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贺立刻着手去调查那对男女的信息，丝毫不敢懈怠。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他完全不敢忘记黑发青年的不同寻常之处。


    那种极致的恐怖压迫感，若非他胆大心细，恐怕也会跟世人一样误解。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肖贺看出来了，这位尊贵的先生正是如此，祂将鬼怪的惧怕解释成驱怪仪的功效，实际上肖贺接手华阳公司后就发现，这就是个普通塑料盒子，里面的芯片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可奇怪的是，在进行实验的时候，鬼怪又切切实实对驱怪仪产生了恐惧，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即便如此，肖贺也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青年的来历绝对深不可测，又因为救命之恩，他将其看做神明一样的存在，敬畏又憧憬。


    肖家靠什么发的财？


    绝大部分是运气。


    肖贺的投胎也是一种运气，如今又碰到乔时熙，他认为新的运势要来了。


    当然，运气好不代表发黑心财，衡泰集团经常参与慈善活动，今天盖一座山区希望小学，明天捐几千万给红十字会。


    用老一辈的话来说，这就是积德行善。


    现如今，肖贺打算以对方的名义做慈善，这样能将神明的尊名散播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也是借神明运势的一种方式。


    “成立助学基金？可以啊。”


    乔时熙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不怎么缺钱，捐出去一些也无所谓。


    况且做慈善这种事有利于前景发展，对名声也有一定的提升。


    嗯，有钱人都是这么干的。


    肖贺动作很快，早已联系好了学校，正是本市某公办高中，资助金额和名额都发给了乔时熙，简单过目后，便当场盖章签字。


    乔时熙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先去查看对方收集到的那对夫妇的信息。


    “钟永烨，吴佳妮。”


    正是之前那一男一女的名字。


    二人名下经营着一间饭店，但根据资料显示，这家饭店价格昂贵，非常商务，导致客户流失严重，早就入不敷出了。


    就算这样，夫妇俩居然还能优哉游哉地开下去，没有什么额外营生，银行流水一拉，发现全都是高消费。


    可偏偏往上追查十来年，发现他们都没有任何高收入买卖，父辈都是普通工人，也不是什么拆迁户，更没中过彩票。


    “这就奇了怪了。”


    肖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翻来覆去地看那俩人的信息，最后意外发现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钱从某信托公司转来，汇入他们账上。


    可那家公司非常低调，肖贺从未听说过，并且线上居然没有任何联系渠道。


    神秘程度简直跟鬼怪调查局有的一拼。


    “除此之外，钟永烨夫妻俩平时为人刻薄，人缘很差，与许多员工发生过争执，跟好几个生意伙伴都闹掰过，属于路边看见个有害垃圾桶都要骂两句的，并不是什么厚道的人。”


    “.....”


    这样查下去范围可就太广泛了。


    仇人虽多，但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线索。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因为看不惯钟永烨夫妇俩，就操控鬼怪去袭击他们呢？


    乔时熙仔细地思考这种可能性。


    “他们有孩子吗？”


    他突然问道。


    毕竟人死不能发声，不如从孩子身上入手试试，说不定会有突破。


    肖贺立刻回复道：“户籍显示，二人的确育有一子一女，目前均就读于淮海私立中学，大女儿14岁，小儿子12岁。”


    “私立中学啊....”


    黑发青年放下手机。


    另一边，肖贺还以为钟永烨夫妻俩的失踪牵扯到了什么重大事件，比如高等级鬼怪什么的，为此感到激动万分，想问又不敢问，压根不知道乔时熙此时脑子里想的是:


    “这种私立学校的隐藏客户应该有很多吧？”


    有钱人多，代表意向客户也多。


    x市淮海私立中学一年的学费几十万，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


    像学校这种人流聚集场合，刚好让公司新产品试试水。


    回到家中，乔时熙拆开肖贺寄来的样品，先观察了一下新产品的造型。


    映入眼帘的是一款古朴的护身符，十分具有文化沉淀，上面的花纹据说是专门请了大师来画的，做工细节都比驱怪仪好上很多。


    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据说是放在知名寺庙里开过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造型别致的十字架，缀着一条银链，可以挂在脖子上的那种，很像外国电影中神父的同款。


