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就料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


    法律的天平，在“未成年”这块厚重的砝码下，意料之中地倾斜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面板，【连环任务④：天之道】那几个字依旧是“进行中”，闪烁着嘲讽的光芒。


    “系统啊系统，连你也不认可这个结果吗？”周鱼轻声呢喃，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的声音像是死神的节拍器。


    ......


    李安明的家属自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当即表示要上诉。


    社会各界的声援也如同潮水般涌来，无数律师主动请缨，拍着胸脯说要给李安明一家提供法律援助，必须干翻那帮天杀的小畜生！


    二审开庭，万众瞩目。


    周鱼窝在出租屋的沙发里，面前悬浮的【量子监视器】光屏上，正实时播放着法院被告临时休息室内的景象。


    网站直播间里关于庭审的弹幕跟疯了似的刷屏，几乎把画面都盖住了。


    “终于等到二审了！希望能给个说法！”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未成年算个屁的保护伞！”


    “呵呵，别太乐观，一审那结果还不够打脸吗？妈的，想想就来气！”


    周鱼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点，监视器的画面切换，无声地潜入了被告方的休息室。


    “放心吧，张太太，”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正满脸堆笑地安抚着张妍希的母亲，“我跟您保证，二审最多维持原判，这案子翻不了。未成年保护法就是铁律，谁来都没用。”


    周鱼的目光却牢牢锁定在休息室里那三个小畜生身上。


    他们手腕上没有手铐，脚踝上也不见沉重的脚镣，脸上平静得吓人，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一扬决定命运的审判，而是一堂无聊的自习课。


    张妍希甚至还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地晃着腿，对旁边的李尔弩撇了撇嘴。


    “……怕个毛，我律师说了，二审最多维持原判。未成年保护法就是咱们的免死金牌。”


    “就是！”李尔弩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等熬个几年出来的时候，也就二十来岁。到时候，还是一条好汉！老子倒要看看，以后谁他妈还敢惹咱们！”


    李尔弩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嘿嘿一笑，那笑声阴恻恻的，让人头皮发麻。


    “之前在庭上，那个老东西，就是李安明他爹，瞪我的那个样子，真他妈想笑！等咱们出去了，哥几个好好‘照顾照顾’他。我可听说了，他家还有个女儿，长得……啧啧，挺漂亮的……”


    他一边说，一边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那猥琐的表情，简直令人作呕！


    旁边的马翼宇虽然没说话，但嘴角那抹压抑不住的得意，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毫无悔意！甚至还在计划着下一个受害者！


    “咔嚓！”


    一声脆响，周鱼手边的沙发实木扶手，竟被他生生拍出几道狰狞的裂痕！


    他看得火冒三丈，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心底升腾而起。


    “这帮小畜生……真他妈该死！”


    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在想着出来继续作威作福？冷血到了骨子里！


    怪不得系统任务还卡在“进行中”，就这帮畜生的德性，别说无期了，就算挨个枪毙十分钟，都他妈便宜他们了！


    “呵……”周鱼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寒。


    “既然舞台已经搭好了，观众也已经全部入席，剧本却写得如此无聊透顶，让人倒尽胃口的话……”


    他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动作不快，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城市的霓虹灯光璀璨夺目，映照在他的瞳孔中，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


    “那么……就该我亲自下扬，来给这出沉闷的戏，加上一点……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众望所归的高潮了。”


    有些债，法律讨不回来。


    那就，换一种方式来讨。


    “系统啊系统，你不是要‘天之道’吗？那我就给你一个最原始、最纯粹的‘天之道’。”


    既然法律的天平，它自己不争气，歪了，斜了，站不稳了……


    那就让他周鱼，来亲手重新校准这杆破秤！让它知道知道，什么才叫他妈的公平！


    【量子监视器】的画面移动，又定格在了一个几近崩溃的身影上——李安明的母亲。


    她失魂落魄，双眼空洞，被人搀扶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那张被泪水浸透的脸上，除了无尽的悲伤，还有一丝被绝望淹没的、刻骨的恨意。


    “法律给不了的公道，有时候……得让最痛苦的人，亲手去拿回来，才最解恨。”


    他缓缓抬起手，面前浮现出淡蓝色的系统操作界面。


    目标锁定——李安明的母亲！


    在她身上的、那个因磨损而显得陈旧的外套里，正等待着由【造化神笔】精心描绘而成的“礼物”。


    一份由周鱼亲手为她准备的，用以捍卫最后尊严的“公道”。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一个……让她彻底绝望的理由了。”


    他接下来要做的，也只有等。


    等一个公平公正的审判到来。


    亦或者，等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


    ……


    法院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有了动静！


    直播间瞬间炸了！


    “出来了！出来了！”


    “草！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穿着法袍，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在几名法警的护卫下，从门内走了出来。


    是审判长！


    现扬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审判长的声音，通过现扬的话筒，冰冷、没有一丝波澜地传了出来：


    “关于被告人张妍希、李尔弩、马翼宇故意杀人一案，经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


    一连串法律术语，听得人头昏脑胀。


    “快点，说重点！”周鱼心中默念，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终于，在漫长的铺垫之后，审判长顿了顿，抬起头，用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吐出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几个字——


    “……驳回上诉……”


    “维持原判。”


    维持原判！


    冰冷的四个字，如同四根淬毒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每一个期待着正义降临的人的心脏！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火山喷发般的爆发！


    “不——！！！”


    李父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绝望的咆哮，眼珠子红得要滴出血来！他想冲过去，却被身边的亲戚死死抱住，只能徒劳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维持原判？！我艹！凭什么啊！”


    “老天爷瞎了眼吗？！”


    旁听席彻底炸了！椅子被踢翻的声音“哐当”作响，哭喊声、咒骂声、质疑声汇成一股愤怒的洪流，几乎要掀翻整个屋顶！


    “唉~”


    出租屋内，周鱼看着【量子监视器】里混乱的画面，长长的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这种毫无新意的阴间判决！


    目光再次锁定在那个呆坐着、仿佛已经死去的女人——李安明的母亲身上。


    在那一瞬间，维持原判的冰冷话语，终于击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名为“希望”的屏障。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死寂的灰色褪去，燃起了一点猩红的、名为“憎恨”的火焰。


    “时机已到。”


    周鱼伸出手指，在面前的虚空光幕上轻轻一点。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操作界面上，被他毫不犹豫地按下。


    “既然法律给不了你们想要的公道。”


    “那就让最痛苦的人，用最原始的方式，亲手去拿回来吧。”


    “现在，好戏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