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作品:《穿越成万人迷Omega后,和主角受HE了》 祁宴推开家门时,祁海生正瘫在沙发上灌酒,浑浊的眼珠立刻锁定了祁宴手中的伞。
“哪来的?”他粗声粗气地问,酒气随着呼吸喷涌而出。
祁宴没回答,头也不回,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身后传来酒瓶砸在墙上的碎裂声。
“老子问你话!耳聋吗!”祁海生踉跄着站起来,言辞恶劣粗鄙,“又去勾搭哪个有钱人家了?跟你妈一个德行!”
祁宴手指紧了紧。
祁海生毫不犹豫抄了个烟灰缸,砸向祁宴后背。
趁着祁宴躬身的间隙,一把拽过伞,布满老茧的手指粗暴地摩挲着伞面精致的印花。
“我上次在商场看见了,这种伞至少三百块,哪个同学这么大方?”他狞笑起来,“该不会是看上你这张脸了吧?有本事,从人家那里多弄点钱回来。”
伞面在撕扯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祁宴扣住父亲的手腕,嗓音中带着瘆人的冷意:“还给我。”
“反了你了!”祁海生抡起酒瓶,“老子养你这么大,就养出个白眼狼?!”
祁宴侧身躲开,玻璃碎片在手上擦出一道血痕。
伞掉在地上,被踩出半个脚印。
他盯着那个污浊的脚印,蓦地想起乔星吟递伞时明亮的眼睛。
祁宴面色冷沉,声线冰寒:“捡起来。”
祁海生对祁宴的命令态度很不满:“你说什么?”
“我说。”祁宴又重复了一遍,“捡起来。”
祁海生下意识后退半步,又恼羞成怒地抓起扫把:“滚出去!有本事别回来!”
祁宴转身走进雨中,身后是祁海生歇斯底里的咒骂。
伞骨有一根已经弯折,他小心将它扳正。
巷子深处的路灯坏了,黑暗中隐约传来野猫的叫声。
祁宴站在雨中,目光肃冷,最后决定去便利店过夜。
祁宴在学业之余兼职打工,每周二,周四,周六在便利店,剩下的时间在咖啡厅。
他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也不可能会奢侈到拿钱去住酒店。
祁宴推门进来时,便利店老板王建福从收银台后抬起头,油腻的脸上挤出笑容:“哟,小祁啊,这么晚还来?”
祁宴没说话,径直走向员工柜。右手和脸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正好,夜班的小张请假了。”王建福晃着钥匙串,“你替他吧,工资按小时算。”
祁宴动作顿了顿。
王建福压低声音:“昨天你打碎的那箱饮料,从工资里扣有点勉强啊。”
祁宴转过身,冷声提醒:“那箱货是你侄子撞倒的。”
“年轻人要学会承担责任嘛。”王建福拍拍他肩膀,“这样,你今晚加班,这事就算了。”
祁宴咽下喉间的血腥味,伸手去拿员工卡。
“这才对嘛。”王建福把排班表拍在桌上,“记得把货架整理一下。”
王建福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便利店里寂静下来。祁宴拿了条干毛巾,仔细擦拭伞面污渍。
随后拿出乔星吟给他的防水袋,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
袖口向上卷着,露出一截冷白瘦削的手臂。
乔星吟的药膏给的份量很足,旧伤新伤可以一并处理。
深夜的便利店安静得能听见冰柜运作的嗡嗡声。
乔星吟推开玻璃门,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家里大门的电子锁提示“power off”,保险起见,他需要更换电池。
所以他来到小区附近的便利店,准备购买电池,却意外看见祁宴一个人站在梯子上整理货架,身形修长挺拔,格外惹眼。
“祁宴?”
