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修、焦可心、凌波依次把耳朵贴在门缝边上。


    “好有既视感的画面……”皮修一爪子拨开焦可心的演唱会版大波浪卷，小声埋怨，“这俩爱豆是座机投胎吧，害得我们天天当话筒听墙角！”


    焦可心的腿伤已经基本痊愈。她身轻如燕地踹过去：“爱听不听，不听我听！什么是座机？”


    皮修得意起来：“孤陋寡闻了吧，座机是人类社会的谛听联络员·24小时工作版……”


    焦可心啪地打了一下皮修的脑袋：“居然是24小时工作制！你还好意思嘚瑟，果然是天生的资本家……”


    皮修：“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座机不睡觉的！”


    凌波：“小点声！你们是生怕穷奇听不到吗！”


    世界清净了。


    更衣间的隔音还蛮好，尽管只有一墙之隔，门外的声音还是不太能听清。凌波趴在门上仔细分辨，勉勉强强识别出门外的对话。


    穷奇似笑非笑：“你放了一只鲛人进来？”


    保镖心虚：“没有……穷奇大妖放心，我连一个人都不会放进来，否则天打雷劈！”


    没有放人进来，就放了两只妖进来，嘿嘿。


    但是穷奇大妖已经十分操劳了，所以这点小事不必上报给他，嘿嘿。


    不上报就是没有异常！


    会场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保镖：……？这种钻空子的赌咒发誓也会有报应？！


    穷奇皱了下眉。从雷声判断，现在已经轮到摇牛的热场表演，再过几分钟，作为嘉宾的自己就要空降到舞台上了。


    时间不多了。


    他匆匆道：“无论如何，不能让相柳见到任何一只鲛人！特别是有琉璃色鲛鳞的鲛人，明白吗？”


    “明白！”保镖站得毕恭毕敬，俨然一副爱岗敬业的模样。


    穷奇冷哼一声：“姑且信你。还有，密切监视相柳，但凡他再和披着粉丝皮的警察交流，立刻通报给我，听到没有！”


    “听到了！”保镖敬礼。


    雷声将歇。


    穷奇大步流星地向升降梯走去。


    门内，焦可心激动万分：“这也是话本经典情节！灰姑娘与王子一见钟情，却被反派万般阻拦……”


    凌波：“你们妖界也有辛德瑞拉？”


    皮修：“什么玩意？顾名思义，灰姑娘就是灰堆里长出的小妖怪啊。”


    会场外传来穷奇的solo曲前奏。


    “趁现在，我们赶快出去！”


    凌波刚把门推开，就听到啊啊啊的几声惨叫。原来是撞到了痴痴呆呆的望鱼石保镖。


    凌波一脸歉意：“对不起，但是你在？”


    保镖苦着脸：“穷奇大妖说，不能让相柳大妖和鲛人接触。但是相柳大妖也不好惹，所以我只能控制其他变量，也就是鲛人了！”


    很有实验精神。


    “所以，”焦可心从背后探头，“两位大佬一直都只是在舞台上营业卖腐，实际上关系很差？”


    保镖摇头，往四周看了看，用气声八卦道：“不不不，他们以前关系可好了，如胶似漆呢。相柳是穷奇一手扶持的，也算是一路走过来的妖生伴侣了……”


    焦可心心碎一地，悲怆地滚下泪来：“偶像失格！当红明星怎么能谈恋爱啊！”


    保镖用闪电般的速度蹲下拈拾珍珠，嘴里仍然语重心长道：“那没办法，我们干这一行的看得多了，没几个爱豆不谈恋爱的。他们还算好的了，起码专一，是业内公认的神仙爱情，谁曾想，十几年前两妖关系突然崩了，后来就开始争斗，作为爱豆工作时斗来斗去就罢了……”


    保镖捡拾珍珠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他心虚地咳了一声，嘿嘿道：“以上都是同妖话本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焦可心一脸黑线：我看上去很像个傻妖吗？我信你个大头人！


    皮修对两只大妖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盯着正把珍珠往自己兜里揣的保镖，懒洋洋地一指：“你，把鲛珠还给妖家。”


    保镖不情不愿地龟速往外掏珍珠。


    焦可心不稀罕，摆摆手说：“送你了，帮我要个相柳的签名照就行！”


    保镖喜形于色，护送他们出后台的动作也麻利了许多，大概是害怕焦可心临时反悔。


    出了这档子事，皮修和凌波也不敢再让焦可心在穷奇面前舞，连哄带骗地要求焦可心回家。


    “要命还是要失格的爱豆？”凌波循循善诱。


    焦可心执迷不悟：“他们已经分手了！”


    凌波继续说服：“我们的位置在VIP区第一排，太容易被穷奇看到了，我害怕他把你捉去熬长明灯油，或者相柳恶从胆边生，挖你眼睛制作通幽饮……”


