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作品:《迷魂阵》 荒山,迷魂阵外。
徐彦行盯着被自己锁死的迷魂阵,神情僵硬。
他的谋算成功了,也失败了。他成功设计妻子和另外的男人进了迷魂阵,可进去的那个男人并非他事先精挑细选的那个。
他自负机关算尽,算无遗漏,却始终敌不过天意弄人。就像他生来就是长留徐氏天赋最好的孩子,却因为晚生了一刻钟是次子,而在徐氏这样遵循宗法继承制的老牌世家中,屡屡低人一头。费尽心血争到宗主之位,却又失去了繁衍子嗣的能力。
可那又怎样?我命在我不在天,天道不公,他就自己争。
而今上天又跟他开了个大玩笑,仿佛是在刻意愚弄他。
徐彦行盯着那三道秘锁,苦笑了几声。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准备了三道封阵专用的秘锁,这种锁一旦上锁,就会彻底将此阵的生门封死。
他断了里面人的出路,也绝了自己的退路。
徐彦行站在阵旁,心中五味杂陈,可忽然间他眸光一沉。
方才他情绪大起大伏太过激动,没留心看,现在沉下心来才发现,这阵上除了他加上的三道秘锁之外,还被人施了咒。
从若隐若现的咒文来看,这道咒的效用与他那三把秘锁如出一辙。
这代表着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的人也不希望里面的人出来。
察觉到这一点,徐彦行头皮一阵发麻。
他迫切想要知道,此刻和他妻子一起在阵里的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以及那个在阵上施咒的人又是谁?
——
这一夜没什么收获,裴陵与裴峻一道从荒山上下来,结伴回御城山。
裴氏家规森严,每日卯时必有查点。要求弟子不得惫懒,按时起早修练。裴氏有许多类似的苛刻门规,弟子们经常暗中抱怨,却不敢提出异议。
家主威势甚严,且他对自己比对旁人更苛刻,人无完人,但他是例外,其一言一行皆被玄门中人当作楷模效仿,找不出一点让人指摘的地方。
因他俩昨夜是偷跑出来的,必须赶在今早卯时前赶回御城山。
原本算着时辰还早,御剑飞回去应当正好赶得上。谁知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雨来。
天穹乌云密布,雨势渐大,前路灰蒙蒙的,实不好再御剑飞行,两人也只好作罢。
这下子回去御城山必定得迟了,两人索性慢悠悠地来了。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一座山下小镇前,见镇口有间茶寮,便打算坐下喝口茶歇整一二。
这会儿在茶寮避雨的人不少,两人正想找个空桌坐下,忽见茶寮中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白衣青衫,腰间坠玉,手持一把翠玉骨扇,还是一惯的那副风流随性贵公子打扮,坐姿随意地靠在窗前品茶。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裴峻口中,和他们家主一道前往洛阳赶赴恩师追悼会的那位谢前辈。
谢玉生此刻也留意到了裴峻和裴陵二人。
双方眼中皆闪过惊愕。
此地与去往洛阳的路是彻底相反的方向,照理说谢玉生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裴峻不由发问:“您怎么在这?”
谢玉生瞥了这两个小辈一眼,照理说他们此刻应该呆在御城山中修行,没道理会出现在此地。
“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怎么在这?”
一阵诡异的静默后,双方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起同一个人的下落。
“叔父呢?”
“你们家主可在?”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满脸疑问。
裴峻问谢玉生道:“叔父不是和您一道去了洛阳吗?”
谢玉生答道:“原本的确是这样,不过出发前,你叔父好像临时要去见什么人走开了。他同我约好等处理完事情在这所茶寮碰面。原本以为他不会走开多久,可眼见着这都过去一晚上了还没见他过来,我还正奇怪着呢。”
裴峻和裴陵听他这么说,心中疑虑更深。
他们家主这人,恪守信义到了近乎固执到地步。曾听族中长辈说起过,从前家主与同门约定好时辰比剑,中途因救人而迟到了一刻钟,事出有因,大家都体谅他,况且只是迟到了很短一段时辰,并不影响比剑,无人为此责怪于他。
但等比完剑后,他自去领了重罚。在他眼里,放下与他人的约定而以救人为先,是为义。与人比剑需守时,是为信。无论因何理由失信,失信便是失信。
他待人接物一向礼数周全,不是会让人久等的性子。既与谢玉生约好处理完事情就在茶寮碰面,那便说明这件事于他而言并不难处理,他很快便能解决完。
与人约好要碰面,又一晚上没赴约。这种失礼又失信的事情,实不像他平日所为。
这中间必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裴峻对此倒不怎么担心,毕竟以他叔父的修为,当世也没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他,出不了大事。
裴陵性子比裴峻沉稳,心思也比较细,忧虑的事也更多,他总觉此事有些蹊跷,想了想,问谢玉生道:“谢前辈可知家主临时说要去见的人是谁?”