他从原著剧情中得知祁宴做了很多份兼职,但没想到会在家附近的便利店碰见他。
这意味着他们可能会有更多的机会见面。
“需要帮忙吗?”乔星吟仰头问道。
祁宴低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愕,手里的罐头箱不经意倾斜:“不用。”
话音刚落,最顶层的罐头滚落下来。
乔星吟眼疾手快接住,却被惯性带得踉跄几步,后背撞在饮料柜上,发出一声闷响。
祁宴眉头顷刻间蹙起,从梯子上下来,走到他面前:“伤到哪了?”
乔星吟面试如常,摇摇头,把罐头递过去:“没事,我皮实着呢。”
祁宴眉却蹙得更深。
他看起来明明脆弱,易折。
皮肤白出了透明感,好像轻轻一碰都会留下印记。
乔星吟看了眼堆满纸箱的梯子:“这么晚还要补货?”
祁宴接过罐头:“早班的人请假了。”
可就算请假了,这差事也不该落到他头上。
乔星吟想。
可能是因为祁宴年纪轻,又没靠山,出来做兼职,走到哪里都被欺压。
但祁宴缺钱,祁海生从不给他生活费。
即使是小说的主角,年少时拿的也是妥妥的小可怜剧本。
乔星吟注意到祁宴右手虎口处贴着的创可贴,欣慰他终于没有对伤口不管不顾,与此同时,也心疼祁宴浑身上下都有伤。
他二话不说卷起袖子:“我来帮你。”
“不需……”
没等祁宴拒绝的话说完,乔星吟已经爬上了梯子。
踮起脚尖时,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溜出来一截,露出一段细白的腰身。
他伸手去够最高层的货架,肩胛骨在薄薄的衣料下起伏,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
乔星吟动作灵巧,三两下就把最上层的货物摆放整齐。
祁宴沉默地注视着他,眸底逐渐被墨色填满。
对于一个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人,任何一抹微光都难能可贵。
可他知道他不能贪恋。
因为他不知道这束光会愿意在他身前停驻多久。
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只是诱人的陷阱,随时会化成灼人的烈焰。
乔星吟回过身,询问他这样摆放是否正确:“祁宴,是这样吗?”
祁宴别过脸,喉结滚动了一下,下颌紧紧绷着:“乔星吟,我和你很熟吗?”
空气凝固了一瞬。
乔星吟却弯起眉眼,神色坦然:“不熟也可以想办法变熟。”
祁宴:“……”
“你是不是要问变熟有什么意义?”乔星吟声音清澈温和,仿佛能流淌进人心底,“对我来说意义可就大了。从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
这个许多人在幼儿园就学过并理解的词汇,却从来没有出现在祁宴的人生字典里。
祁宴显然被这个词震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便利店的灯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乔星吟却好像猜透了他心中所想:“你是不是想说,你也不需要朋友?”
“其实有朋友也是不错的。至少,你可以先试着感受一下。”他接着说道,“祁宴,能不能不要急着拒绝我?”
祁宴没有回答。
对乔星吟而言,此刻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心情舒畅,转过身继续整理。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寂,直到祁宴出声提醒:“小心那个玻璃瓶。”
乔星吟应声调整姿势,牛仔裤包裹着的臀部线条随着动作绷紧。
祁宴只瞥了一眼,便仓促移开。
他们无端配合得默契,一个在梯子上递货,一个在下面整理。
偶尔指尖相触,乔星吟会假装没注意到祁宴瞬间绷直的背脊。
等到最后一箱货物整理完毕,便利店的时钟已经指向深夜十二点。
北城一中有早读,需要七点半到校。
这个时间回家,肯定睡不到八个小时。
乔星吟对八个小时睡眠十分执着:“你经常熬夜?”
祁宴没有否认。
乔星吟知道这是肯定的答案:“那明天上课怎么办?”
