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一副癫狂的模样，舒胧月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谁料，就在此时。


    牛魔在虚空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它周身狂暴的法则之力瞬间溃散，连那遮天蔽日的血色虚影也如泡沫般消散。


    舒胧月一愣，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杨辰眉头微皱，竖瞳中光芒闪烁。


    确认牛魔体内的八大法则已然崩解，并非耍花样，才稍微放松了警惕。


    “主人，三万年了……三万年，您终于归来了。”


    牛魔浑身颤抖，眼中血泪滚落，庞大的身躯匍匐在地，声音哽咽：


    “当年您以身殉道，老牛还以为您……”


    杨辰心中一震，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曾在无面白骨庙中中窥见过轮回之主的片段，莫非这牛魔将他误认为了轮回之主？


    “你认错人了。”


    杨辰沉声道：“我并非你的主人。”


    牛魔猛地抬头，血红的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又坚定道：


    “不！您身上的宿命气息绝不会错，主人说过，祂会在宿命中归来。”


    “宿命。”


    临死之前便断言自己有一天会在宿命中归来，这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沉默片刻后，杨辰问：“你记忆中可有那打破轮回神国之人的信息？”


    牛魔摇了摇头，“主人，您殉道之前已经将有关那位存在的一切，从老奴的记忆中抹除了。


    就连三万年前有关您的一切，老奴也是在听闻‘宿命’之后才想起来。”


    “没有吗？”


    杨辰失落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若这牛魔回想起有关那未知的存在，或许可能会有大恐怖降临。


    “主人不必沮丧，您既归来，那总有一天会重回巅峰，战胜那位大敌。”牛魔道。


    “我说了，我并非你的主人，轮回之主，另有其人。”


    杨辰想到了那个酷似阴胜男的白衣女子。


    “不！您就是主人！”


    牛魔固执的摇头，“就算如您所说，真的还有另外一位宿命之主存在，那祂为何没有入轮回神国？


    反而是您进来了？”


    所以，您就是我的主人，这是您早就定下的宿命。”


    杨辰听完，眸光一动，首次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我真是轮回之主转世？”


    “不，我是现代世界的人。


    就算轮回之主真能转世重生，也应该是转生在藏海界，或者葬死界才对，怎么可能会转生到现代世界？”


    “也……不一定。”


    “若我不是轮回之主转世，那么在现代世界又怎会出现‘两界之环’这样的奇物？


    还恰好被我所得？”


    杨辰感觉自己脑子有些凌乱了，果然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总不能是有人在操控我这一生吧？”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杨辰瞬间毛骨悚然。


    如果他猜测为真，那操控他的那位存在将会是何等恐怖？


    竟能连跨三界，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应该不至于，若真有这么恐怖的存在，盯上我做什么？”


    杨辰自嘲一笑，敏感的神经，真是让他有些被害妄想症了。


    他强行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斩断，而后看向牛魔，“既然你认本座为主，可敢让本座在你体内种下禁制？”


    “若非主人，老奴三万年前就死了。”


    牛魔恭敬地匍匐在地，同时放开眉心‘神藏’，“老奴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等待主人归来。”


    “很好。”


    杨辰面色稍缓，不管他是不是轮回之主转世，一位堪比上位法主级别的打手主动送上门，他当然不能错过。


    随着禁制落下，杨辰也算是正式收服了这头牛魔。


    “主人，您刚刚归来，身份不能暴露。”


    牛魔扫了一眼舒胧月几人，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三万年前，轮回之主纵横藏海，甚至自开一道，将死后的众生纳入回轮，不知得罪了不少人。


    若是有人知晓其归来，必然麻烦不小。


    “该死！这蠢牛害我！”


    舒胧月暗道不妙，正要遁走，却刚好对上了杨辰那冷漠的眼神。


    她身子一顿，连忙道：


    “道友，我们刚刚并肩作战，你总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吧？”


    “舒道友，跟随公子乃是我等的荣幸，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一边的玄骨开口劝道。


    舒胧月讥讽一笑，“忘了你刚才差点死在牛魔蹄下，还荣幸？”


    “舒道友此言差矣。”


    玄骨不以为意，“你只看到了危险，却并未看到机遇。


    若非公子出手，我现在已经因法则之伤，而身死道消。”


    “另外，你看……”


    他抬手，五指张开，竟有一道毁灭之力在掌心流转！


    “我跟随公子一月不到，便领悟了毁灭法则。


    虽然还很粗浅，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便能真正掌握毁灭！


    甚至……如公子一般，构筑衔尾蛇之环。”


    舒胧月将信将疑，“传闻宿命之主负天地大气运而生，为命运所青睐。


    跟在其身边的人，亦能改变自己的命运，难不成是真的吗？”


    杨辰也没想到玄骨这么快就领悟了毁灭之妙，不由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随后，他对舒胧月道：“我只是保证事情不外泄而已，并非要奴役道友。


    只要道友放开眉心‘神藏’，我保证，绝不强迫道友做不愿意的事，如何？”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舒胧月问。


    “事关生死，绝无商量。”杨辰回道。


    舒胧月咬了咬牙，“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让姑奶奶服气！”


    话音未落，只见虚空一晃，其人便消失不见。


    “好胆！”


    牛魔大怒，正要将其抓回，杨辰却抬手阻止了它，“让她先跑，本座要她心服口服。”


    “主人，这……”


    牛魔面露担忧，空间法则非同小可。


    它能留下舒胧月，那是因为它的音波、停止、延迟、滞缓，破坏法则刚好克制了对方的空间挪移。


    若是让对方跑远了，它也没有办法。


    “牛兄稍安勿躁，公子这般做，自己是胸有成竹。”


    倒是玄骨，相当镇定，他对杨辰的信任，已经近乎盲从了。


    却说舒胧月这边，连续两次空间挪移，她已经到了万里之外。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再挪移了一次，而后又分出了一道分身，从反方向逃走。


    自身则是利用变化法则，变化成了一间石屋，藏入了下方破败的宫殿群中。


    “嘿嘿，这样你要是还能找到姑奶奶，那姑奶奶可就真服了。”


    她得意一笑，而后与宫殿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