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停住脚步，宋时归眼里燃起希望的光，脸上带出一抹笑意，眼睛紧紧锁定在她身上。


    她没有回头，冷冷道：“听完，然后呢？”


    不等宋时归回答，楚瑜直接坐进了车里。


    宋时归脸上的笑意骤然凝固，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连心跳都跟着发冷。


    他僵在原地，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眼底的光却一寸寸暗了下去。


    幻影很快消失在原地，扬起的灰尘扑了他一脸。


    宋时归沉着脸，坐进车里，祁臻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时归哥，你和楚瑜怎么回事儿？真要离了？”


    宋时归捏紧手机，指节泛着白，没说话。


    祁臻好像没有察觉宋时归的心情，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要我说，离了也好，楚瑜那个性子确实比不上你大嫂，不够温柔也不够体贴。”


    今天好友的话显得格外刺耳。


    宋时归揉揉眉心，冷冷道：“没事儿我挂了。”


    “等一下，”祁臻叫住宋时归，“今晚出来喝一杯？”


    宋时归没说话，挂断了电话。


    回到医院，楚楠楠看到宋时归，立即坐起身，脸上漾出幸福的笑意：“时归，你真好。”


    宋时归拿出饭菜，一一摆好。


    楚楠楠拉过宋时归的手，放在肚子上，里面，传来孩子的胎动：“你看，孩子也很开心呢。”


    宋时归抿抿唇，压抑了一路的心情总算好了些许。


    他沉声道：“好了，别调皮了，吃饭。”


    宋时归收回手，楚楠楠不方便自己吃饭，他拿起碗筷，细致耐心地喂着她。


    楚楠楠紧紧盯着宋时归，一脸幸福满足。


    到最后，宋时归忍无可忍，低声呵斥：“别看我，认真吃饭。”


    楚楠楠这才低头，认真吃着饭。


    饭后，宋时归点燃一根烟，接到了楚瑜离婚律师的电话。


    电话对面，律师的声音冷硬似铁，扬言宋时归再不配合领离婚证，楚瑜将起诉离婚，更会召开离婚新闻发布会。


    宋时归沉着脸，挂断了电话。


    想到祁臻的邀约，他拿上车钥匙，出了医院。


    楚楠楠靠在病床上，目送着宋时归离开，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他出去了，应该是找你了，我能不能彻底留下，宋时归会不会和楚瑜离婚，就看你的了。”


    不知手机对面说了什么，楚楠楠轻笑一声，脸上竟然染上一抹羞涩，“我和孩子也很想你。”


    宋时归到了老地方，时间还很早。


    尚未走进去，祁臻的大嗓门儿已经穿过音乐，传了出来。


    宋时归脚步顿了顿，转过拐角，他一眼看见了祁臻。


    祁臻端着酒杯，旁边坐着一个妆容夸张的女人，一桌子好友，正玩着抓手指的游戏。


    唯有祁臻的目光一直落在女人胸前，手时不时不老实的动动，全都被女人拍了回来。


    “咳咳……”宋时归清了清嗓子，祁臻回头，立即站起了身，“时归哥。”


    宋时归假装没有看见祁臻让女人离开的手势。


    女人不情不愿哼了一声，拎上包，离开了这桌。


    祁臻拿过酒杯，熟练地替宋时归倒上酒，“时归哥，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周围有人起哄，“哥，这次你出来不会再有连环夺命call了，我们几兄弟好好喝一杯。”


    “说起来，我们都好久没这么开开心心聚在一起喝酒了。”


    “来来来，让我们庆祝时归哥重获自由！”


    宋时归端着酒杯，琥珀色酒液在灯光之下轻轻摇晃，折射出琉金般的光泽。


    听见这话，宋时归挑了挑眉，掀眸看向场中好友，“你们也觉得我早就应该和楚瑜离婚了？”


    祁臻最先接话：“楚瑜除了漂亮点，实在是太作了，也就只有你能忍受，你们说是不是？”


    一片附和之声。


    宋时归喝了半杯洋酒，其他好友继续道：“说起作，楚家两姐妹，怎么性情差的这么远？一个作天作地，一个温柔体贴。”


    宋时归喉结滚动，一杯洋酒全下了肚。


    酒壮怂人胆，有人笑着打趣：“楚楠楠这么温柔贴特，下辈子一个人守着空房过，实在是有点可怜，要不，我……”


    都是男人，全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砰！


    酒杯在眼前碎裂，众人惊疑不定，顺着砸碎的酒杯看了过去，宋时归沉着脸站了起来，径直离开了这儿。


    祁臻点了点他们，“你们迟早要败在自己这张嘴上！你们忘了时归哥以前和楚楠楠的关系了？”


    众人对视一眼，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楚楠楠是宋时归年少时得不到的白月光。


    是楚瑜强势闯入了宋时归的生活，让他们忘掉了这层关系。


    祁臻追出去，拉住了宋时归，脸上带了两分笑：时归哥，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宋时归拿开他的手，抬了抬下巴：“没意思，回了。以后有他们在，别叫我。”


    司机早已赶到，看见宋时归出来，立马下车拉开了车门。


    祁臻无奈，重重叹了口气，把人送上车，“哥，回去我就狠狠骂他们一顿，别气了啊。”


    说完，祁臻又交代前面的司机，“路上小心些。”


    直到迈巴赫消失在夜色中，祁臻这才收回晃动的手。


    他摸出手机，点开微信对话框，打出一行字：“宋时归回来了，任务完成。”


    宋时归闭眼靠在椅背上，刚刚众人的话一字一句在脑海里不停重复，他忽然出声：“去医院。”


    司机转动方向盘，迈巴赫临时改变路线，往医院去了。


    看见宋时归回来，楚楠楠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喜，但她什么都没说，闻见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她吩咐人给宋时归买了醒酒茶回来。


    楚楠楠自己则是强撑着要下床，奈何身体还没恢复，脚一软，差点摔倒在病床前。


    宋时归眼疾手快，接住了人，皱眉道：“你不好好歇着，这是干什么？”


    楚楠楠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人家只是看见你，太开心了。”


    宋时归目光柔和下来，伸手把人抱上了床，又仔细替她盖好被子，这才重新在沙发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