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洋葱》 祁缘没来过宋嶙的老家,这是第一次。
车子驶入村口,各家门口的红灯笼早已高高挂起,现在正是傍晚,有几家灯笼通了电,向四周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祁缘原本亮起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她刚看见其中一家挂着的灯笼和去年殷鹏买的那盏一模一样。
这个新年没人夸她剪的窗花好看了。
嗯,以后也不会有了。
宋健把车停在了一家绿大门跟前,一旁的宋嶙开始解安全带,看样子就是这家了。
三人一狗下了车,东西大多宋嶙在提着,就祁缘帮他拿了一小兜菜。宋健低头找钥匙,宋嶙被袋子勒的手疼,他歪着个脑袋:“爸,你还能不能找出来了?”
宋健挤了挤眼睛,还在钥匙串上寻找着,“别急,这门锁我新换的,我忘了是哪把钥匙了。”
“……”
最后宋健把钥匙伸进锁芯里挨个试了试,结果发现哪个都打不开。
他一拍脑袋:“我就说我记性没差到连是哪个钥匙都记不住吧?这钥匙我放咱家柜里了,没拿来。”
“……”这记性还不够差吗?
宋健把钥匙揣回兜里:“得了,我回去取吧。”
“你还折腾啊?”这外边这么冷,宋嶙下面就穿了一条牛仔裤,他是待不了了,东西放地上,长腿一跨上了墙。
“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宋健吼他,宋嶙不听,翻过去找来一把锤子,从墙头扔了过来。
“砸开吧。”声音从门里边传来。
宋健插着兜,没捡:“还砸?我上次因为啥换的锁你不知道吗?”
宋嶙听完冷笑一声:“上次不也是因为你没带钥匙砸的锁吗?”
“……”宋健不说话了,他这么大个人了总不可能爬墙进去吧?再说祁缘和托马斯也都没进去呢。
“哎呀行行行,”他妥协了,扭头看向祁缘:“声有点儿大,小缘你把耳朵捂上啊!”
“哦。”祁缘见状带着托马斯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抬手把耳朵捂住。
“砰——”
宋健下手够狠,声音太大,就算捂着耳朵也能听见。祁缘受到刺激短暂地闭了下眼,铁锁落地,宋健捡起来,一脸心疼。
“可惜我的新锁头了。”
宋嶙把门从里面打开:“知道可惜你下次就记得带钥匙。”
宋健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一天天就知道怼你爸。”
一老一小在前面嘟嘟囔囔就没消停过,祁缘习惯了,反正她也插不上嘴,干脆牵着托马斯在后面慢慢跟着。趁着空档她简单扫视了一圈院子,发现除了墙角处搭了个简单的灶之外,剩下空荡荡的,基本没什么东西。
房子的门口处有个小台阶,没什么高度,存在感极低。宋嶙一直走在前面,这会儿停下来,给宋健让路。
宋健笑嘻嘻地扒拉手里的钥匙:“进不去了吧?这不还得靠你老爸吗?”
宋嶙倚着门框没接话,一是无话可说,二是他冷了,这两天天气特殊冷,给冻的他牙都打颤。
门开了,进屋也没好到哪儿去,可能是太久没住人的缘故,再加上屋子大,里面冷的跟冰窖一样。宋嶙几乎是把东西放下的一瞬间就跑出来了,外面最起码还有点残留的太阳光呢,尽管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谁让你不穿秋裤的?”
