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温暖的光线下，江羡渔的脸上还是染上了一层粉色。


    坐在她旁边的朋友很快也看清了这行字，惊讶地念出了声音，然后一桌朋友就跟着小声尖叫起来——“是男朋友准备的啊！打开看打开看！”


    她们将江羡渔面前的餐盘暂时收到一边，平安果的礼物盒摆上桌，解开缎带，打开盖子——


    什么都没有发生，里面还真就是一颗苹果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而已。


    众人发出失望的声音：“什么啊？真的就送一颗苹果？”


    江羡渔也觉得奇怪，她拿起苹果想再看看，却发现触感不对——这不是一颗真苹果，摸起来像是翻糖制作的，手感沉甸甸的。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一不小心触碰到苹果的果蒂部分，褐色的果蒂发出咔哒一声，紧接着整个苹果啪的一下就裂开了。翻糖制成的外壳崩裂开，伴随而来的是里面喷涌而出的彩带和一道漂亮的金色闪光，把大家吓了一跳。


    等到惊喜平息，她们才看清苹果里面是一个发光的底座，上面静静躺着一个红丝绒礼盒。


    “呜哇！”同桌的朋友惊叫，“他好会啊！”


    “打开看看打开看看！”


    丝绒礼盒里是一条非常圣诞风的贴颈项链，主体是一颗非常漂亮的蓝绿色宝石，围绕着一圈金色装饰，红色重工蕾丝的项圈，上面还用金色丝线绣着音符的标志。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条普通的宝石choker，只有江羡渔觉得它越看越眼熟，观察了好一阵才意识到，主体宝石周围的金色装饰是将宝石打造成了守护天使的技能“圣光守护”——能在短时间内免疫一切物理伤害的辅助技能。意识到这一点后，项圈上刺绣的音符就更好猜了，同样是守护天使的技能“天堂谐音”的特效。


    这份礼物传达出的心意是“守护”。


    江羡渔一边兴致勃勃地将贴颈项链戴上，一边跟她们解释了其中的含义，又引发了朋友们好一顿长吁短叹。


    “第一次觉得你们游戏宅的世界也能很浪漫欸！”


    “这得提前很久定制吧？细节和图形的样子都不好把控呢！”


    “他怎么想到送蓝宝石呢？还挺小众的。”


    江羡渔也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跟她们解释：“上次他送我钻石项链之后，我跟他说过，我最近几年不喜欢钻石了，更喜欢彩宝来着。”


    同桌的一个朋友重重拍了下桌子，打开手机微信，点开男朋友的对话框，按住语音键递到江羡渔嘴边，让她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凑到手机边对她男朋友说：“这就是我总跟你说的——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是真的放在心里就够了！是叫你行动起来！”


    江羡渔都有些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表现得太开心了，总觉得有点太过于炫耀自己的幸福。但幸福本来就是藏不住的，它会从幸福者的眼睛与笑容里满溢出来。


    她借口上厕所，偷偷溜到餐厅门口想松口气，却隔着玻璃门看到了正和刚才分发礼物的圣诞老人交流握手的肖时钦。


    完事圣诞老人还拍了拍他的胳膊，给他头上戴了个圣诞小鹿的发箍。


    肖时钦囧了一下，正准备把发箍取下，江羡渔就远远叫了他一声，然后小跑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来都来了，干嘛还要找别人去送礼？”她抬起头，笑着埋怨。


    “哈哈，我也没想到今天会有时间赶来。以防万一，提前就跟店家安排好了。”肖时钦看到她已经戴上了自己送的礼物，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脖颈，“太好了，你戴着很好看。我还一直担心你今天没穿这件红色的衣服。”


    “哦——”江羡渔拉着他的手，开心地摇晃了一下身子，“怪不得之前忽然跟我提起这件衣服，原来是蓄谋已久！”


    肖时钦笑着没说话。


    114.


