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大人清冷

作品:《一世强夺,二世修罗

    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思,她跟着乔嬷嬷领了衣服和被褥,心情又平复了些。


    薛家是大户,想来也不至于强迫一个婢女。


    若她不愿意,闹了出去,丢脸的自然还是薛家。


    想明白了这点,她倒也坦然,便出去到了院中,与两个小丫头打招呼。


    那两个小丫头做惯了粗活,一见了她,两个人都是讪讪的笑容:“书青姐姐好。”


    她虽这个称呼还有些不惯,又问了两个小丫鬟的名字,一个红梅,一个翠柳。


    “我才来,你们叫我书青就好,不必叫什么姐姐的。”她笑着说道:“往后我们都是一起做事的人,我粗笨不懂事,还望两位多多指教了。”


    红梅和翠柳都是腼腆小姑娘,问什么便答什么,几个问题后,朗倾意倒也将薛大人的习惯摸了个大概。


    薛大人平日里几乎很少使唤人做什么事,丫鬟们对他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平日里晨起昏定都很固定,一心在兵部官务上,倒很少对薛府之事上心,家里上下都是老太太在管理。


    他在薛家是最小的儿子,薛母生了三个,薛家大少爷薛宛硕,由于天生有残疾,只在兵部谋了个司务的闲差,如今在西府里住,至今尚未娶亲。


    薛家二小姐薛婉宁去年出嫁了,嫁的是太常寺卿李家。


    朗倾意将这些都默默记在心里,这才跟着红梅和翠柳取了晚膳回来,用毕,又跟着她们洗漱完毕。


    眼见着天色晚了,东院愈发安静下来。红梅和翠柳看了看外头,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红梅轻声说道:“书青,快到大人回来的时候了,你还是先去正房候着吧。”


    翠柳也忍不住说道:“先前太太寻来的几个丫鬟,都不知道为什么被打发出去了,你要当心啊。”


    她一说完,又心虚地看了一眼红梅,仿佛也知道这话不该说。


    她们两人亲眼见着,这半年被遣出去的丫鬟,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了。


    书青迟疑了半晌,她满心里抗拒,甚至恨不得就和红梅她们两人住在一处,可毕竟是寄人篱下,她不能不遵老太太的命。


    踌躇再三,还是去了,没敢直接进卧房,而是在外头堂屋里站着。


    屋内四处的油灯都已经点燃了,确保薛大人回来之后能第一时间看到她,不至于在黑暗的屋内忽然见到一个陌生人而被吓到。


    四周完全没了任何声音,她只盯着自己在烛光下摇曳的身影,轻咬了唇,平息了呼吸。


    从方才翠柳的话里,她听得出来,这位薛大人想来是十分不好伺候。


    保不齐明儿她就要被遣出去,还得想尽法子谋求下一个去处。


    那就去今日听说的梅家和汪家,实在不行,还能乔装改扮成男子,到外头去谋事。


    虽说如此,可到底还是心中戚戚然,不知何处才是落脚地。


    过分沉浸在思绪中,一时间竟没听到门外传来的响动,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整洁的皂靴,动作缓慢,像是白日里累着了。


    朗倾意浑身一震,忙跪倒在地上,口中轻唤:“奴婢见过大人。”


    那双皂靴只停了一瞬,倒像是习惯了这种场景,自顾自地走到里头去,听声音,倒像是自己将官服卸了,良久,又穿着常服出来,在堂屋的桌旁停留了片刻,自己倒了杯茶喝。


    朗倾意大气也不敢出,竖着耳朵听候指令,可究竟一点都没听到。


    沉默是最难熬的,她头伏在地上,只一会儿便觉得肩颈酸痛,两条胳膊禁不住开始微微颤抖。


    薛宛麟兀自喝着茶,颀长的面上,确实生着清冷的五官,配合着漠然的神情,真显得生人勿进。


    他本来心情不太好,可及至喝了几口热茶,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这样刻意为难一个女子,便缓声说道:“起来吧。”


    朗倾意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无误后,方才敢缓缓起身。


    薛宛麟冷着脸,垂着眸子,将茶杯中的茶叶吹开,腾起的热气缥缈,他又喝了几口,正想着这次要用什么借口打发了这女子,不多时便想好了一个发难点,他皱着眉问道:“这茶如何这样烫?”