宋健把满屋的灯打开,又去后院抱来一大捆柴火,让宋嶙添进去:“你活动活动就好了。”
“行吧行吧。”
火烧起来这屋就暖和了,宋健在厨房烧水做饭,地方不大,祁缘也帮不上忙,转头回屋里跟着宋嶙打扫卫生去了。因为太长时间没回来,柜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宋嶙也不管哪是哪了,直接全拿扫帚扫。
“等我扫完你再拿抹布擦一遍吧,现在这灰都呛鼻子,你先出去待着。”
祁缘本来想留在这帮他一起扫,结果刚张嘴就呛的直咳嗽。她挥了挥眼前的灰尘,退了出去:“那好吧。”
等他全部打扫完了,祁缘去厨房接了盆凉水,宋健转头拿起烧水壶又往里淋了些热的,他用手搅和搅和,调成微微发烫的温度才还给她。
总共要打扫出来两间屋子,祁缘晚上就住宋嶙以前住的那间小屋。她看了一圈,发现这间屋子的布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就是标配的床和衣柜,连床头柜都没有。
祁缘擦到这的时候好奇问了嘴,宋嶙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玩意儿有没有是咋?你晚上又不在柜上睡。”
“……”她和他沟通不了。
等他们收拾完了屋子也暖和起来了,宋健正在厨房炖菜,香气从虚掩的门缝飘出来,把托马斯馋的守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
这时房门从外被打开,何浩楠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先是看了眼炕上坐着的宋嶙,又扭头看向一旁忙活的祁缘,无语道:“你还是不是爷们儿?就让人家女孩子干活儿啊?”
一来就制造误会,宋嶙前脚刚坐那他后脚就进来了,宋嶙也不着急解开,唇角一弯,皮笑肉不笑:“对啊,她不干谁干?”
“宋嶙我看你真是飘了!”何浩楠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抢过祁缘手上的抹布,甩甩手:“去去去,上一边待着去,哥给你擦。”
“我……”祁缘刚要说话,被宋嶙拽到一边,他对她无声地说:让他干。
下一秒宋嶙对着何浩楠微微一笑:“那就谢谢哥哥啦。”
又惊悚又诡异,何浩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指着他脑袋:“你这里有点问题吧?”
活干完了,晚饭也做好了。宋健去客厅把木桌支起来,又回厨房端上来两盘菜,一盘是红烧肉,另一盘是肉末茄子。何浩楠用余光瞟了一眼,十分懂事地说:“那宋叔叔你们先吃吧,我就回去了。”
“别呀!就在这吃呗,多一副碗筷的事儿。”宋健上道了,紧着留他。
“那多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就滚回去。”还扭捏上了,虚伪的要死,宋嶙看不下去了,实在是辣眼睛。
“臭小子,这么说人家浩楠干啥?”宋健瞪了宋嶙一眼,面对何浩楠时又立马喜笑颜开:“搁这吃呗,你都多长时间没吃叔叔做的饭了,你不馋啊?”
“那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目的达成了,何浩楠笑起来,唇角快要咧到耳根。
不得不说,宋健做菜真的很有味道,咸度适中,肉也炖的很恰到好处。何浩楠接连吃了吃了几口以后,兴奋的手舞足蹈。
“不是你至于吗?”宋嶙用斜眼看他。
何浩楠吃了一嘴酱汁,看上去滑稽又好笑:“怎么不至于?你又不是没吃过我妈做的饭。”
宋嶙看起来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我理解你了。”
“你妈妈做的不好吃吗?”祁缘没吃过,听他们这么一说,她突然有点儿好奇。
“哎呦我天,上回好悬没把厨房炸了,锅底那是呼呼冒黑烟啊,”何浩楠边说边比划,坐着耽误他发挥,他直接站起来形容:“就是像刚烧过煤一样,就那个味儿,你能懂不?”
祁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是我爸炒菜还挺好吃的,”何浩楠坐下来,继续吃:“主要是他不做,懒到宁愿吃我妈做的黑暗料理他也不愿意伸手,我都不止一次抓到他在超市偷偷买零食了。”
宋健笑了声:“你们小孩儿说话就是邪乎,能有多难吃啊?”
