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帮她,是为了让沉舟不负罪
作品:《重生踹渣当军嫂,八零两胎生三宝!》 翌日,陆沉舟请了半天假,许淮宁和他一起去看高云母子。
也没带什么,早上夫妻俩包了白菜肉饺子,考虑农村人活累饭量要大一点,许淮宁带了两碗。
“媳妇,谢谢你。”
许淮宁的嘴角却微微上扬,“谢什么,就包几个饺子。”
“不是饺子的事。”陆沉舟声音低沉,“是谢谢你理解。”
下楼梯时,正遇见谢老婆子拎着菜篮子上楼。老太太一见他们,立刻鼻孔朝天,从两人身边硬挤过去,还故意用篮子撞了下许淮宁。
陆沉舟挡住谢老婆子,“长眼干什么的?”
“老眼昏花不行啊?”
“那我就去找孙干事了,老眼昏花了,还不放老娘回去,当儿子没有这么当的。”
谢老婆子小声哼哼,“不用你多管闲事。”
到底是怕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陆沉舟纳闷,“老太太怎么了?”
“胡说八道让我和问舟怼了,问舟还是大姑娘,她说问舟屁股小生不出儿子,以后只能生女儿。”
“嘴巴这么贱?”
“可不,问舟还没结婚,还是个大姑娘,这么说跟放屁有什么区别?”
“怼的好,再这么没有分寸,我就找她儿子谈谈。”
许淮宁,“现在还没这个必要,老太太不敢闹的太过分。”
刚和王丽计较了,短时间内不能再和谢老太计较,别人会有看法的。
市人民医院。
推开307病房的门,靠窗的床位旁,一个穿蓝布衣裳的女人正在给床上的男孩擦脸。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来,正是许淮宁昨天在部队门口见过的那张脸。
“陆……沉舟。”高云站起身,她比实际年龄显老,眼角已有细纹,脸庞也是风吹日晒的高粱色。
“高姐,这是我爱人许淮宁。”陆沉舟介绍道,声音比平时高了一点,“我们带了点饺子来,你和小树趁热吃。”
许淮宁上前,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早上刚包的,不凉,还热乎。”
高云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这……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又出钱又出力。”
“妈,谁来了?”床上的男孩撑起身子,他约莫八九岁,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但眼睛却亮晶晶的,和高云如出一辙。
“是以前帮过咱们的陆叔叔。”高云轻声说,又指了指许淮宁,“这是陆叔叔的爱人你叫许阿姨。”
“陆叔叔好!许阿姨好!”男孩声音清脆,“我叫小树,今年十岁!”
许淮宁心头一软,在床边坐下,“小树真乖,告诉阿姨,你哪里不舒服?”
“这里疼,喘不过气。”小树指着胸口,“医生说我这里有个洞,要手术补上。”
孩子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一些在后世不是疑难病症,这会还是疑难病症。
高云背过身去抹眼泪,陆沉舟站在床尾,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落在窗外。
许淮宁打开保温桶,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小树能吃几个饺子?阿姨包了白菜肉馅的。”
“我能吃十个!”小树眼睛一亮,随即又怯怯地看向高云,“妈,阿姨带来的东西,我能吃吗?”
高云点点头,接过许淮宁递来的筷子,“谢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了,我都不知道……”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许淮宁趁母子俩吃饺子的空档,仔细打量这个病房,六张床位都住满了人,高云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空药瓶和啃了一半的干馒头。
下面压着着小树的检查报告,她扫了一眼,看到“室间隔缺损”几个专业术语。
“医生怎么说?”她小声问陆沉舟。
“需要做修补手术,县医院做不了,得去省城。”陆沉舟压低声音,“手术费加后期治疗,大概要两千。”
许淮宁在心里盘算着家里的存款,她还没有开始工作,陆沉舟一年的工资不吃不喝也才一千多块,两千块不是小数目,但也不是拿不出来。
“高云姐,”许淮宁转向正在喂儿子喝水的高云,“我爸有个战友在省城工作,要不要我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个好医生?”
