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5章

作品:《她不是娇花

    浮云渐渐聚集,不知何时蔽住了月儿。无清辉洒下,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浓重的墨色当中,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一人动作敏捷,沿着大理寺的墙根健步如飞,趁守卫不注意,偷偷摸进了大狱当中。依照事先探到的消息,他小心翼翼地找到了一处牢房。


    只见里面侧躺着一人,囚衣囚服,面朝墙背对牢门,夜色太暗,只得模模糊糊看到个身形,是一男子。


    偷进的那人未作多想,当机立断拿出铁丝插入锁芯,稍作转动便成功撬锁。他左顾右盼地打开牢门,提防着狱卒的突然出现。


    幸而,不知是夜太深了还是狱卒玩忽职守,此刻牢房中空无一人,唯有铁门打开发出的“哐当”声。


    他快步走近躺着那人,低声道:“大夫快醒醒,我是来救你的。”


    为使人尽快苏醒,他将手放在其肩膀上,隔着一层囚衣,底下的肌肉健硕坚实!


    他脸色一僵,飞快反应过来,欲转身逃离,但已经晚了。


    只一瞬接触,佯装沉睡的人便已睁开眼睛,霎时之间便已将他的手腕抓住,往身前拉了一下,以手作刀,朝他的面门劈去!


    而后,那人闪身至后方,牢牢钳住他的双手,将怀中绳索掏出,手腕腾飞,转眼间就打上了一个死结,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做完这一切后,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一脚朝对方膝盖骨踢去,见贼人跪倒在地,已失去行动能力,才高声叫了声:“林大人,进来吧。”


    林玉拿着一个火烛进入牢中,昏黄的灯火不仅照亮了她的脸,还使身着囚服的男子的面庞清晰可见。


    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哪里是什么老态龙钟的大夫?分明是一个肆意少年。


    林玉道了声:“多谢奚大人。”随后才将目光移至地上不断挣扎的人身上。


    他体格高大,肥头肥耳,竟是今晨在王家拦住林玉的那彪形大汉!


    林玉目光冷冽,缓声开口:“我该怎么叫你?王家邻居,还是小虎的爹?”


    听见那个名字,壮汉脸上的横肉不自主地抖了抖,他停止了挣扎,闭上眼睛颤声道:“叫我……小春。”


    他看了看那个洒脱无事的少年,又望了眼毫无意外之色的大理寺官,终是明白,这一夜本就是他们联手设下的圈套,只待他傻乎乎地往里钻。


    他自觉没有露出破绽,不解道:“你们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


    “你太心急了。”


    “初次相见,你便说了王家是从晋地来,为的是让我去查他们老家何在;又状似无意地提到了王闻常去杏花树下,让我将其与杏花村联系在一起,从而去静月湖查探。可你忽略了一点,王家人从未说过他们来自何地,而作为来到京城之后的邻居,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林玉自身后拿出一大叠纸张,放在他面前:“这就是你的目的吧?借我的手,把这些东西挖出来,让多年前的真相显露于世。”


    “你就是杀害王瑞、王闻的真凶。”


    小春乍然看见那东西,心中的疼痛再次入潮水般涌来,将他整个人推入到癫狂状态,犹如第一次看见这信时,内心的绝望凄然。


    那时,他与王家已数年未见了,浑浑噩噩了半辈子,却还是记得曾帮助过他的王婆将过大寿了。他难得的收拾好自己,把仅存的钱拿出来充当路费,一路北上至京城。


    他登门之前,却先见到了王闻。


    这孩子,高了,也瘦了,整个人已长成少年模样。若是小虎还活着,是不是也长这么高了?


    他压下内心的怅然,兴致冲冲地去与他打招呼,却不小心听到了少年低低的、痛苦的悔声:“对不起小虎哥,是我做错了,求你不要入梦了……”


    他愣住了,这是何意?小虎的死,同王闻有关么?


    他停住了脚步,在暗处见王闻悄悄把一个东西埋在了树下。而后,夜深人静时,他将那木箱挖了出来。


    炸裂的、从未想过的真相便这般出现在他面前。心如刀绞的痛感,使他的呼吸窒住,也让他的恨意深入骨髓。


    凭什么?凭什么因为王闻的嫉妒心,他的儿子就那样溺死在了河里?凭什么害人凶手能够长到十七八岁,小虎却永远地停在了八岁?