何浩楠做出一个非常通俗的比喻:“就是托马斯都不吃。”
宋嶙没忍住:“哈哈哈,狗都不吃,你和你爸吃。”
“哎呦,有苦说不出啊。”
……
除夕这天是个阴天,祁缘穿好衣服去拉窗帘,她隔着玻璃往外看,这种灰蒙蒙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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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很像是电影里演的世界末日。昨晚宋健说过今天会下雪,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
屋里静悄悄的,她找了一圈,没人。祁缘又转身往外面走,推开门,发现宋嶙正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撸狗。听见动静,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祁缘答,左右张望一番,她又问了声:“宋叔叔呢?”
“去街上□□联去了,昨天给忘了。”宋嶙往托马斯身上一靠,又软又温暖。他伸了个懒腰:“估计马上回来了,都走半天了。”
“哦。”
过来一阵寒风,祁缘没穿外套,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宋嶙见状催促她回屋,她“嗯”了声,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转身回屋洗漱了。
农村冬天用热水很不方便,都是要事先烧好灌在保温瓶里,她拿起来颠了颠,发现里面还有不少水,不用烧。
她刚洗完,宋健就提着东西回来了。
不知道他和宋嶙在外面说了些什么,屋里听不清。进来的时候刚好四目相对,宋健把春联放到角落里,把手上的糖人儿递给她。
是一只小兔子。
这时宋嶙跟在后面进来了,他手上也拿了一个糖人儿,是一条龙。
祁缘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按照他们的生肖买的。
宋健笑说:“昨天还想着直接把菜买完今天就不用上街了,结果到底还是去了。不过也好,正巧碰见个卖糖人儿的,你俩快尝尝好不好吃。”
祁缘没吃过这东西,糖人儿颜色是那种焦糖色的,兔子的身体圆滚滚,但里面是空的。她有点不忍心破坏这么一件可爱的艺术品,最后思虑再三咬了一口兔子耳朵,嘴里传来一声脆响。她疯狂点头:“特别好吃!”
宋健一听,笑的开心:“看样子我还买对了,好吃就快吃吧,放时间长了口感就不好了。”
甜甜的,味道很不错,对于祁缘来说她还是挺喜欢吃这种东西的。倒是宋嶙,他咬了一口就开始犯愁,一股糖浆味儿,他实在是不怎么乐意吃。
好不容易吃完,明明是糖,他却苦着个脸:“爸,下回你给她买就行,这种东西还是别带我份儿了。”
宋健看着他,自己的脸也跟着扭曲:“有那么难吃吗?”
“齁甜,反正我不喜欢。”
说着,宋嶙吐了下舌头。
“行吧。对了,咱中午做几个菜啊?十二个够不够?”宋健边说边打开袋子,昨天就堆在这里他也没收拾,这么一看有的菜都被压蔫了。
宋嶙出声阻止:“别了爸,咱家就咱仨,整太多了不行,怎么吃啊?”
宋健蹲下来,一边挑菜一边跟他说:“以前咱俩在家都做八个,今年多了一个大活人,做十二个不正好吗?”
怎么就正好了?宋嶙跟他掰扯:“那时候八个菜咱俩就吃了四天,天天两眼一睁就开始吃剩饭,今年整十二个你是冲着元宵节去的吗?”
“那过年了不就得喜庆点吗?再说了,就你爸这厨艺做剩菜都好吃,前年给你撑啥样儿呢,你忘了啊?”
“那我拉多少次你是不是也忘了?”
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极了在打辩论赛,祁缘眼珠转了又转,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往后缩,结果刚退后没两步就被宋嶙一把捞了回来。
他把她搬出来:“阿缘你来评评理,我爸不听我的,你说做几个。”
“对,你说。”宋健跟着附和。
这么艰难的抉择居然交到了她的手上。祁缘想了想,微弱地出声道:“其实做两个就可以,既能吃完,还不浪费。”
“……”一句话给两人都整没动静了。
宋健系上围裙,一手推一个,给两人推出了厨房:“也别跟我犟了,今年菜我定了,就十二个,你们俩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出去帮我把春联贴上吧。”
宋嶙心如死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