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心乱如麻，所有情绪交织在心中，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荀济住的长老院。


    长老院建得气派，可如今沈鸢却没有闲心去欣赏。


    月光打在沈鸢身上，荀济的房门紧紧关着，她抬手叩了几下门，指尖在厚重的门板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一连叩了几下，屋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连烛火都未曾点，不过她又觉得正常，荀济晚上什么都看不见，饶是点了烛灯，又有何用？


    与荀济住同个院子的隔壁器修推开房门，沈鸢逮住机会，上前一问，“这位道友，你可知荀济近日去了何处？”


    “荀师兄最近要突破金丹期，可迟迟结不上丹，乾阳长老就命令他闭关。”


    “闭关？”沈鸢问着，关于荀济闭关的风声她是一点也未知，“他要闭关多久？”


    沈鸢来着这位器修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五个月。”


    五个月，那闭关出来刚好是仙门大比，这五个月她见不到荀济也就意味着任务得她自己努力了。


    沈鸢不开心地撇了撇嘴，得知荀济闭关的消息后，扭头就走。


    好你个荀济，连闭关都不告诉大家一声。


    没有挂壁，沈鸢把长明珠做成装饰的打算彻底推延了，荀济要五个月才能闭关出来，可仙门大比也要进行个三四个月，如此一来，就快有一年的时间无法使用长明珠。


    长明珠还在她手里发着亮光，好像有了灵气加持，它就会一直亮着，亮得如同白昼一般，哪怕现在是黑夜，也抵不过长明珠自带的光芒。


    等等……


    这么亮的话，那岂不是可以……


    沈鸢正欲将长明珠收进储物袋里，可脑袋里有了新的想法。


    沈鸢忙活了一整夜，好在上次给自己的宗服打补丁时还剩下一块碎布，她用针线缝缝补补缝出一个香囊来。


    香囊形状特别，长明珠被一枝枝竹枝条镂空圈在里面，又用布料拼接在竹条表面上，垂在想念下并非寻常女儿家制作丝绸的垂丝，反而是几个走动间会小声作响的铃铛。


    一步一响，若是没有响动，那定是香囊掉落，可以提醒着荀济，以防他在夜里毫无防备下骤然失明。


    沈鸢对于自己设计的小巧思很满意。


    可如今还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如何让这颗长明珠只作用于荀济。


    若是荀济身边的所有人都能看到长明珠定会发现他有眼疾这件事。


    沈鸢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藏经阁一探究竟。


    玄天宗的藏经阁合并了当年的藏宝阁，故而其不仅有各种修炼的书，还有各种法宝。


    藏经阁总共五层，她的前三层是所有内门弟子都可以进的，可后两层只有长老的玉牌才可以进入。


    沈鸢推开门走出房间时天色蒙蒙亮，又是一夜没有睡，可她不觉得累。


    她忙着下山买了一壶陈年好酒，又赶回上峦峰虚功长老的住处。


    “执事，虚功长老在吗？”沈鸢提着一壶酒潇洒地问。


    山峦峰又多了一个酒鬼，执事见状，心想着，“自然在的。”


    “劳烦执事帮我通报一下。”


    执事面露难色，可还是去请了虚功长老，不久后，出来对着沈鸢抱有歉意地说：“虚功长老可能醉酒了，还没醒来。”


    “多谢！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吧。”


    沈鸢对见不到虚功长老这件事并不意外，入门五年来，她见到过他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上来。


    就连苏恒之师兄这个长老亲传弟子都难见上几面。


    常有弟子需长老答疑解惑或是有急事要汇报时蹲守在长老院，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人影。


    不过沈鸢并不打算蹲守，她今日有备而来。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炉子，用火折子点燃火，再在炉子上到几点酒。


    没过一会儿，在加热的作用下，酒香蔓延开来。


    沈鸢深吸一口酒香，不会是陈年好酒啊。


    可这几滴酒的香气，只在这一小范围内传开，沈鸢用自己的风灵根使了个法术，一股小风流卷着酒的香气从窗户缝飘进屋里。


    沈鸢不急，就静静坐在门口等着，时常陶醉似地大喊着：“好酒，真是好酒。”


    不出所料，房门被踹开，虚功长老一副未醒的样子醉醺醺地从房门里出来。


    嗅着空中的酒香，顺着香气来到沈鸢门口。


    沈鸢会心一笑，“虚功长老好。”


    “好，好。”虚功长老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壶酒上，伸手要去夺过来，沈鸢早有防备，将就藏在身后。


    沈鸢谄媚一笑，“长老，我有事来寻你。”


    虚功长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手抚上自己的长胡须，“何事？”