    这个就叫中西结合。


    最主要是便于携带，模样精致，很容易被大家接受。


    除此之外，肖贺还给新产品投了大量推广，什么电视广告、商场显示屏，就连大街上的路灯灯牌都挂着新产品，营销铺天盖地，主打一个多多益善。


    这样真金白银的砸下去，客户自然源源不断，品牌效应已经逐渐起来，就算是有同行想要竞争，此时也得先暂避锋芒。


    乔时熙十分满意，决定以后逐渐淘汰掉驱怪仪，给新产品好好包装一番，不同的款式价格不同，但功效是一样的。


    时间来到隔日。


    乔时熙洗漱时专门看了一眼镜子，发现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消散了不少。


    将领口扣到最上面，长发一遮，几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可镜面中的青年眉头微皱，并不觉得有多高兴。


    掀起衬衫衣摆，乔时熙微微侧身，视线转向自己后腰处。


    果不其然，那里也有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用指尖按压了一下，并不是很疼，也就是看起来严重，不过好在后腰的位置十分隐蔽，旁人也看不到。


    青年缓缓皱起眉头。


    他还是想不明白，那个神秘男人为何突然袭击自己。


    理由是什么？


    目的又是什么？


    就连公司客户里都没有此号人物，他如同凭空出现的一样。


    动机不明，行为举止也没有逻辑，上来就先将他制服，不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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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为色，看着倒像是纯有仇。


    乔时熙心情沉重地把新产品收好，又从衣柜里挑了一身衣服，打好领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西装皮鞋公文包，成功人士三件套，满意地出门了。


    脚步微顿，差点忘了还有两名保镖。


    用“保镖”来形容有些不合适，但他们确实比普通警员可靠，乔时熙想了想，将自己今天的行程如实告知了林葳二人。


    “学校？”


    那名眼型狭长的年轻男子微微颔首，紧紧盯着乔时熙，表情有着万年不变的倨傲，像是试图从他穿戴整齐的西服上看出什么花开似的，冷声提醒道：“人员混杂的地方，往往是最危险的。”


    当然，也是鬼怪多发地。


    戚安至今也不相信驱怪仪能有什么功效，他能一口答应下贴身保护的工作，纯粹是怀疑乔时熙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仍然对大光明剧院一事有所疑虑，案件细节已经上报给调查局，只不过目前还没有任何调查进展。


    似乎那时感受到的恐怖压迫感只是他与林葳二人的幻觉。


    他说话时，乔时熙正将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原本便冷白的皮肤与透明镜片放在一处，有种相得益彰的精致，看着不像上班族，更像是即将上台走秀的贵公子。


    尤其当青年闻言，轻飘飘地抬起眼皮看过来的时候，那种清贵的气质更加突出了，白衬衫勾勒出高挑窄瘦的身体曲线，出众的容貌令人移不开眼。


    可戚安偏偏脑海中浮现出了昨天见到的伤痕。


    隐藏在衣领下，纤长的脖颈上痕迹斑斑，是施暴人对他的恶意，残忍又美丽。


    “.....”


    戚安凝视了他几秒，忽然闭上了嘴。


    *


    淮海私立中学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因为学费昂贵，学生的家庭基本都非富即贵，学校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还设有高尔夫球场。


    学校安保也很严格，好在对于肖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打通的关系，这时候就体现出了有钱的好处，乔时熙一路绿灯，当天就见到了校方领导，双方先是互相吹嘘，随后客客气气地坐下来，聊了一下新产品的引进计划。


    签完合同后，乔时熙笑眯眯地道：“是否可以参观一下贵校呢？”


    “不用陪同，我们自己随意走走就行，年纪大了以后就会不自觉地怀念青春。”


    他感叹道。


    这当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校方同意后，乔时熙便带着身后当木头桩子的两个人去学校里逛了一圈。


    并非瞎逛，他一路来到了钟永烨夫妇大女儿所在的班级，却没见到人，以钟永烨失踪前的生意伙伴的身份询问了一下班主任，被告知学生们正在上体育课。


    “我与她父母关系尚可，没想到竟然会失踪，所以今天顺路来看看。”黑发青年面带担忧地说道。


    由于乔时熙是校方重点关注的合作对象，再加上外貌出众，举止得体，很容易博得别人好感，班主任也没产生任何怀疑，只是跟着附和了两句。


    只是说起大女儿时，班主任皱起眉头，表情明显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