟沅探究的目光。


    他愣了一下,眼里有一瞬间的慌张,不过下一秒又恢复了原先的不以为意。


    徐孟沅死死盯着他,问:“我们与谢公子不过萍水相逢,谢公子倒是信任我们。”


    谢庭白并不担心,“我与张兄还有嫂夫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却觉得十分投契,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们的。”


    槐序倒是有些气愤:“你为何不报官?”


    “报官又有何用,我的叔伯早就买通了官府,他们沆瀣一气要置我于死地。”


    “那些狗官,那你就没想过报复他们吗?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槐序一向口无遮拦惯了。


    其他人也没有阻止他,他们也好奇谢庭白会如何做。


    谢庭白躲开了众人的视线,喏喏出声:“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我又能如何呢?”


    “你……”槐序还想说什么,被玄英制止了。


    张淮清劝慰道:“没想到谢兄还有如此坎坷的身世,好在现在已经雨过天晴,谢兄还是看开些,想来令尊也只期盼你余生安稳。”


    “多谢张兄。”谢庭白提起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屋外好似很热闹,我们是错过什么了吗?”李吟桥忽然察觉到什么,她率先走到窗前观望。


    槐序跟过去,“楼下怎么没有动静了?”


    张淮清他们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玄英开门出去查看情况。


    他一出去,门外谢庭白的随从就围了上来。


    “我们家少爷呢?”


    玄英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绕过他们往下走。


    “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今天非要给你点教训。”


    玄英无视身后的两人。


    好在谢庭白及时出来,制止了一场争斗,他问:“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爷,我们也不太清楚。”


    玄英很快弄清了状况,上来跟张淮清汇报:“公子,拍卖暂停了,说是王羲之的那幅字帖不见了。”


    “不见了?”徐孟沅思索着眼前的情形。


    张淮清问她,“你觉得这是不是他们故意为之,难道他们发现我们了?”


    “有这种可能,现在只剩最后两件拍卖品了,其余的东西都被我们买下了,偏偏这个时候说字帖不见了,我怕这其中有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槐序问道。


    张淮清提议:“不如先撤。”


    “不行,今日若不能揪出这聚灵居的尾巴,后面就更难了。”徐孟沅不同意。


    “你们在说什么?楼下发生什么事了?”


    谢庭白走了过来,众人噤声。


    张淮清面不改色,“好像有宝物不见了,我们是在替店家惋惜呢。”


    “什么?不会丢的是王羲之先生的《快雪晴时帖》吧。”谢庭白忽然大叫起来。


    “谢兄也想要这字帖不成?”


    “非也非也,只是对这样一件珍宝的丢失深感痛惜罢了。”谢庭白一脸痛色,说着就要出门去找小厮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