谢玉生转了转手中的翠玉扇子,回道:“那我就不知了。你是清楚的,你们家主公私分明,不爱探听别人私事,也不喜别人多过问他的事。”
裴峻看他这一问三不知的没用模样有点烦,对着他直皱眉头。
谢玉生见他这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不好意思地尬笑两声,道:“要不然你们仔细想想,有没有跟这有关的线索。比如他这阵子有没有特别关注的人,或是特别在意的事?再或者说,这几日他有没有做过一些异乎寻常之事?”
裴峻思索了一番,觉得自己叔父没有什么特别关注的人或事,同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叔父对什么都是那副淡漠的态度。
裴陵细细回想后,说道:“家主这几日似乎正留意浔阳那两桩灭门案。”
裴峻斜睨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这事连他这个亲侄儿也不曾听说。
裴陵道:“前几日我整理书斋时见家主用剩的纸张上写着浔阳两字,要说最近浔阳有什么值得玄门中人都关注的事,便只有那两桩灭门悬案了。”
谢玉生若有所思应和道:“也是。”
浔阳那两桩灭门案说起来也玄乎。
上个月初,浔阳朱氏家主娶新妇,在家中大宴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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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十里八乡有些声望的玄门世家都去赴了宴。
这位朱家主年近五旬要娶的却是位双十年华的年轻姑娘,于此事玄门中人暗中多有诟病,但碍于人情往来,利益交互,又看那姑娘不像是受人所迫的样子,倒也能勉强挂个笑脸道一声恭喜。
喜宴到深夜才散去,谁也没想到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一场灾祸悄然而至。
子时更声响过,那座刚办完喜宴的宅子忽燃起了熊熊鬼火,幽蓝色火焰冲破天际。白日里欢声笑语的宅子里,充斥着哭喊声惨叫声,浓烟混着皮肉烧焦的恶臭不停往外冒。
那鬼火烧得太狠太厉害,等附近的玄门世家闻讯赶来,里面的人早都烧成了焦炭,救不活了。
一家一百三十余口人无一人生还,残肢废体堆得满院都是,好好的喜事也变成了白事。
这是其一。
没过多久,此地另一玄门江氏也出了事。
据说是全家乘船出游时遇上了成群水鬼突袭,最后全部遇难,溺死在了水里。
这两桩灭门惨事发生间隔不到一月,且都在浔阳,且皆是由恶鬼作祟所起,难免被人联想到一起。
不过这两家人平日交集并不多,也就是逢年过节看在都是当地玄门的份上,互相送份节礼的关系。
第一桩灭门案看上去像寻仇,第二桩看上去则更像是一场意外。
玄门中人遭遇恶鬼寻仇,或是意外死于恶鬼之手都挺常见的,只是像灭门这么惨的着实不多。
只能说浔阳当地不怎么太平。自从这两件惨事发生后,浔阳当地也不出户,便是白日出来营生的人也少了不少,卖黄纸符文的生意比米铺还好。
不过话说回来,连专门捉鬼除妖的玄门也拿那些手段低劣、道行高深的恶鬼没办法,几张符纸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起个心理安慰的作用罢了。
裴峻道:“不过这事跟叔父有什么关系?”
裴陵推测道:“浔阳那不太平,闹得人心惶惶,玄门人人自危,裴氏居玄门首列,道义所在,家主自不会坐视不理。”
裴峻又问:“那这跟他失约又有什么关系?”
裴陵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
谢玉生把玩着扇子,望向窗外雨幕:“再等等吧,总会来的。”
三人一道坐在靠窗的桌前等,等到暴雨停歇,天色渐暗,茶寮里的人都走光了,还是不见裴溯的身影。
三人坐不住了,在附近分头寻找其下落,可人好似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连根头发丝也不见踪影。
三人神色凝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裴峻和裴陵商议来一番,决定先回御城山,将此事告知族中长辈再做定夺。谢玉生也决意跟着他们一道回御城山。
路上气氛沉郁,谢玉生最受不了所有人都苦哈哈的氛围,出言调侃了句:“也不必太过悲观,没准是他另有艳遇,美人在怀一时忘了时辰。”
裴峻没忍住瞪向他,连敬语也忘了用,驳道:“叔父又不是你。”
他宁肯相信叔父会绝子绝孙,也不觉得叔父会沉沦女色。
谢玉生尬笑了几声,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谁知此间气氛更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