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输……”乔追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漫天的剑气压住了肩无法动弹的画面，还有她临终前最后的眼神，至今历历在目。


    廖子穆不由得闭了闭眼。


    “阿穆，你没事吧？”息宛的声音饱含担忧，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廖子穆强迫着自己回过神，摇了摇头，故作坦然收回剑。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该对一个“罪人”心动，不该在息宛身边想着别的女人，可那股伤痛像一道烙印，镌刻在他的心上。


    只怕日后的数个日夜，他都会想起那个雪衣染血、眼尾泛红的女人，沉溺于禁忌又迷乱的挣扎之中……


    “快跑！妖王要杀人了！”


    “那是什么？”


    “不好了，妖族联合魔族压境了——”


    【毒妇系统：滴滴滴！】


    【毒妇系统：受到未知力量的强烈干预，跳转新位面失败。】


    【毒妇系统：检测到未知力量与书中人物有关。】


    【毒妇系统：当前原文情节极度扭曲，请回到位面，消除宁长辞的怨念值。】


    乔追月只猜到，未知力量大概跟书中的人物有牵扯，却不曾想到，这人就是宁长辞。


    系统传送的画面让乔追月一时间发不出声音来。


    ——


    广寒墟的秘密暗室坍塌，一场混战后，周遭的宗门弟子倒了一片，残躯横陈，尽数被风雪埋在了广寒墟的月台前。


    宁长辞跪坐在雪地里，指尖轻轻划过乔追月的脸颊。


    她的皮肤很凉，比广寒墟的积雪还要冰凉。


    冰凉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却压不住他眼底疯长扭曲的深意。


    宁长辞俯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能闻到她发间残留的、曾让他心神不宁的冷香。


    “师尊，”他轻声开口，“你终究还是不肯信我……”


    指腹轻按压她唇间的缝隙，少年的眼睫沾染了些许风雪。


    不久前，月台前，他的师尊，曾亲昵地凑在耳边，说要与自己结为道侣。


    温软的唇瓣擦过他耳廓，掀起的痒意至今尚存；


    她还亲口承诺，要与他共主三界。


    就连刚才冰刃抵着他咽喉时，她指尖的微颤，和片刻的犹疑，都成了此刻灼烧他理智的火种。


    他缓缓低下头，快要碰到她的唇时，猛地顿住。


    指腹狠狠掐进掌心，疼痛让他找回一丝清明——他的师尊，死在了那些所谓的正道人手里。


    “你骗了我那么多次，这次也……”他的唇转而落在她的额角，轻轻蹭了蹭，像在安抚一只易碎的瓷娃娃，“睁开眼，陪陪我罢。”


    小心翼翼地解开她雪衣的领口，划过她颈间的皮肤，冰凉细腻，和他幻境里每次触碰的一模一样。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眼神暗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指尖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滑，停在她胸口的伤口处——那里还残留着被杀阵反噬的痕迹，鲜血早已凝固成暗褐色，像一朵干枯的花。


    “很疼罢……”轻轻拂过那道伤口，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宁长辞俯身，银色的发丝与落在衣襟前，唇印在她的锁骨上，依旧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指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宁长辞的眼底满是扭曲的偏执，语调骤沉：“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统治三界的，为何食言？”


    阴暗的视线再次游弋，这次是她的唇角。


    冰凉的唇瓣相触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疯了，疯到对着一具尸体产生这样龌龊的欲望。


    可他控制不住——从他被她捡回广寒墟的那天起，从她第一次用指尖划过他下颌的那天起……


    或许更早，早到百年之前，他们便已经相识……


    “我会让害你的人陪葬，追至后代千万载。”宁长辞贴着她的唇，轻声呢喃，像在许下一个恶毒的诅咒。


    “我会复兴广寒墟，完成你想做的一切。然后，我会来找你。别想丢下我。”


    少年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耳尖——就像过去每次她生气时，他小心翼翼哄她的模样。


    只是这次，再也不会有人推开他的手，一口一声唤他“乖孩子”。


    少年眼底的欲望渐渐被浓重的悲伤覆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人的雪衣整理好，又用自己的外袍裹住她的身体，仿佛怕她灵力尽失与凡人无异的躯壳被广寒墟的寒气冻到。


    随后，少年抱起她，动作轻柔得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雪还在下，落在他的银白色长发上，亦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


    “他……究竟要做什么？”


    乔追月隔着屏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毒妇系统：很显然，他要灭世。】


    乔追月：！


    “这不是反派干的事情么？”


