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跟了上去，替南枝接过手里的包，小声道：“枝枝，对不起，我不知道姜牧野，他……”


    南枝伸手抢回了包，气呼呼往车后座一扔，瞪着楚瑜：“你说什么胡话呢？！有人救了你，我只会开心，你道什么歉？！”


    楚瑜抿了抿唇，她很久没见过南枝哭了。


    虽然南枝嘴上和姜牧野打打闹闹，但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枝枝肯定是在意姜牧野的。


    南枝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拉着楚瑜往车上走，“好了，从小到大你都这样，别什么事儿、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天杀的楚家人！”


    “天杀的楚家人！”


    两人异口同声道。


    楚瑜和南枝对视一眼，扑哧笑了出来。


    每次说到性格，必有的保留节目，南枝怒骂楚家人，这么多年，从没变过。


    车门合上，所有喧嚣被隔绝，车里挡板缓缓升起，只有楚瑜和南枝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楚瑜伸手和南枝十指相扣，脑袋轻轻放在她肩上，看着星空顶，欲言又止。


    多年闺蜜，南枝又岂能不知道楚瑜到底在想什么？


    她轻轻拍拍楚瑜头顶，语气轻松自然：“小瑜，你放心吧。君如无情我便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难道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


    南枝双手捧起楚瑜脑袋，强迫她看着自己，另一只手轻轻撩了下酒红的短发，冲着楚瑜抛了个媚眼。


    她笑着道：“更何况，以本小姐的资本，要找个男人难道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楚瑜这才放了心，她伸手抱了抱南枝，声音带上两丝笑意：“当然，我都要被迷死了，可惜没有作案工具。”


    南枝惊叫，伸手去闹楚瑜：“好啊小瑜，你学坏了！”


    两人在后座闹成一团。


    走进警局，是刚刚打电话的女警接待的楚瑜。


    询问了楚瑜的意思，楚瑜再次坚定地拒绝了她在电话里的要求。


    宋时归打了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已经不想理。


    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两人之间的一切，随着孩子，随着外婆的离世，已经烟消云散。


    如果一定要说留下点什么，只有她深深的恨。


    女警看楚瑜态度坚定，也没再说什么，客气地带着人做了笔录，亲自把人送了出来。


    走出警局大楼，女警看着楚瑜，旁敲侧击：“楚小姐，你准备继续往下查吗？”


    很明显这人背后还有人。


    楚瑜摇头，谢过女警好意。


    和女警摆手告别，南枝和楚瑜边走边问：“小瑜，你为什么不继续往下查了？刚刚警察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这人身后还有其他人，你不追查幕后凶手了？”


    楚瑜冲着她笑笑：“我知道幕后凶手是谁，没有追查的必要了，浪费时间和精力。”


    电光火石间，南枝明白了是谁，她牙齿狠狠咬住，怒骂一声：“真是丑人多作怪！”


    楚瑜正要说话，眼前一暗，被挡住了去路。


    宋时归锁定楚瑜的小脸，沉声道：“南枝，你能不能先离开，我有几句话想和小瑜说。”


    南枝侧头看向楚瑜，楚瑜脸上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当没看见宋时归，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把人忽视了个彻底。


    南枝立刻明白了楚瑜的意思，她冷哼一声，“好狗不挡道！”


    宋时归看着楚瑜冷漠的脸，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宋时归涩声道：“小瑜，孩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楚瑜的眼睛动了动，扫了宋时归一眼。


    宋时归眼眶慢慢红了，声音漫上沙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我，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你。”


    “你当时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我一定……”


    楚瑜只是冷眼瞧着他，南枝抢先呛声，冷嘲道：“当时在想什么？当时你在干什么你心里没点儿B数？”


    宋时归正要说话，南枝双手环胸，快速继续道：“也是，都已经被曝光了，还能狡辩，说是替大哥照顾守寡的嫂子，难道还能指望你有良心？”


    宋时归张了张嘴，“我是真的照顾大嫂，没动一点歪心思。”


    南枝抱着机关枪，继续扫射：“你的照顾就是照顾到床上是吧？是替你大哥戴上一顶绿到发光的帽子是吧？！”


    “宋大哥在天有灵，棺材板都按不住！”


    宋时归脸色一寸寸惨白起来，他不再说话，痛楚的眼神落在楚瑜脸上：“小瑜，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的宝宝他现在睡在哪儿？”


    一句话到最后，宋时归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掩饰不住的哭腔。


    楚瑜淡淡看着他，嗤笑一声：“不被爸爸欢迎的宝宝，世间容不下他，我已经把他洒在了天地间。”


    楚瑜看着宋时归，勾起嘴唇，“你亲自害得你的孩子，尸 骨 无 存 ！”


    楚瑜指尖微微颤抖起来，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南枝看破楚瑜强撑的镇静，立刻伸手，挽住她胳膊，给予她倚靠。


    南枝紧紧揽住楚瑜不停颤抖的身子，担忧着：“还好吗？”


    楚瑜好似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干涩，“别担心。”


    “噗——”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南枝快速回头，这一眼看过去，她皱了皱眉：“小瑜，宋时归好像吐血晕倒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楚瑜摇摇头，眼里闪过快意，“不！就当是还给宝宝的一点利息吧。”


    凭什么她的孩子死了，宋时归却还能天天过得若无其事？！


    吐血算什么？


    她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呢！


    她就是要让宋时归日日夜夜辗转反侧，不能安息！


    就是要替她死去的孩子报仇！


    替外婆报仇！


    听见楚瑜的话，南枝毫不犹豫回过了头，带着她坐上了车。


    要不是还扶着楚瑜，南枝恨不得转回身给宋时归两脚。


    楚瑜坐进车里，脸色已经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南枝心疼地把人搂进怀里。


    她轻柔拍着楚瑜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宋时归再次醒来，是在宋氏集团医院。


    他猛然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坐起了身，“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