    焦可心哇地一声哭开：“我的VIP黄金位置……”


    没救了。凌波抬头望天。


    最后皮修出马，以10张不含穷奇的VIP演唱会双妖门票为筹码，换来了焦可心勉勉强强的同意。


    “行吧。”她擦擦眼泪，指挥皮修联系水虎，“我要跟水虎报声平安。”


    焦可心掐去关键剧情，只说了被偷和受伤一事，挨了水虎一顿臭骂。


    “我放着演唱会不看找了四十几分钟妖！”水虎凶巴巴地，“平安就好，我回去看演唱会了。你平时恢复能力惊妖，这点小伤估计早就痊愈了，我不管了，我要听演唱会！”


    ……这是亲闺蜜。


    皮修喊来步景，先把焦可心送回家，又和凌波回了自家。


    皮修已经困得眼皮打架，外套刚扯开就往沙发上一趴，却被凌波一把拽起。


    凌波认真分析：


    “从目前获取到的情报看，一方面，相柳可能想去人界，且在和警方沟通联系，他的通幽饮配方也有很大概率是从警方处获取的，但是穷奇正在阻拦他去人界；


    “另一方面，穷奇正试图熬制长明灯油，以召回某个不在妖世的魂魄，同时相柳也在阻拦穷奇召回这个魂魄，还做出了毒杀魂魄的威胁。


    “由于时间节点都是十几年前，我们可以大胆推测，穷奇和相柳的内讧、穷奇的召魂乃至相柳去人界的计划，都与那个魂飞魄散的神秘妖密切相关。”


    皮修困到不行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装模作样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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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嗯嗯……听不懂，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凌波大受鼓舞：“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大妖们的内讧，积极寻求与相柳的合作，从而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一起找到去人界的方法！毕竟我们现在有两个方子，只是差一些线索罢了……妖多力量大嘛！”


    皮修的眼睛瞪圆了。


    他一跃而起，请谛听联络员帮忙拨号到焦宅：“焦可心！”


    焦可心正在刷相柳演唱会的最新资讯，心不在焉道：“干嘛？”


    “你是不是有相柳的联系方式？”


    焦可心刚想反驳有豆德的爱豆绝不会和粉丝私联，就听到皮修又噼里啪啦问：“你刚刚是不是跟那保镖要了相柳签名照？你们互相留联系方式了吗？”


    “当然！”焦可心骄傲地一甩头发，“我给他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不对。


    手机已经被偷了，不出两天就要在手机城被拆成碎片了！


    我的相柳签名照！


    焦可心万念俱黑地把头埋进咸鱼抱枕。


    “怎么办？”皮修捧着手机发愣，“要不，我们动用品牌赞助商的力量，制造一场见面……”


    “不了不了，这好像也太兴师动众了，感觉很容易被穷奇察觉……”凌波琢磨着，“如果能有完全无关的第三方帮忙转递消息就好了……”


    “啊。胡洱。”凌波啪地一拍手，兴奋道。


    嗯？我好像越来越跟不上你的脑回路了。


    皮修晕头转向。


    “就是狐狸老板的那个表妹嘛！”凌波两眼放光，“她和相柳是不是还在合作演戏！我们可以请胡洱帮忙传消息！这样比较隐秘，不容易被穷奇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可以很快联系上狐狸老板！”


    “还有一件事比较让人在意……”凌波若有所思，“那个引发两妖相争的魂魄，究竟是谁呢？”


    这个简单！


    皮修一个电话拨到月老岳甜甜的手机：“岳姐！”


    岳甜甜没抢到票，正趴在床上一边喝奶茶一边看穷相CP的同妖话本。她习惯性做贼心虚地把话本反扣过来：“有事吗？”


    “十几年前，穷奇和相柳是因为哪只现在已经魂飞魄散的妖分手的？”


    岳甜甜勃然大怒：“我的CP不拆不逆……”


    皮修赶紧更正：“谁疑似试图插足穷相感情，引发穷奇相柳分手？”


    岳甜甜斩钉截铁：“没有！他们一直是二妖组合，妖际关系也很简单，虽然近几年转solo了，但也没有与其他妖过密接触，两只妖都很有分寸！”


    “完全没有吗？”


    “没有，我看过的穷相CP同妖文没有万篇也有千篇，就算有大大要写酸涩虐文，也基本都是虚构的第三者，因为他们感情太稳定了！”


    “好吧。”皮修遗憾，“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穷相CP曾经是真的，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十几年前分了。”


    岳甜甜咔地咬断吸管：“胡说八道，我的CP不拆不逆！”


    经过讨论，皮修和凌波一致认为，月老作为CP粉偏听偏信，从她那里打听到的情报不太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