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新途遇棘
作品:《六零年代:我有空间“旺”》 办公室的座钟敲响第十下时,林雪端着茶盘推门进来。
汪宇正用镊子夹着地质图碎片在台灯下反复观察,玻璃板下压着三份不同版本的西北矿区地图。
“歇会儿眼睛。”
林雪把枸杞菊花茶放在地图边缘,蒸腾的热气在图纸上洇开小片水痕。
她指尖拂过男人紧绷的肩颈,摸到两粒凸起的能量石计数器金属钮。
“张虎说这两天又有三家供销社退单。”
汪宇反手扣住她微凉的手掌,鼻尖嗅到熟悉的百雀羚香脂味道。
三个月前彩棉西装轰动广交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华东市场却突然冒出七种仿制面料。
最蹊跷的是对方定价刚好比寰宇低5%,连宣传话术都像复刻他们的展销会录像。
种植区的警报器突然蜂鸣,两人同时转头。
空间屏障上的蓝色花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金线莲花朵耷拉下来,能量石储量跌破了10%临界线。
“让老陈把试验田的雪莲全收了。”
汪宇转身按下呼叫铃。
“通知技术科,明天开始三班倒检测所有退货面料。”
张虎踩着晨雾冲进实验室时,白大褂上还沾着火车站前的煤灰。
这个憨厚的山东汉子把帆布包倒扣在桌上,哗啦啦滚出二十多个贴着不同商标的布卷。
“从徐州到宁波,凡是退咱们货的供销社,柜台上摆的全是这些。”
他扯开深蓝色布匹,露出内里暗红色的纬线。
“您看这织法,跟咱们三年前淘汰的第二代混纺布一模一样。”
汪宇的放大镜停在一处跳线位置。
显微镜下的棉纤维呈现不正常的灰绿色,这分明是空间里那批变异棉种才有的特征——去年冬天暴雨冲垮库房时,确实丢失过三袋未登记的实验种子。
海关钟声再次响起时,林雪发现经理室还亮着灯。
汪宇站在投影幕布前,红色教鞭圈住地图上七个标红的地级市:“对方两个月铺开全省分销网,至少需要三十台解放卡车运力。”
“但所有运输公司都说没接过这单。”
张虎把调查报告拍在桌上,喉结滚动着咽下茶缸里冷透的高沫。
“有个装卸工说见过印着俄文缩写‘KT’的集装箱。”
暗室红灯突然亮起,技术科长撞开门举着检测单:“所有仿制品都含中亚长绒棉成分!”
他眼镜片上还挂着显影液的紫色水珠。
“更奇怪的是酸碱度(PH值)检测……”
汪宇抬手截住话头,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黄浦江。
江面飘来俄籍货轮悠长的汽笛声,与记忆中西伯利亚寒流席卷棉田那晚的风声莫名重合。
当年莫斯科纺织集团开出天价收购彩棉专利时,被他拒绝的伊万诺夫曾用伏特加酒瓶指着车间标语牌冷笑:“同志,资本的世界没有永远的秘密。”
“明早派车去虹桥疗养院。”
他突然抓起地质图碎片塞进密码箱。
“接白薇同志的时候,记得带上那件貂皮大衣——她上个月说要借去参加侨联酒会。”
保险柜合拢的瞬间,空间里突然传来机械轰鸣。
汪宇瞳孔微缩,透过意识看见自动纺织机正在分解重组,操作屏跳出猩红的倒计时:168小时00分00秒。
这是空间升级以来首次出现自主进化,而能量石储量仅剩7%。
林雪默默将备用能量石匣推进他掌心,指尖在“克拉玛依”的油渍上停留片刻。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又要去哪里搏命,就像不知道那件要送给白薇的貂皮大衣内衬,其实缝着三块伪装成银扣的能量石探测器。