    江羡渔把肖时钦拉去了她聚会的餐桌，向朋友们介绍他。几个好友揶揄道：“这就是苹果手雷的发明人啊？”


    肖时钦蛮不好意思地笑着和她们打招呼：“没吓到你们吧？爆破效果可能是比我预计的大了一点。”


    “没有，没有吓到，只是吃了一嘴的狗粮而已！”


    她们嘴上开着玩笑，还是招呼肖时钦坐下，然后帮他们俩在圣诞树下拍了合照。


    不愧是江羡渔的朋友，人手一个拍照设备，手机、ccd、单反、拍立得，各种设备到了个齐。拍立得还现场出了两张片，给了他们一人一张。


    江羡渔是真的很喜欢拍照打卡，拿着照片一脸心愿达成的满足模样，这让肖时钦暗暗下决心，这个摄影技能是非得找时间学会不可了。


    餐厅的局很快就到了尾声，她们问肖时钦和江羡渔还要不要一起去下一场。


    下一场指的是什么？肖时钦疑惑地看向江羡渔。


    江羡渔告诉他是去livehouse呢，你要是不想去我们俩就先走。


    肖时钦想了想，还是点头去了：“毕竟你是先跟朋友们约好的，不要因为我而爽约。”


    江羡渔开心地搂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说：“你放心，我酒量很好的，你喝不下的酒我能挡！”


    肖时钦无奈地笑道：“倒也不用。”


    虽然职业选手不建议饮酒，但酒吧那种低度数啤酒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喝，而且肖时钦还算熟悉年轻人的酒桌游戏的，他有自信，一般人灌不了他几杯酒。


    江羡渔带男朋友来圣诞聚会的事在她的朋友圈子里算是引起了一波小水花，酒桌边的朋友们纷纷起哄，有人说：“你要是再不谈恋爱我可真担心你的性取向了，没想到啊，我们半山腰上一枝花喜欢的竟然是这种类型，怪不得之前那些人追不到你了。”


    江羡渔不服气地问：“什么叫半山腰上一枝花啊？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山顶上的高岭之花呢？”


    “你好意思吗还高岭之花？有你这么闹腾的高岭之花？”


    肖时钦也能感觉到自己在她这圈朋友里属于很独特的风格，大概是他们打扮得太精致，闹得太欢腾，反倒显得他安静朴素得很打眼了。


    这样的安静朴素自然让人觉得他是个酒桌新手，很快就有人拿着骰子和扑克来找他玩，肖时钦一副很拘谨的模样摆着手说：“我不怎么来这种地方，你们跟我讲讲规则吧。”


    然后就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灌进了洗手间，他还在那儿若无其事地算牌呢。


    “你有病啊！谁在酒吧打牌还算得这么清楚的！”


    “你再不喝一口杯子里的酒精都要挥发光了！”


    “真无语！不打牌了，换个东西玩！”


    “可以啊。”肖时钦还是那么谦和拘谨地笑笑，放下了手里的牌，众人看到他手牌里一个顺子和一个炸弹，顿时觉得他强大到有点恐怖了。


    这么好的牌说弃就弃，这是对自己有多自信啊。


    “哎呀，我不跟你玩了。”围着他打牌的几人纷纷被吓出了鸡皮疙瘩，扔掉扑克牌去找旁边的江羡渔，“小渔别玩手机了，我们摇骰子吧。”


    “可以呀，玩什么？”江羡渔顺手把手机递给肖时钦帮忙拿着。


    “吹牛呗。”


    “好！”


    他们一群人围在一起吹牛猜点数，人数太多，转了几圈后江羡渔很快就有些糊涂了，随便猜了几次，有赢有输。


    然后肖时钦就开始在她耳边偷偷提醒，两人联手赢了三局后，肖时钦这个外挂就被人为ban掉了——一对忍无可忍的情侣走过来插到两人中间坐下，把肖时钦挤到了旁边去。


    情侣中的女生和江羡渔贴着坐，气呼呼地说：“不能让你们再这样作弊了！还让不让我们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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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男朋友则扭头朝肖时钦伸手：“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也是被迫的。我可惹不起我们家大小姐。”


