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脸色有一瞬间惨白，她咬着牙，坚持道：“我相信你们医院医生的医术，外婆一定能挺过去的。”


    傅景臣松了一口气，跟着楚瑜提步往前。


    忽然，一群医生匆匆从楚瑜身边跑过，“快！老太太忽然心率异常。”


    楚瑜心中一紧，脑袋一阵眩晕，她加快脚步，跟着小跑过去。


    透过病房透明的玻璃门窗，楚瑜一眼看见李秀兰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医生围成一圈，正用除颤仪做着抢救工作。


    楚瑜浑身酸软，牢牢扶住墙，支撑着身体。


    傅景臣半抱半扶，让楚瑜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他侧头，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小瑜，别担心，没事儿的。”


    两人正说着话，南枝和谢尧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南枝一眼看见楚瑜的样子，眼眶一红，眼泪像雨一样砸下。


    她伸手一抹眼泪，气势汹汹地转身就走，“王八蛋！*她***，小瑜的孩子掉了，凭什么她好好的！我今天不打得她爸妈都认不出来，我不是南枝！”


    谢尧一把拉住南枝胳膊，皱眉道：“你别添乱了，好好陪着小瑜。”


    南枝这才回头，发现楚瑜眼眶通红，眼底的泪要掉不掉，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病房里面。


    南枝走过去，轻轻搂住楚瑜，低声道：“小瑜，别怕，没事儿的。”


    楚瑜双手紧紧抓住南枝胳膊，指尖陷进去犹不自知。


    南枝忍着疼，低声和她说话，分散着楚瑜的注意力。


    终于，里面的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


    楚瑜立即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迎了上去：“医生，我外婆怎么样了？”


    医生擦了擦额上的汗，“人已经救回来了，后续……”


    医生话锋一转，“后续只要她醒了，问题就不会太大。”


    楚瑜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栽去。


    “小瑜！”


    “小瑜！”


    “小瑜！”


    傅景臣拦腰抱住楚瑜，掌心传来粘腻的触感。


    他拿起手一看，整个手掌沾满血迹，触目惊心！


    傅景臣瞳孔紧缩，喉间溢出一声近乎失控的嘶吼：“医生！”


    马上，整个顶层警报响了起来，医生全都涌了过来。


    楚瑜被迅速推进了抢救室。


    片刻后，医生走了出来，“你们谁是Rh阴性血？病人大出血，需要输血，医院血库这个血型刚好用完，还没补充上。”


    傅景臣立即拨通常安的电话，“马上找几个Rh阴性血的人过来，补偿好说！”


    南枝眼泪没停过，听见这话，她抖着手拿出手机：“我知道，宋时归是这个血型。”


    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听。


    南枝再次打了过去，她咬紧下唇，不断来回走动：“接电话呀，宋时归，你个王八蛋！”


    终于，电话接通，不等宋时归说话，南枝立即道：“宋时归，小瑜大出血，医院没有她的血型，你马上过来，给她输血！”


    说到最后，南枝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我马上过……”


    “时归，你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宋时归答应的话音尚未落地，楚楠楠娇滴滴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打断了他即将答应的话，“医生说孩子现在的情况不稳定，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你真的不管我们儿子的死活了吗？”


    南枝怒从心间起，对着宋时归怒骂：“宋时归，你个王八蛋，你别忘了当年你出车祸，是小瑜一个人给你输的血！”


    “输完血后，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要不是给你输血，她后面的身体也不至于这么差，这是你欠她的！”


    宋时归沉默半晌，“南枝，对不起，孩子不能有事儿，我立即让宋氏旗下所有医院把血调过去。”


    顿了顿，宋时归继续道：“傅景臣也在，我相信他不会让小瑜有事的。”


    说完，宋时归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电话嘟嘟嘟的声音，南枝扬手，猛地要砸手机。


    谢尧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你赶紧给大哥还有叔叔阿姨打电话，现在找到血是最重要的。”


    傅景臣再次给常安打了个电话，“找到了吗？”


    常安的声音散在风声里：“傅总，找到了，但是堵车了，我现在正骑着电动车，往医院赶。”


    傅景臣当机立断，“你现在的地址在哪里，我马上让人给你开绿灯通道。”


    常安报出地址，傅景臣拨通张部长电话：“张叔，小瑜出了车祸，现在大出血需要 Rh阴性血，但是输血的人被堵住了，能不能开个绿灯通道？”


    张部长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马上安排，让医生尽量坚持到人过来。”


    很快，医生再次走了出来，“傅总，人还没到吗？楚小姐快要坚持不住了。”


    医生看了傅景臣一眼，为难道：“楚小姐丧失了求生意识，否则还可以再坚持几分钟。”


    傅景臣果断换上无菌手术服，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里，傅景臣一眼看见了楚瑜，她面色灰败，整个人静静躺在那里，好像一个破布娃娃，马上就会随风散去。


    滴——


    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耳边响起了刺耳的长鸣。


    医生们立即道：“除颤仪准备，一二三！”


    傅景臣快步走到楚瑜身边，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但坚定有力：“小瑜，坚持住，外婆还等着你，她已经受不起第二次打击了。”


    眼见楚瑜没有动静，傅景臣继续道：“小瑜，你难道不想亲自给孩子报仇吗？醒过来，让该死的人付出代价！”


    持续了两分钟的刺耳长鸣突然中断，监护仪静默半秒，紧接着爆发出断续的＇滴—滴—＇声，像生锈的齿轮重新转动。


    医生护士集体欢呼起来，“动了！动了！”


    楚瑜的手在傅景臣掌心轻轻动了下。


    他心底一软，半跪在楚瑜手术台前。


    愿上苍神明护佑，他愿意用一般寿命，换小瑜下半生健康无虞。


    恰在此时，护士拿着血浆袋走了进来，“快！Rh阴性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