    他把贺寿所用礼品扔入了湖水里,回了桐遥。一年之后,他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再次来到京城,潜伏在王家一旁,处心积虑地设下了此局。


    他不仅要杀人,还要把王闻的罪行公之于众,这才在看到来王家查案的官员时,冲了上去痛心疾首地说了那番话。未免他们找不到,他还特意将木箱挖出来又埋了进去,如此,那块土地便显而易见地与旁处不同。


    事态发展朝着预料的一步步前进着,唯一的节外生枝是害了个毫不知情的医馆大夫。他只得前来营救,却没想早已落入另一张为他编织的大网当中。


    苦心算计,功亏一篑。


    小春吼道:“难道他不该死吗?!他害了我的孩子,难道我不该报仇吗?!”


    面对如此诘问,林玉心中亦如沉了块石头,重得让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自牢房外传来:“你是小春?”


    王婆佝偻着身,步态蹒跚,膛目结舌地看向这个自一年前搬来的邻居。他膀大腰圆,脸上的肥肉满得都快溢出来了,怎么可能是当年那个骨瘦如柴、吃不饱饭的小孩?就算是中年时候,小春也不可能胖到如今模样!!


    她颤声道:“还有,你那黑痣……”


    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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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王婆来,目眦尽裂,原本被挤得绿豆似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球似要从框里掉出来般可怖。他目光中泛出诡异的光,笑道:“是啊。我是小春啊,阿婆还记得我吗?”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至于黑痣,剜掉皮肤,再覆上人皮,只要能为我儿报仇,这有何难?”


    “你可知道,你的好孙儿是如何把小虎推到水里的?不对,这么多年来,你应该知道吧,不仅是你,恐怕王兄也知道吧?否则当初怎么会火急火燎地搬走?纵使在这京城中过着拮据清贫的日子,你们也从未想过离开?”


    “是怕小虎来找你们索命吧?不用怕了,现在我已经为他报仇了。他不会再来了,你可以安心入睡了。”


    此话一出,林玉越听越不对劲,再见奚竹已冲了上去,可趁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小春迸发出惊人的力气,竟忽略掉碎掉的膝骨,站了起来朝墙边撞去!


    很快,鲜血从他的额角处流下,小春摔倒在地,胸腔再无起伏。


    奚竹翻倒身体,用手指探了探鼻息,片刻后朝林玉摇了摇头,已是再无气息。


    王婆经历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已是神魂俱散,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一地狼藉,满目凄然,林玉重重地叹了口气。


    次日,王婆转醒,本就苍老的面容又像老了数十岁,眼神浑浊不堪。出乎意外的是,她竟主动要求将小春好好安葬。


    春和日丽,一座墓碑落于却苍山上,碑前白花飘落,顺着风落到了湖水之上,正如亲人相聚。


    因接连两日的繁重公务,林玉精疲力竭,拖着疲乏的身躯回到小院当中,几乎是头沾到枕头的瞬间就睡着了。


    “轰隆隆——”


    雷声乍起。


    男人瞪大眼睛,数滴血泪从他眼角滑落,在颊上连成一条血线,触目惊心。


    他却恍然未知,眼神空洞地走来,被血染红的唇中发出不甘的声音:“小玉,你一定要为舅舅报仇啊……”


    这一瞬,天边又是灵蛇乍现,劈出的光亮中跑来另一人影。


    他面上血色尽失,脸颊两处瘦得一丝肉都没有似的,眼球内陷,如同挂在一副骷髅当中。脚上的铁链声泠泠作响,他一边跑一边朝后看,语气惊恐:“小玉,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我又快被他们抓住了!啊!!!”


    他被拖着朝后退去,指甲在地上划出道道血痕,绝望凄然……


    林玉倏地睁开眼。


    见四周万籁俱寂,眼前是黑得不能再黑的夜色,她反应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舅舅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她面前,怎么还能叫她“小玉”?


    林玉按下疯狂跳动的心,手指死死抓住床沿,咬牙恨道:“舅舅,哥哥,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