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萧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是，亲手将你埋在这里的人。”


    他五指猛地一握！


    《万道烘炉经》，全力发动！


    那尊万丈魔神，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那股无可抗M拒的力量，彻底炼化！


    最后，竟化作了一颗只有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却又散发着不朽神韵的黑色心脏！


    道尊死心！


    萧凡伸出手，将那颗心脏，稳稳地托在掌心。


    他能感觉到，心脏之中，蕴含着一股足以让任何渡劫期修士都为之疯狂的庞大能量。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将其吸收。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颗心脏的最核心之处。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样东西。


    一本由不知名兽皮制成，看似平平无奇，却又散发着一股凌驾于诸天万道之上的古老书册。


    书册的封面上，没有字。


    却又好像，记载了天地间所有的文字。


    “无字天书。”


    萧凡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炽热的光芒。


    这，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他当年，之所以斩出自身一半的道基，化作这具道尊金身，埋葬于此，并非为了日后复活。


    而是为了，用这道尊金身，蕴养这本，从混沌之初便伴随他左右，却始终无法参透的……无上天书！


    他伸出手，将那本天书，从心脏中，缓缓取出。


    在他指尖触碰到天书的刹那！


    嗡！


    一股比之前所有奇遇加起来，还要浩瀚亿万倍的信息洪流，轰然涌入他的识海！


    那不是功法，不是神通。


    而是……法则！


    是构成这个世界，构成诸天万界，最原始，最核心的……三千大道法则！


    金、木、水、火、土……


    时间、空间、因果、轮回、命运……


    所有的法则，都以一种最直白，最本源的方式，呈现在他的面前，任由他观看，任由他领悟，任由他……掌控！


    轰！


    萧凡的体内，传出一声好似宇宙初开般的闷响！


    他那停滞在化神初期的修为，在这一刻，悍然冲破了所有的壁垒！


    化神中期！


    化神巅峰！


    渡劫初期！


    渡劫中期！


    渡劫巅峰！


    直至最后，他的修为，硬生生被推到了一个，连他前世都未曾触及过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境界——


    半步真仙！


    他体内的那个元婴，也彻底蜕变，化作了一尊与他本人一模一样，通体流转着三千大道神韵的无上道胎！


    他感觉，自己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引来仙界雷劫，破碎虚空，立地成仙！


    但，他没有。


    他强行压下了那股即将破体而出的仙道气息。


    “还不够。”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颗被他取出了天书，能量已经流失大半的黑色心脏之上。


    他张开嘴，竟将那颗足以让任何渡劫修士都爆体而亡的道尊死心，一口，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闭上眼，开始消化这庞大的收获。


    幸存的柳如霜，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已经彻底麻木了。


    她只知道，从今日起，整个东荒，甚至整个修真界的格局，都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彻底改变。


    ……


    三日后。


    萧凡缓缓睁开了眼。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仿若有三千世界在生灭，万千大道在流转。


    他的修为，彻底稳固在了半步真仙之境。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只要一个念头，便能轻易地，抹杀掉万载之前，那个所谓的道尊巅峰的自己。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一直恭敬地侍立在一旁，不敢有丝毫异动的柳如霜身上。


    “你，不错。”


    萧凡淡淡地开口。


    柳如霜娇躯一颤，连忙跪伏在地：“前辈谬赞了，晚辈不敢当。”


    “你可愿，拜我为师？”


    萧凡的声音，平淡，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柳如霜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拜他为师？


    这个念头，她连想都不敢想！


    这可是，一言灭一宗，挥手吞道尊的无上存在！


    能成为他的弟子，这是何等逆天的造化！


    “弟子柳如霜，拜见师尊！”


    她没有任何犹豫，对着萧凡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很好。”


    萧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屈指一弹，一道蕴含着完整冰霜大道法则的玄光，没入了柳如霜的眉心。


    “此乃《冰魄玄天诀》，是我当年随手所创，勉强够你修炼到真仙之境。”


    随即，他又将一枚从母气鼎中取出的“九转仙丹”，丢给了她。


    “吃下它，对你日后修行，有好处。”


    柳如霜接过那枚散发着不朽仙光的丹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做完这一切，萧凡才带着他新收的徒弟，以及龙葵和帝俊，回到了黑铁古舟之上。


    他没有立刻返回太虚丹境。


    而是取出星罗盘，开始推演下一个目标。


    然而，这一次，星罗盘之上，却是一片混沌。


    所有的光点，都消失了。


    “嗯？”萧凡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将神念沉入星罗盘，却发现，罗盘的核心，竟被一股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霸道的力量，强行蒙蔽了天机。


    是那个冒牌天帝！


    他竟以整个天庭的气运为代价，暂时隔绝了星罗盘的推演之力！


    “想跟我玩捉迷藏么？”


    萧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可惜，你忘了。”


    “这世间，还有一个地方，是连天道，都无法触及的。”


    他收起星罗盘，对着帝俊，下达了命令。


    “去，幽冥血海。”


    帝俊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主人，幽冥血海，乃是冥河老祖的地盘。那老家伙，生性多疑，最不喜外人踏足。而且，传闻他手中有一件先天至宝‘业火红莲’，杀人不沾因果，极为难缠。”


    “冥河？”


    萧凡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当年那个被我一脚踹进血海，至今还没爬出来的小泥鳅么？”


    “正好，我这柄新炼的剑，还未开锋。”


    “就拿他的血，来祭剑吧。”


    古舟启动，朝着一个隐藏在空间夹缝中的，充满了无尽血腥与怨气的世界，破空而去。


    ……


    幽冥血海。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海洋，海上，漂浮着亿万怨魂，发出凄厉的哀嚎。


    血海中央，有一座由无数白骨堆砌而成的宫殿。


    冥河宫。


    宫殿之内，一名身穿血色道袍，面容阴鸷，周身缭绕着无尽业火的老者，正盘膝而坐。


    他面前，悬浮着一朵十二品的血色莲台，莲台之上，两柄杀气冲霄的绝世凶剑，正在微微震颤。


    元屠，阿鼻。


    忽然，冥河老祖猛地睁开了眼！


    他那双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疑与暴怒！


    “是谁！是谁动了本座在归墟古原布下的‘血神子’大阵！”


    他猛地站起身，一步踏出宫殿，来到了血海之上。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那无边的血海，竟开始剧烈翻腾，最后凝聚成了一面巨大的血色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