    肖时钦笑着回握他的手：“谁不是呢。”


    江羡渔很快就投入到和朋友们的游戏聊天中，直到熟悉的气息和体温靠近过来，她才忽然发现肖时钦又坐回了她的身边。


    “咦？云云呢？”


    “谁？”


    “刚刚坐我旁边的女孩子，还有她男朋友呢？”


    “他们出去了。”


    “出去了？为什么？”


    “好像有事情要聊吧。”


    “怎么这么突然啊……”


    肖时钦看着她，眯起眼睛笑了笑：“不知道呀。”


    这个语气和表情，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但这时，时间已经快要接近零点，酒吧的气氛也被抄到了顶点，屋顶上忽然爆开一片彩带，那一瞬间，肖时钦差点将其幻视成冠军金雨。但这不是金雨。红色、绿色、金色的彩带纷纷扬扬的落下，和舞台上热情的歌声一起烘起圣诞气氛，紧接着又是气球又是小礼品的，不要钱似的往观众席抛撒。


    最后压着零点的钟声，乐队奏响圣诞歌，在全场火热的气氛里，他们也没有压抑自己，在飞舞的彩带与歌声中拥吻。


    肖时钦的味道与眼睛还是那么干净清醒，江羡渔却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醉了。


    连思维和理智都融化在了喧闹的氛围与他温暖的怀抱里。


    115.


    12月25日，江羡渔将近中午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还是肖时钦打电话来把她叫醒的。


    手机铃声在床上不知哪个角落里叮呤咣啷地响了半天，她才好不容易从层层被子下面将它翻出来，看到手机上的来电人名，胸口微微酸了一下，然后接通，含混地说了一句“喂”。


    肖时钦那边已经传来了食堂里的碗筷碰撞声，他笑着说：“就猜你还没起床。”


    “唔。”江羡渔害羞地将脸埋进枕头里，心想自己被折腾得那么晚睡是因为谁啊？然后不服气地嘟哝，“为什么你还能这么有精神啊……”


    “可能是熬夜熬习惯了吧。”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江羡渔将脸从枕头里抬起一点，说，“我送你的圣诞礼物收到了嘛？”


    “嗯，刚刚在宿舍看到了。谢谢，特别实用。”


    她送给肖时钦的圣诞礼物是一台香薰机，仍然是出于对他那糟糕的睡眠情况的关心。


    她也费了一番心思将礼物藏在他的宿舍里，只是由于他们昨晚是在她租住的房子里过的夜，这个礼物就失去了给他一觉醒来的惊喜的效果。


    肖时钦：我给你点了外卖，在门口了，你起床了去拿了吃吧。


    江羡渔：点的什么啊？


    肖时钦：……麦当劳。


    江羡渔：……我有点鄙视你了。


    肖时钦：点到踩雷的你又要抱怨说“早知道还不如点麦当劳”。


    江羡渔：那你就放弃思考了嘛？这么快就开始敷衍我了？


    江羡渔抓住这个机会狠狠作了一番，肖时钦连连道歉半天也没能哄好，最后还是发誓说下个休息日一定带她去吃好吃的，江羡渔才勉强哼哼了两声挂了电话。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江羡渔想从床上撑起身子，结果还是四肢酸软地又陷回了被子里。


    昨晚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她红着脸抱紧了枕头。


    她本来也没想发展得这么快，但昨晚的情绪实在是过于激动，而肖时钦的手指与唇舌又实在是过于灵巧厉害了，让她在酥酥软软的快乐中丢盔卸甲。在一切结束后，又贴心地帮她擦洗干净身体、抚摸着她的头发哄她入睡。


    原来这会是这么舒服快乐的事，也怪不得那么多人会沉溺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