    按照原文设定，宁长辞在这个位面只是暗恋女主的炮灰而已。


    【毒妇系统：滴滴滴！】


    【毒妇系统：@乔追月，来不及了，赶紧回去，尽早找到根源，成功消除妖王的怨念值，才能让程序正常运行，否则，不能正常传送到下个位面，你就只能一直陷入死循环。】


    不，她才不要在这个世界反复被创！


    不就是哄好宁长辞么？她一定可以的。


    乔追月深吸一口气，还没调整好站姿，眼前一黑。


    伸手不见五指，系统这一下给她干哪儿来了？


    ——


    “尊上，”一只狐妖跪在森罗大殿面前，“永夜宗传来消息，经过三月前那场鏖战，老宗主病故。廖子穆和息宛最近一直在稳定人心，预备接手永夜宗和不少投靠他们的小门派。”


    台上的少年睁开赤红的双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是时候了。”


    妖狐原以为妖王要去永夜宗讨伐，兴冲冲招呼底下的众妖，却不曾想，他竟孤身一人前往如今与蛮荒无异的广寒墟。


    广寒墟的雪，依旧没有化。


    银发少年拖着赤红的纹金长袍，高大的身影一步一顿，缓缓拾阶而上。


    “你所珍视的广寒墟，当初那些弟子可有护着你？”


    “若你醒来，可会后悔？”


    坟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宁长辞苦笑着，挥袖间，拂去坟上的雪，露出无名墓。


    她走得太匆匆，快到他来不及与她结为道侣，快到，他如今想要看她，还得踏上这片充满血腥杀戮和无知亡魂的地土。


    少年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眼底的暗色升起一阵漩涡。


    “我一定会把那些害你的人都带到你的面前。”宁长辞俯身，将脸贴在墓碑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宁长辞转身，看到了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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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穆和息宛。


    “宁长辞？”廖子穆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后，衬得宁长辞的肤色比雪更白，赤红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威严的冰冷。


    三个月的血脉觉醒，让他彻底掌控了妖族尊者的力量，也让他压抑了许久的仇恨，变得更加扭曲。


    宁长辞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是来祭拜小月姐的。”息宛说，“虽然她做错了很多事，但毕竟我们曾与她交好……”


    “祭拜？”宁长辞笑了，笑得冰冷，“你们有什么资格祭拜她？”


    廖子穆皱眉：“宁长辞，你什么意思？”


    感受到他周身的威压，廖子穆脸色骤变。


    宁长辞的妖力竟是比三月前还要精进许多！


    “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吗？你们故意算准了永夜宗宗主出关的时间，再让他带着其余门派的弟子闯入广寒墟，便是要让广寒墟覆灭。”


    息宛急忙辩解：“我们只是想要拿回雪脉图……”


    “真是聒噪。”


    宁长辞抬手，赤金色的光芒瞬间将两人笼罩。


    二人急忙挥剑抵挡。


    可他们的力量，在妖族的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当初用来护着他们的光罩，如今成了困住他们的囚笼。


    宁长辞沉袖，指骨紧攥，一步步走向他们：“你们欠她的，欠广寒墟的，本王今日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廖子穆见状，立刻提剑刺向前方：“宁长辞，你别太过分！”


    宁长辞指节微曲。


    “咔嚓。”


    廖子穆手里的万年玄铁断成数截。


    宁长辞只是轻轻拂袖，廖子穆便被掀倒在地。


    宁长辞的妖力凝聚在掌心，眼见着就要拍向廖子穆的胸口。


    “住手！”息宛大喊，“宁长辞，你要是杀了我们，三界会大乱的！”


    宁长辞冷笑，“三界？与我何干？”


    就在宁长辞的噬魂术即将击中两人时，一道雪色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他们面前。


    “嘭！”石壁发出一声巨响。


    宁长辞皱眉，看向那道背影。


    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宁长辞瞳孔骤缩，眼底的杀意瞬间消散。


    他看着她，看着她眼尾熟悉的红痕，早就空了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乔追月，你……你没死？”廖子穆忍不住睁大双眼。


    息宛亦是拔高了音调，“小月姐！”


    宁长辞紧绷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掩在袖内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在幻境里的日夜，乔追月的身影容貌与此刻所见的极为相似。


    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没忍住，一个抬手，他的师尊便会消散如烟。


    他多次求她入梦来。


    他的师尊，总是如此狠心。


    这三月来，竟是一次都不肯。


    因此，他只能频繁利用禁术。


    禁术的反噬就是让他神志不清。


    以至于，此刻的乔追月究竟是幻象，还是真人，他已然分辨不出。


    “怎么，偷偷吻我，不准备负责么？”


    乔追月走近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触及的却是一片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