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刘皓在之前就早早转会去了呼啸，他向来是知道怎么把自己的人生安排好的。


    肖时钦回归后，雷霆俱乐部又花了几天时间打发走贺铭，等张家兴抵达俱乐部后便为他们俩组织了一场接风宴。


    张家兴当然有自知之明，知道这场接风宴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肖时钦。于是低调地坐在肖时钦的右手边。


    肖时钦的左手边是雷霆的邓老板，他是个非常壮硕的中年人，脸盘又大又红，气血很充足的样子，人高马大地坐在主座上，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抓着肖时钦用方言语速飞快地说着些什么，张家兴一个字也听不懂，正坐在那儿发呆呢，忽然感觉有个人坐到了自己的右手边。


    扭头一看，江羡渔正朝他眨巴着眼睛。


    “呃……”他尴尬地左右看了看，问，“我跟你换位置？”


    “那多不合适，你和钦钦今天是主角，我把你俩隔开算什么？”


    “那……”张家兴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更加尴尬地坐在那儿。


    这时，邓老板终于注意到了这边气氛不对，看向张家兴，嗓音雷动般说了句什么。


    这个身材过分壮硕的老板，连说话的声音都低沉有力得像打雷，再加上方言加持，张家兴只能回应了一个茫然的表情。


    江羡渔在他耳边提醒他：“他在跟你问好呢。”


    “哦！邓老板好！”


    邓老板哈哈大笑，又高声嚷嚷了一句什么，桌上几个选手，包括肖时钦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难看。


    张家兴赶紧又朝江羡渔那边靠了靠，想等她提醒自己。


    结果却听到江羡渔用一种他能听懂意思的方言声调，笑眯眯地说：“不是，我不是张家兴的女朋友呀。”


    好了，张家兴现在十分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我是肖时钦的女朋友哦。”


    145.


    邓老板缓了缓，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然后豪爽地笑着拍了拍桌子，叫坐在自己左手边的战队经理往旁边挪挪，招呼张家兴坐到他的左手边去，又让江羡渔坐到肖时钦旁边。


    “这不就解决了嘛，小张你在我们这儿不要拘束，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就行了！”邓老板说着拍了拍张家兴的肩膀，厚重的手掌差点把他的早饭从胃里拍出来。


    “咳咳，好的好的。”他咳嗽着回应。


    菜开始上桌，饭局开始，由于没人喝酒，饭局上聊天也聊得比较平静。也就是肖时钦先站起来说了些自己的心路历程和鼓励选手们新赛季加油之类的话，大多都是战队队长的常规说辞，但在最后，肖时钦话头一转，向他们提了一个问题。


    “其实话说到这里，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以前我们总爱说的一句口号是——”


    戴妍琦第一个跳起来喊：“冲进季后赛！”


    “是的。”肖时钦笑了笑，“但现在，口号要变了。”


    “变成什么？”


    “我们的目标是——”他抬起眼睛，表情变得认真又坚定，“冠军。”


    张家兴有些诧异地看向他，放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想像肖时钦的风格。


    但雷霆的选手用欢呼和掌声响应了队长的话。


    ——“好！我们的目标是冠军！”


    张家兴慢了半拍，没有跟上他们的齐声节奏，只能尴尬地跟着挥了挥拳头，比较值得庆幸的是，人群中还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没跟上节奏，是一个他不认识的新人选手，跟他交换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146.


    邓老板今天非常开心，无论是肖时钦的回归，还是他带回的崭新风貌，他都满意得不得了。


    但是饭吃着，天聊着，他很快又唉声叹气了起来。


    他说这次收购生灵灭和张家兴已经耗光了他的预算，新赛季战队的运营工作可能困难重重，希望选手们多支持一下。


    肖时钦点点头，建议这个夏天雷霆的选手们尽量留在俱乐部，为新赛季角色装备升级所需的材料奋斗一把，当然，自愿原则，不强制。


    但大部分选手都现场点了头。


    邓老板欣慰极了，但还是叹了口气，说：“其实有时候我也很困惑，我们的效益一直都不算好，荣耀职业俱乐部到底能够走到什么程度，我们又要怎么做才能让俱乐部的收益好起来。可能是我年纪大了，有时候真有点搞不明白趋势了。”


    肖时钦扭头看了江羡渔一眼，笑着眨眨眼，意思是轮到你上了。


    江羡渔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鱼肉，擦擦嘴，才开口说：“邓老板你做的应该不止雷霆俱乐部这一个生意吧？主要收益是其他业务吗？”


    邓老板意外地看向她：“哟，丫头你还查过我？”


    “嘻嘻，没有啦，还挺明显的。”江羡渔笑着说，“您长得就挺像做食品行业的人。”


    邓老板笑笑：“故弄玄虚，还说没有查我！”


    江羡渔没有辩解，而是将话题回归到荣耀联盟上：“其实你刚才的困惑完全有作业可以抄呀，不出三年，就有一个俱乐部能帮你给出答卷了。”


    “什么答卷？”