高云的手抖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许淮宁这么热心,“这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小树的病耽误不得,这不是别的事可以拖。”
陆沉舟惊讶地看着妻子,没想到她不但不反对,还主动帮忙。
其实许淮宁就是为了帮陆沉舟,不愿意他一直这么愧疚着,两个人的世界容不下三个人,孩子除外。
只有让小树好起来,高云的日子有盼头了,陆沉舟才能慢慢释怀。
小树吃饱后精神好了许多,缠着陆沉舟讲部队里的故事。
陆沉舟难得有耐心,给他讲训练场上的趣事,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高云在一旁看着,眼中既有欣慰又有复杂的情绪。
许淮宁注意到,每当陆沉舟靠近病床,高云都会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始终保持适当的距离。
这个细节让她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临走时,许淮宁悄悄在枕头下塞了五十块钱。
高云追到走廊,执意要还给她。
“高云姐,”许淮宁按住她的手,“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小树买营养品的。你要是过意不去,等小树病好了,给我纳双鞋垫行不?我不会垫花线鞋垫。”
高云的眼泪终于落下来,“许同志,你和陆同志都是好人……要不是他寄钱来,小树早就不在了……”
“过去的事不提了。”许淮宁拍拍她的手,“现在最要紧的是小树的病,回去我就联系省城那边,咱们一起想办法。”
回程的公交车上,陆沉舟一直握着妻子的手。
“媳妇,”他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想到你会……”
“会什么?”许淮宁歪头看他,“会支持你帮助一个可怜的母亲和病重的孩子?”
陆沉舟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回到家,许淮宁就开始找陆沉舟的存折。
回到家,许淮宁就开始翻找家里的存折。
一张一千六,一张一千八,都是两年期定期存款,才存了一两年,都不到期;另外一张两千的是五年期,动了的话,损失利息太多了;最后那张印着牡丹花纹的,是陆爷爷陆奶奶给孙子孙媳的“安家费”,足足一万二,存的是两年定期。
她自己的活期存折上还有三千,但以陆沉舟的性格,肯定不愿意动用她的私房钱。
“你这是干什么?”陆沉舟端着搪瓷缸子走进来。
许淮宁头都没抬,“我在算能拿出多少钱帮小树,他的病耽误不得,越拖越容易出大问题。”
她拿着那张一千八的定期存折,“这个提前取出来,损失点利息也不能计较了……”
陆沉舟在她身边坐下,搪瓷缸放在床头柜上,“我问过医生,手术加后期治疗至少要两千。”
80年代初,还没有什么医保报销制度,许淮宁想起病房里其他患者,有的为了省钱几个人合吃一份病号饭,有的干脆从家里带饼子,三顿改成两顿。
“我们帮帮吧。”许淮宁合上存折,“取一千八的定期,再添二百凑两千。其他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医院减免些费用?”
陆沉舟眼睛一亮,“我有个战友转业到了民政局,让他帮着问问能不能帮扶一部分。”
夫妻俩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资助两千手术费,同时发动各方关系减免费用。
既要救人,也得给高云留尊严。
——
第二天中午,许淮宁拎着水果罐头还有麦乳精等营养品再次来到医院。
小树刚做完心电图,高云在床头缝补衣裳。见到许淮宁来了,高云慌忙把补到一半的褂子塞到枕头下面。
“许同志,这太破费了……”
“也没带啥,等小树饿了,冲杯给他喝。”
小树欢快地举起一张纸,“许阿姨,医生说我心脏会画画,你看这些波浪线!”
孩子对自己的病没有一个充分的认知,还不识愁滋味。
“小树,咱把病治好了,就真能下床走路,蹦跳都行,还能跳舞。”
小树很期待。
“高云姐,”许淮宁坐在病床边上,“我和沉舟商量过了,想帮小树解决部分手术费。”
她从人造革手提包里取出牛皮纸信封,“这里有两千,我们还联系了民政局和医院,幸许还会减免一部分。”
“我爸爸的战友也回信了,省里会组织优秀医生下地方医院支援,小树的手术不用去省城,在市医院就可以做。”
又省了来回颠簸之苦。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和沉舟,我知道这件事他觉得愧疚,可错不在他。本来就是我家的饭让他生了病,先错的是我们。”
“这件事错的是小树他爹,我恨了他这些年,做的是挂名夫妻,可他还是把挣的钱分的粮都拿来养我们了,我不恨他了。”
当然,也打过他。
人已经死了,不计较了。
高云擦了一把眼泪,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袋子,掏出个旧铝饭盒。
打开后,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钞票:十元的大团结,五元的炼钢工人,更多的是皱巴巴的一块两块。
“这是我卖了圈里的猪和粮食凑的钱,村里乡亲们凑了一百八十六块三毛……可惜还差得远。”
许淮宁数了数,饭盒里总共不到四百元,她想起昨天看见高云啃的干馒头,心里发酸。
“这些留着当营养费吧。”
高云转身撕下小树的作业本,工工整整写下一张两千一百元的欠条,跑去护士站要了印泥按了手印。
“淮宁,沉舟不欠我的,这钱就当我借的,我一定还。我多种些经济作物,把责任田伺弄好,我就不信我活该受穷。”
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去找陆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