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雁门关换主人

作品:《大虞第一驸马爷

    张武往前站了一步,他为人粗豪,在军中颇有威望。


    “陆特使,你这是什么意思?擅闯军营,形同谋反!”


    “谋反?”


    陆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将手里的金牌往桌上重重一拍。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见此令,如陛下亲临!张武,你是在质问我,还是在质问陛下?”


    张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安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


    “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都不服我。”


    “觉得我一个京城来的纨绔子弟,凭什么对你们指手画脚。”


    他走到一名校尉面前,那校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们不服我,没关系。”


    陆安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扔在地上。


    “但你们总该认得这个吧?”


    “李牧之的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他这三年来,克扣了各位多少军饷,又从北狄商人那里,收了多少**。”


    “陈校尉,”陆安的视线转向陈谦,“你上个月给你老娘买药的钱,是不是还差二两银子?你猜猜,那二两银子,进了谁的口袋?”


    陈谦的脸色,瞬间惨白。


    “还有你,王百夫长。”陆安又指向另一人,“你妹妹去年被李将军的儿子强抢入府,至今下落不明。你想不想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一桩桩,一件件。


    那些被李牧之用权势压下去的腌臜事,此刻被陆安毫不留情地掀了出来。


    整个场上,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这些边军汉子,可以忍受刀口舔血,可以忍受朝不保夕。


    但他们忍不了自己的血汗钱被贪墨,忍不了自己的家人被欺辱!


    “他不是想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陆安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清理门户!”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是继续跟着李牧之这个通敌叛国的**一条道走到黑,等着将来抄家灭族。”


    “还是站到我这边,站到陛下一边,拿回本该属于你们的一切!”


    张武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看了一眼那些面无表情的神策军,又看了看周围弟兄们眼中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猛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张武,愿为陛下效死,清君侧,诛**!”


    “愿为陛下效死!”


    他身后,所有的军官,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陆安看着眼前这片跪倒的人群,脸上重新露出了那抹熟悉的,有些欠揍的笑容。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账册,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很好。现在,带上你们的人,跟我去请李大将军出来,聊聊人生。”


    手底下的人都叛变大半,李牧之毫无悬念的当即被捕,临时关押起来。


    不过,在被捕之前,李牧之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惊恐,反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这不由得让陆安留了个心眼。


    ……


    子时,雁门关大营死寂。


    杀气无形的钻进每一道帐篷的缝隙。


    李牧之的心腹,校尉赵三,带着两百号人,猫着腰,贴着营地的阴影移动。


    这些人是他李大将军的家犬,喂生肉长大的,只晓得摇尾的那个主人,不认龙椅上的君王。


    在赵三眼里,那三百神策军,不过是京城里养出来的绣花枕头,白天瞧着威风,夜里一准鼾声震天。


    他朝后头的人比了个切喉的动作。


    动手!


    两百条黑影蹿了出去,直扑那座孤伶伶的囚帐。


    可就在他们离营帐只剩三十步时……


    没有喊杀,没有号令。


    是**弦密集震颤的嗡鸣,从四面八方的黑暗里炸开。


    箭矢织成一张网,兜头罩下。


    冲在最前的几个汉子,脸上还凝着嗜血的狞笑,下一瞬,身体就被黑沉沉的箭矢钉穿,扑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他们身上的皮甲,在军中特制的钢臂**前,跟窗户纸没什么两样。


    噗噗噗!


    血肉被戳破的闷响连成一片,惨叫刚冒出喉咙就被压了回去。


    “有诈!退!”


    赵三的胆都要吓破了,扭头就往来路跑。


    可身后,同样是密集的嗡鸣。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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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齐射,精准,狠辣。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工夫,地上就躺倒了一大片,剩下的人魂都吓飞了,兵器“当啷”掉了一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营帐的帘子被一只手掀开,陆安揉着眼睛走出来,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他身后,几个神策军端着上好弦的连**,**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大半夜的,这么有精神头,专程来投胎?”


    他的视线最后落定在赵三身上。


    赵三浑身是血,被两个士兵拧着胳膊,死死按在地上。


    “拖进来,我来问话。”


    临时的审讯帐里,油灯的火苗飘忽不定。


    赵三被绑在木桩上,脖子梗着,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硬气。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陆安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在一个木箱里翻翻找找,弄出些叮当的声响。


    他摸出一本封面油腻发黑的册子,随手扔到赵三脚边。


    “赵校尉,你老娘常年病着,你每个月的饷银,是不是大半都寄回家了?”


    赵三喉头动了动,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陆安蹲下身,翻开账册,用指节敲了敲其中一页。


    “啧,可惜了。你那位忠肝义胆的李大将军,上个月刚把你那份饷银,还有整个二营的份,全拿去换了北狄商人的一对玉如意。”


    “你放屁!”赵三眼珠子一下就红了。


    “我放屁?”陆安乐了,把账册举到赵三脸前,“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日子、数目、经手人,还有你家将军亲手画的押,都在这儿呢。”


    “这还不算完。他还把你手下兄弟过冬的棉衣料子,转手卖给了北狄人。”


    “去年冬天,你们营里为什么平白冻死七个?想过没有?”


    陆安的嗓音很轻,话却狠狠捅进赵三的心窝子。


    “因为你们的命,在你家大将军眼里,还没他小老婆头上的一根簪子金贵。”


    赵三的身子筛糠一样抖了起来,他死死瞪着那本账册,上头的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得他心底打颤。


    他拿命去换的忠诚,他誓死效忠的将军,到头来,只拿他当条随时可以扔出去垫背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