    “荣耀职业俱乐部收益极限的答卷。”江羡渔看着他说，“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吧？雷霆现在效益不够好，你也在努力，可是努力的同时也会担心，付出的成本到底能不能有收获？经营荣耀俱乐部不像工厂生产，它的收益上限很虚，受市场波动影响大，所以即使得到冠军、全力经营，又能获得多少收益呢？能覆盖这些年的成本吗？你觉得心里很没底。”


    她说的话正点中了邓老板内心深处的担忧，也是他一直难以向身边人启齿的心事。


    他正色起来，继续问：“那你刚才提到的答卷指的是什么？”


    “有一个俱乐部，现在已经在做这件事了——试探荣耀职业俱乐部盈利上限在哪里。他们有冠军在身，有商业价值极高的选手，有成熟的业务运营团队。只要战队成绩保持稳定，不出三年，他们就能试探出在当前市场下，完美运营的职业战队到底能得到多少收益。”


    邓老板问：“哪个战队？”


    不需要江羡渔开口了，在座的每一个选手都已经听出她说的是谁。


    “轮回。”肖时钦替大家说出了心里的答案。


    冠军在身，商业价值极高的周泽楷，以及在获得冠军之前已经让俱乐部获得大笔收益的优秀业务运营团队。


    经江羡渔这么一说，他们都反应过来，这两年轮回频频豪迈出手，投入大笔资金购入选手、角色以及传说中的技能点，不仅仅是为了支持战队夺冠，更是因为他们初步摸清了收益上限，才敢这样大胆投入。


    “邓老板，我敢断定你不止俱乐部这一个经营项目，就是因为感觉你对荣耀联盟其实了解得并不够多哦。”江羡渔仍然笑眯眯的，“雷霆俱乐部还没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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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到能允许老板分散精力经营的程度，所以你应该给战队经理让渡更多的权力才对，让更懂行地人去经营。”


    坐在旁边的雷霆战队经理忽然被点名，有些感动地看了江羡渔一眼。他确实为运营权力受限的事情苦恼很久了。


    邓老板终于正色看向江羡渔，他意识到这个小姑娘好像不太简单了。他又给了肖时钦一个眼神。


    肖时钦冲他笑笑：“邓老板，你该不会以为我带女朋友来，只是为了跟你汇报一下自己的情感状态吧？”


    “她是谁？”


    “江建华的女儿。”


    这个名字在武汉企业家圈子里比雷声还响。


    邓老板听了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盯着江羡渔看了两秒钟，然后回头冲服务员喊了一嗓子：“拿酒上来！”


    肖时钦被他拽起来强行换了座位，然后看着他非常江湖气地将酒杯搁到了江羡渔面前。


    “额，有事说事，我不是很想喝着酒聊哦。”


    “嘿嘿，江小姐不喝没关系，我喝就行了。”


    说完豪迈地干掉了一杯白酒。


    江羡渔叹了口气，也举起酒杯：“您是长辈，这么搞不就是逼我嘛。”


    她也干了杯。


    把肖时钦吓得跳起来想去阻止她。


    江羡渔冲他摇了摇手指，表示钦钦你对我力量一无所知。


    一小时后，江羡渔和邓老板面前已经空了两瓶白酒，邓老板已经满脸通红晕晕乎乎地扶着桌子，江羡渔还没事人似的敲着桌子教训他呢。


    “所以我刚才说了，半吊子出不了成绩——你看看你，这次花将近一千万去买生灵灭和张家兴，值得吗？就为了一个面子好看？咱们又不是不缺钱，穷企业就该有穷企业的样子，打肿脸充胖子最是没用的了。你看看神奇战队……”


    “神奇战队？”邓老板茫然地重复，这个今年才新出的战队在他的世界里是陌生的。


    “神奇战队啊，今年新进联盟的，贺铭不就转会去了那里嘛！你关注一下好不好！”


    “好好好，对对对，这个战队怎么了？”


    “他们今年一口气签了三个旧嘉世的主力选手，你猜花了多少钱？”


    “多少？”


    “372万5千”。


    “哈哈哈，怎么还有零有整啊！这个五千是怎么冒出来的！”邓老板哈哈大笑。


    “你还笑！”江羡渔眼睛一瞪，严厉地说，“这才是你的榜样！这钱难道不比你那950万花得值吗！”


    “唔……那不一样吧。”邓老板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我的950万买的可是生灵灭、织影和张家兴啊，两个账号卡一个选手，其中一个还是全明星级角色。他们三百多万只是买了三个选手的合约。”


    “你敢说你买生灵灭的时候不是意气用事？”


    “唔……”


    “要是能赚钱，像轮回的老板那样，赚到敢花，才有资格追求面子！要是没钱，就要像神奇的老板一样把钱花出最高性价比。你现在是上不如轮回，下不如神奇！应该好好反省自己！”


    “嘶……”邓老板在桌上支着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桌边一圈选手已经听得一愣一愣的了，雷霆的经理颤巍巍地凑到肖时钦耳边说：“你在哪找的这么厉害的女朋友？我也去碰碰运气？”


    肖时钦笑着说：“我说是相亲认识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