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跟眼下这起案子，完全不同！


    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竟然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事情？


    周鱼感觉自己的认知，被狠狠踏碎。


    这不是简单的坏，也不是冲动犯错。


    这是骨子里的恶，是天生的坏种！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恶意，让他都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周鱼的指节捏得发白，脑中甚至闪过十几种能让那群小畜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但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暴戾。


    他有能力扮演死神，却没有资格取代法律。这种人渣，必须接受万众唾骂的公开审判，而不是不明不白地消失。


    审判，必须在阳光下进行！


    这种案子，必须交给专业的人。必须报警，立刻，马上！


    但怎么报？


    匿名？破绽百出。自己出面？等于自投罗网，主动暴露在官方视野里。


    不行，不能莽撞。


    他需要一把刀，一把合法、锋利、能将这脓疮彻底切开的刀。


    一个穿着蓝色警服的身影，在他脑海中瞬间清晰——张建！


    对，就是那个在公交车事件里，虽然搞不清状况，但始终恪尽职守的老刑警！


    以张建的身份和职业，介入这起凶杀案，再合适不过。而且，上次公交车那事，他算是亲身经历者，对于“超自然”现象的接受度，门槛应该比普通人高那么一点点。


    嗯！就决定是你了，张警官！


    继电工王师傅、大学生李明之后，光荣地成为“先行者”三号吧！


    周鱼立刻集中精神力，在系统界面里操作起来。


    模拟构建出那个他已相当熟悉的半透明光幕。


    目标锁定——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室里，正对着文件发愁的张建警官！


    【叮！】


    【检测到适配灵魂波动…正在连接…】


    【权限确认…生命体征扫描…精神状态评估…激活条件已具备…】


    【恭喜！您已满足“先行者”激活条件！】


    【是否接受“先行者”试炼任务？】


    【是/否】


    ……


    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张建被一堆文件搞得头大如斗，桌上的案卷净是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还有几个老大难的悬案。他捏着眉心，正打算去冲杯浓茶续命。


    就在这时——


    “唰！”


    毫无预兆，一道幽蓝色的半透明光幕，如同科幻电影里的全息投影，凭空出现在他眼前！稳稳当当，悬浮不动，上面的字体还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我靠！啥玩意儿？！”


    张建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眼花了？他使劲眨眼，又抬手用力揉了揉。


    再睁开，那光幕还在！


    “适配灵魂波动…权限确认…激活条件已具备…”


    一连串他根本听不懂的词儿，像是直接打进了他的脑子里！


    紧接着，光幕上的文字再次变幻：


    “恭喜！您已满足‘先行者’激活条件！”


    “是否接受‘先行者’试炼任务？”


    下面还有两个硕大的选项，一个【是】，一个【否】。


    “先行者？试炼任务？”张建整个人都懵了，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浆糊。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手指直接穿了过去。


    “嘶，幻觉？”


    可这幻觉也太真实了。他试着闭上眼睛。


    嘿！神了！闭上眼，那道蓝汪汪的光幕竟然依旧在他“脑子”里亮着！仿佛直接焊在了他的视网膜上，不，是直接投射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这要是幻觉，他这双眼睛可以直接捐给科学院研究了！


    张建毕竟是干刑警的，脑子飞速运转。队里小年轻天天叨叨的“系统流”、“金手指”……难道是真的？


    念头闪过的瞬间，眼前光幕文字变化！


    【叮！】


    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试炼任务已接受！】


    张建一惊：“我靠！我这还没选呢！怎么就直接给我接受了？！”


    这他妈是强买强卖啊！连个犹豫的机会都不给？


    紧接着，任务的详细内容浮现出来。


    【任务名称：天网恢恢。】


    【任务内容：前往南郊废弃蔬菜大棚进行调查，找出隐藏在那里的异常。】


    【任务奖励：视任务完成度发放基础奖励，并有概率触发额外惊喜。】


    【任务时限：24小时。】


    【失败惩罚：失去试炼资格。】


    “南郊废弃蔬菜大棚？”张建皱起了眉头。


    那个地方他有印象，荒废了好几年了，鸟不拉屎的。能有什么“异常”？


    他的第一反应是警惕和荒谬。但随即，他想起了不久前那桩匪夷所思的公交车案，想起了李明和张雅那仿佛未卜先知般的举动。


    这个世界上，似乎真的有他无法理解的力量存在。


    刑警的直觉在他心底疯狂跳动。


    这绝不是简单的幻觉！“异常”……这个词，让他心头一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万一真有紧急案情呢？他赌不起！


    “行吧，老子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建眼神一凛，不再犹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和车钥匙，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城市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周鱼透过【量子监视器】的全息投影，看着张建果断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很好，虽然满脸写着‘我不信’，但身体却很诚实。”


    “张警官，希望你这把刀足够锋利，能一刀捅破这肮脏的黑幕。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南郊的路不太好走，坑坑洼洼的。


    张建开着他的老伙计——一辆半旧的老牌车，颠簸着来到目的地附近。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时，便找了个隐蔽处停下，步行靠近。


    多年的刑侦直觉，让他习惯了凡事多留一个心眼。


    远远望去，几排废弃的大棚骨架在日光下泛着惨白，如同巨兽的骸骨，四周半人高的荒草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平添几分阴森。


    张建目光如鹰，仔细扫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或车辆。


    他一步步靠近，鼻翼微微翕动。空气中，一股混杂着泥土和腐烂植物的怪味里，夹杂着一丝极淡、却让他瞬间警惕起来的腥甜。


    那是……尸体腐败后特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