祁宴平静道:“习惯了。”
“这样不行,会累垮的。”乔星吟从梯子上跳下来,严肃道,“我买点东西,等结完账,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紧接着,乔星吟从货架上选购了些精致的小零食,饼干,榛子巧克力,还有鲜牛奶。
挑选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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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星吟结完账,把满满一堆零食推到祁宴面前:“好了,这些请你。当夜宵。”
他正准备在祁宴拒绝之前开溜,忽然发现一只橘猫蜷在屋檐下避雨。
猫的毛发湿漉漉地黏在身上,显得格外瘦小。
乔星吟三两步走了出去,蹲下身。
流浪猫发出一声惨兮兮的呻吟,是出自本能的求助。
祁宴透过玻璃门看着这一幕。
少年蹲在雨中的背影清瘦单薄,用外套为猫咪挡雨,指尖轻轻梳理着猫咪打结的毛发。
“进来吧。”祁宴推开门道。
乔星吟仰起脸,乌黑的发梢滴着水,衬得脸庞更加白净:“它腿受伤了。”
祁宴这才注意到猫咪后腿有一道伤口。
他沉默地转身,从店里拿来干净的毛巾和医药箱。
“你帮它按住。”祁宴蹲在乔星吟身边,动作熟练地给猫咪消毒。
他指尖很稳,却刻意避开与乔星吟的接触。
猫咪疼得嗷嗷叫唤,在流浪猫的世界里,人类的行为并不全部代表着善意。
此刻它不知道祁宴是在帮他,还是在伤害他。
乔星吟轻声安慰:“乖,马上就好。”
他的声音很有亲和力,小猫焦躁的情绪竟然真的缓和下来。
乔星吟微微仰着脸,对祁宴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小动物。就是又要耽误你睡觉时间了。”
乔星吟沉默的时候,是乖顺漂亮的长相。笑起来,更是让人挪不开视线。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
再多的词汇放在他身上都不足以描摹。
闻轲这样形容他:“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觉得什么‘你笑一笑,世界都亮了’是一种多么恋爱脑的矫情说法,太假了,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这特么是真的。你笑起来太好看了乔星吟。”
而闻轲只是把他朋友,没有一丝一毫的恋爱脑。
祁宴微微愣神,开口时冷冽的嗓音变得有些沉哑:“之前在流浪动物基地工作过。”
乔星吟脸上再度扬起笑容:“那以后我常来你们店。你们老板应该不介意在门口放一个流浪猫的食盆吧?”
意思是,他们以后还会经常碰面?
祁宴长眸微垂,看不清情绪的视线落在乔星吟身上。
他突然想起乔星吟在小巷帮助他的样子,给他递伞的样子,帮他整理货架的样子,和眼前现在这个淋着雨照顾流浪猫的样子重叠起来。
乔星吟帮他,也是因为同情吗?
就像救助这只在雨夜里流离失所的小猫。
安顿好流浪猫,祁宴从便利店拿起黑伞:“我送你回去。”
乔星吟还不知道祁宴计划在便利店过夜,婉拒他的好意:“已经很晚了,你送我回去,你再回家的话,时间会更晚,我自己回去就行。”
祁宴坚持:“正因为很晚,我更要送你回去。”
时间很晚了,他不能让Omega一个人回家。
即使他是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的诱惑力。
但他也知道,这么漂亮的少年,深夜在外面是危险的。
更何况,他是因为他才这么晚回家。
他至少得保证他的安全。
乔星吟住的小区就在便利店对面,是北城的豪华住宅区。
不少明星,富商都住在这里。
大理石铺就的步道在雨中泛着昂贵的光泽。喷泉池中央的雕塑被射灯照着,水珠像钻石般坠落。
即使从和乔星吟的寥寥对话中,祁宴已经猜到他住在哪里,亲自步入这个小区,感受着豪华建筑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种隐秘的自卑还是悄无声息地紧箍住了他。
他和他,本就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泥里。
他凭什么奢望和他成为朋友?
祁宴很快把乔星吟送到单元楼下。
乔星吟朝他挥手:“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见。”
经过今晚,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更近一步了吧?
乔星吟自以为进度喜人,可是他却听见祁宴说。
“乔星吟,别对我这么好。”祁宴冷质的嗓音中有隐晦的涩意,“我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