“帮我订三十张硬座票。”
汪宇突然对着电话那头的秘书提高声音。
“要济南铁路局那趟经停徐州的慢车。”
挂断后却在记事本上写下完全相反的车次代码,钢笔尖重重戳进“KT”两个字母。
当月光移过海关大楼的罗马数字表盘,经理室终于陷入黑暗。
上了三道锁的档案柜最底层,西北地质图碎片正与空间里新生成的钻井蓝图渐渐重叠,而种植区枯萎的金线莲根部,悄然冒出嫩绿的再生芽尖。
汪宇的手指在空间操作屏上划出残影,液晶数字显示外界时间才过去十分钟,试验田里的金线莲已经完成三次开花结果。
他将最后两块能量石塞进计数器,透明屏障外的张虎正把二十筐雪莲根茎倒进粉碎机。
“七天。”
白薇裹着貂皮大衣斜倚在门框上,保养精致的指甲敲了敲腕表。
“疗养院那些俄国专家看到你的再生芽样本,差点把伏特加洒在检测仪上。”
她突然贴近汪宇耳边:“克拉玛依油田的钻井蓝图,换你三株金线莲母本。”
金属折叠桌突然剧烈震动,培养皿里的新种棉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
汪宇瞥见空间倒计时变成120:00:00,抓起笔记本冲出实验室。
在他连续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的催化下,第七代杂交棉终于抽出泛着淡金光泽的纤维。
深秋的南京路挤满黄鱼车时,寰宇商贸的横幅已经挂上永安百货顶层。
林雪仔细检查着玻璃展柜里的十二色布匹,突然按住其中一匹银灰色面料:“第三道暗纹偏了半毫米。”
“汪总料得真准。”
张虎抹了把额头的汗,从卡车底盘拆下偷装的微型摄像机。
“赵氏布行的人天没亮就在街口转悠。”
十点整的铜管乐声中,汪宇揭开覆盖展台的绒布。
人群突然传来骚动,三个挽竹篮的妇人尖叫着摔倒在展台前,裸露的手腕迅速泛起红疹。
“寰宇的新布会让人烂手!”
戴鸭舌帽的男人举着喇叭大喊,十几个混混同时朝展台扔鸡蛋。
百货公司供电闸突然跳闸,黑暗中响起布匹撕裂声。
林雪果断掀开备用展柜的防尘罩,内置蓄电池的应急灯瞬间照亮会场。
技术员老陈带着显微投影仪冲上台,放大八百倍的棉纤维在幕布上呈现出独特的蜂巢结构。
“这是我们与中科院联合研发的金丝棉,耐寒性能比普通棉布提升十倍。”
汪宇的声音穿透混乱,他示意张虎架住想要溜走的戴鸭舌帽男人。
“烦请卫生局的同志验看这几位患者的过敏源。”
检测仪嗡鸣声中,赵氏布行的少东家赵明远僵在原地——他安插的人根本对棉麻不过敏。
当显微画面切换到布料抗菌实验录像时,原本叫嚣最凶的百货采购主任突然挤到最前排:“这种防腐蚀面料我们要二十匹!”
汪宇接过十七份订单时,余光瞥见赵明远钻进一辆挂着俄文字母牌照的汽车。
他摩挲着林雪缝在大衣内衬的银纽扣,想起三天前在空间发现的异常——那些中亚长绒棉的DNA图谱里,居然混着去年暴雨夜丢失的变异棉种编码。
深夜的实验室里,粉碎机还在吞吐雪莲根茎。
汪宇将最后半杯能量石粉末倒进培养槽,突然听见档案柜传来异响。
上个月从西北带回来的地质图碎片正在轻微震颤,与空间里旋转的钻井蓝图形成某种共振频率。
“克拉玛依的油井...”
他猛然想起白薇交换蓝图时诡异的笑容,保险柜里俄文文件上的“KT”标识突然在脑海炸开。
窗外飘来海关钟声,黄浦江上的俄籍货轮正在起锚,船尾翻滚的浪花里似乎闪过几缕熟悉的灰绿色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