    他拿出凌厉的气势来,对着那女子看去,正好撞入她如水一般清澈的眸中,她还算镇定,并未慌了手脚或是低下头去,而是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继续发作。


    他气息有些不稳,端着滚热的茶杯,也险些泼出来,勉强压下心中狂跳,他面不改色地将茶杯放在桌上,镇定了片刻,才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自从先夫人难产故去后,他伤了心思,便再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思,但太太急着抱孙儿,几次说亲被他拒绝后,又变着法儿地将貌美的丫鬟塞进他房中来。


    他苦不堪言,一开始还拒绝,后来实在没了精力,便每次都找借口打发了。


    他本来便生得清冷,刻意摆出生气的样子更是吓人,许多丫鬟只勉强忍耐一两日,便自请出去了。


    今日这丫鬟,倒颇有几分像他先夫人的样子,这次太太和贾渠怕是花了大心思,竟然找到这样一个女子。


    他沉默的这会子,朗倾意早已回过神来,上前一步将茶盘起来,小声说道:“大人勿怪,奴婢这就去重新准备。”


    “且住。”


    朗倾意顿住身子,又回过神来,垂头听候。


    薛宛麟叫住了她,又觉得难堪——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住她作什么。


    良久后,他才勉强问道:“叫什么?之前做什么的?”


    倒像是审问犯人,朗倾意一一答了,两厢又沉默起来。


    “你可知道入我薛府是做什么?”他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抬眸静待她回答。


    朗倾意也不遮掩,直接答道:“奴婢本以为是做太太身边丫鬟,实则……”她调整了呼吸,坦诚说道:“实则是在大人身边做通房丫鬟。”


    “你可愿意?”薛宛麟倒没料到她这样大胆,颇有些意外地问。


    朗倾意闭了眼睛,只想了一瞬,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回大人,奴婢不愿。”


    她没看他的神色,只继续说道:“可奴婢大概猜到了大人的难处,若是明日大人赶走奴婢,太太还会再安排别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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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与其大人费心思处理,倒不如奴婢配合大人演好这出戏。”


    她不敢停顿:“其实奴婢也有私心,才从苏府出来,无家可归,外头再没有像薛府这样的好去处了。”


    “所以奴婢斗胆请大人留下奴婢。”她说完了,这才后知后觉地跪下来,挺直了背,将茶托端得四平八稳。


    成与不成,就看这一通话了。她低头盯着茶托上的山水纹路,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又急又快,丝毫没有给她放松的机会。


    可这一大段话说出来,她身体还紧绷着,可精神已经得到了些放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来,绕到茶托底下,稳稳地托住了,从她手上将茶托端起来,又放到了桌上。


    “起来吧。”薛宛麟声音平静:“茶已经不烫了。”


    从没有哪个女子像她一样说这些,要么就是知晓自己身份,含羞说愿意的,要么就是哭着跪下来求去的。


    他倒也觉得新奇。


    看着她似乎恍惚了一瞬,扶着地站起身来,却不敢跟紧了他,只在后头怯生生地站着。


    他不惯被人服侍,只自己脱了外衣,坐在榻上,倒显出长挑挺拔的身形来。


    他看她还在外头犹疑,本想吩咐她到外头自睡,可究竟又怕明日老太太说嘴,最后还是吩咐道:“打水来。”


    她打了水来,他也未吩咐她伺候什么,只自己洗了,又吩咐道:“将外头烛台熄了,进来歇了罢。”


    说完,他躺倒在榻上,将床幔围得严丝合缝。


    朗倾意收拾完了,轻手轻脚地进来,坐在不远的侧塌上愣怔了片刻,实在是累得狠了,好在她已洗过,便和衣而卧,本以为睡不着的,谁知竟闭眼睡了过去,一宿无梦。


    第二日,朗倾意一觉醒来,瞥到主榻上已经空了,甚至被褥都是齐整的。


    她猛地坐起来,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被褥叠好了,四下没瞧见薛宛麟,她便先去了红梅翠柳的耳房里,极快地洗漱收拾好了,这才回来。


    到了堂屋,正看到薛宛麟正坐着一个人用早膳,见她来了,倒十分自然地问道:“一同用些?”


    “多谢大人,不必了。”她放缓了呼吸,却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做奴婢的,倒起得比主子还要晚,十分不成体统。


    薛宛麟倒不在意许多,显然是习惯了一个人用膳,用完了,他并无二话,站起身便走了。


    红梅翠柳见他走了,这才进堂屋来,和朗倾意一同收拾桌子,翠柳擦了桌子,一边忍不住发问道:“书青姐姐,你?”


    “嗯?”朗倾意看着她,不知道她想问什么。


    红梅走过来,忍着笑撞了撞翠柳的肩膀:“行了,你别贫嘴了,知道就好了。”


    “知道什么?”朗倾意倒觉得有些好笑。


    红梅低声说道:“看大人的神情,好像头一遭心情还不错。”她看了一眼翠柳,又笑道:“某人打赌打输了,要赔我一壶酒。”


    “什么嘛,我分明同你猜的一样。”翠柳撇了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