    “弟子想去藏经阁高层寻个剑谱，所以想借长老的玉牌一用。”沈鸢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哦？”虚功长老犹豫了，沈鸢见状连忙解释着，“长老，你看能参加仙门大比都是百年一遇的天才，自然实力不差，我这是想去藏经阁寻个剑谱在仙门大比前好好练练。”


    沈鸢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虚功长老以为她面临大比有些自卑，可又不好意思承认，索性直接问道：“你是认为自己不如其他宗门？”


    沈鸢一时愣住，以她对自己的自信，其他宗门定是比不上她。


    见她愣住，虚功长老对自己的想法越加肯定，拍了拍沈鸢的肩膀，“做我的弟子，你无需自卑。”


    沈鸢：“？”


    她何时自卑了。


    沈鸢换了个由头：“长老，你看，我们玄天宗千年前就是第一大门派，可这几年越发式微，连仙门大比的名次都滑到了第三次。”


    “若是这次没拿到名次，那岂不是更让人看不起我们玄天宗。”


    虚功长老深思，这几十年来玄天宗在仙门大比的成绩并不理想，可这也不怪他，他派出去的弟子都是顶个优秀的。


    就说上一届派过去自己的亲传弟子，一拖四，若是没有他，玄天宗指定会垫底。


    “若是这次玄天宗拿到了第一，岂不是一雪前耻。”沈鸢见着自己要说动虚功长老，又继续补充了，“长老难道也想成天被其他宗门的长老瞧不起吗？”


    除了寻剑谱，沈鸢的目的还是想寻找个术法解决长明珠的问题，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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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刻意隐瞒了第二个目的，只提及到了剑谱。


    “是哪个宗门说的？谁敢瞧不起我？”虚功长老一听脸色一变，直接提剑欲打上一架，那帮老登年轻时就打不过他，可如今岁数大了，他也无心打打杀杀，他们竟不要起脸来，瞧不起他。


    沈鸢连忙拦下气急败坏的长老，“不要冲动啊，长老，我也是偶然听闻，没有实质证据。”


    她接着解释：“我只是想替长老争光，宗门这次派出去的弟子只有七星峰的陈师兄实力比我好，我又是个剑修，此番大比贡献自然不会少，若是拿下了第一，虚功长老不是有了可以到处吹嘘的资本，去百器堂的乾阳长老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沈鸢和荀济的关系不好，上峦峰的虚功长老也和百器堂的乾阳长老不合，有时候沈鸢都觉得自己看不惯荀济是一脉师承了。


    显然，沈鸢的这番话打动了虚功长老，听到提及乾阳长老，他就开始幻想起来在他面前吹嘘自己弟子功劳一事。


    沈鸢试探地问着：“那长老的玉牌？”


    “拿去吧，大比后再还回来。”虚功长老大手一挥，玉佩就稳稳地落在沈鸢手上。


    接过玉牌，沈鸢高兴地笑了起来，把手里的陈年好酒递给了虚功长老：“弟子多谢长老，这酒是专门送给长老的。”


    虚功长老捏开酒壶，大口畅饮，心里想着，现在的弟子有上进心是个好事，好酒，好酒。


    沈鸢没想到虚功长老，这么大方，竟然让她仙门大比后再还回来玉牌，这倒是也留足了她时间可以好好在藏经阁高层逛一逛，寻一寻上等的剑诀。


    不过，她现在没有精力去藏经阁的打算，她熬了一夜，此刻困极了。


    ＊


    沈鸢被一阵频繁的玄天镜震动吵醒的，她不耐烦地坐起身，打开玄天镜，定睛一看竟是下山历练好久的苏师兄给她发了消息。


    苏师兄行踪不定，但却活跃在玄天镜上。不过好在有玄天镜，不然她就得担心苏师兄是不是也和齐洛一样被魔虫陷害了。


    沈鸢的玄天镜虽然加了好多人，但是时常发消息的就那么几个，荀济的玄天号还停留在上方，对话停留在她昨日发的几条消息。


    【苏恒之】：听闻这次仙门大比派了师妹前去。


    【苏恒之】：不知师妹可准备好了？


    【苏恒之】：我过几日便要回玄天宗。


    【苏恒之】：师妹可否有空？


    【苏恒之】：我可以带着师妹一起练剑。


    【苏恒之】：不给我们上峦峰丢人。


    沈鸢看着这一长串的消息，嘴角一抽，翻了个十足的白眼，明明可以汇成一段文字发出来的，可偏偏苏师兄要一句话，一句话发出来。


    沈鸢就是被这些一句一句的话吵醒的。


    她压下起床气，模仿着苏恒之的说话方式回复。


    【戈鸟】：好的。


    【戈鸟】：等师兄回来。


    【戈鸟】：一起练剑。


    沈鸢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放下玄天镜后，在床上翻滚了几圈都不能入睡。


    她烦恼地起身干脆就不睡了，简单装扮了一下就去了藏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