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前，一场规模浩大的陨石雨改变了这个世界，地星上的生态被重新谱写。


    或许是毁灭注定带来新生，在高剂量的辐射之下，人类出现了变异，或者说，是进化。


    从指尖燃起的一丛火苗，被徒手扭断的钢铁，到莫名悬浮在空中的物体，非自然的现象不断出现。


    「异能」，人们下意识地用小说电影里的设定去称呼这种力量。


    “戚徊，你怎么过来了？不需要继续养伤吗？”


    被喊住名字的白发少年回过了头，他穿着一身全黑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支白菊花。


    “我来祭奠一下图同学。”他笑着说道，“至于我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昨天明明还给你看过，是姜焰同学太操心了。”


    “可是……”姜焰拧眉，看着戚徊单薄的身体，明显还是放心不下，在对方想要跨过门槛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


    路过的同学多看了眼他们的亲密互动，又看了眼脚下仅仅突起了一点的门槛。


    戚徊微笑：“姜焰同学，我不是残疾人。”


    “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突然，姜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撩开对方的袖子，发现手腕上面缠着绷带，“你怎么又受伤了？还是之前的旧伤？木守人没有给你治好吗？”


    “喝水的时候打破了杯子，捡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姜焰眉头拧得更深，完全就是一股操心样，刚好说点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诶呀，这不是姜焰和小戚徊吗？”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的程度，明明才见过没多久，还真是有够强烈的个人特色。


    姜焰的手还搭在戚徊手腕上，周法天动作明显地探头去看：“我是打扰到你们了吗？”


    “麻烦不要说得那么让人误解。”戚徊保持着微笑，“还有为什么我是小戚徊？”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当然是我想这么叫了啦。”周法天对着他wink了一下，“不要在意那么多嘛，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戚徊默了默，他不记得自己和周法天什么时候发展成了朋友关系，他的边界感很强，完全应付不来这种自来熟，但碍于早已经立下的人设，又不能直接把人推开：“周同学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和你们一样了。”周法天扬了下手里的白菊花，然后轻轻放在台上。


    戚徊和姜焰也将花放上去，他们闭眼默哀了几秒。


    “还真是世事无常啊。”周法天感叹道，“我还记得他之前开学时自我介绍的样子，虽然有点刺头，但也算不上惹人厌，毕竟是稀有的预言系异能，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啊，相反南影给我的初印象还挺好的，没想到居然会对身边的同学下手……”


    “噢，不好意思，不该在你面前提的。”他一向说话比动脑快，说完了才想起来戚徊也差点就步了这个前尘。


    “没事，我既然能来这里，就说明我的心灵并没有那么脆弱。”戚徊浅笑着说道。


    小白花人设要装，但也不能装得太过，一味弱气的性格可不讨喜。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周法天一把揽过他的肩膀，戚徊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了下。


    「宿主和主角团的成员相处得很不错啊，要继续保持这股劲头！」系统很有眼色地跳出来鼓励。


    这个系统也真是蠢没边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凑上来的。」


    「毕竟在设定集里，周法天对于陌生人的初始好感度就有60～」


    「他是狗吗？」戚徊也是第一次听说初始好感度这个词，但基本上也能够猜到意思。


    系统完全听不懂好赖话：「之前出的周边，他的动物塑确实是狗，宿主好聪明。」


    「那姜焰呢？」


    「姜焰的动物塑也是狗，只是品种不一样而已他是……」


    戚徊不感兴趣地打断了它：「我是说初始好感度。」


    「初始好感度是50哦，虽然没有周法天那么高，但也还可以啦。」


    「这个好感度是怎么衡量的？」


    「老贼有在设定集里说明过：50是没有恶感能够容忍待在身边的人，60是可以聊天的普通朋友，70是一见如故，能够发展成亲密友人的关系，80是正常关系下的父母或者灵魂相通的挚友。」


    在少年漫中那么有存在感的挚友设定居然才80，戚徊不由好奇起来：「再往上呢。」


    「到了90就已经是宗教信仰一类的情感存在了，至于100，那是邪.教了。」


    这个回答让戚徊无话可说：「官方设定中有我的初始好感度吗？」


    系统犹犹豫豫：「没有诶，设定集中只收录了主要角色，你毕竟是炮灰嘛。」


    戚徊：……


    当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样反而更好。


    缺少设定意味着有更多的发挥空间，况且他的初始好感度如果展现出来，绝对会跌破很多人的眼球。


    因为肯定低得吓人。


    “我本来还以为会有告别仪式的，想着同学一场最后再见上一面，没想到棺椁都已经封起来了。”


    怎么可能看得到。


    图思宇是孤儿，没有可以来认领尸体的亲属，按照联邦规定应该是要葬到异能者专门的公墓，但戚徊不觉得他能死得那么安生。


    至今为止异能形成的科学原理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只能说是存在几种认可度比较高的假说，而形成这类假说的过程本来就需要进行临床医学上的研究。


    搞不好尸体都已经不在里面了，被那些专业机构的人员偷偷……


    突然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气息，戚徊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要忘记，只剩下最本能的抵触和厌恶。


    他下意识别过了头，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出了缓缓走过来的人影。


    一身全白的衣服和整个会堂的气氛格格不入，胸口处缀有一个银质的环状荆棘标志。


    「我非常喜欢白色的东西，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墙壁，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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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灯。」


    「所以也很喜欢白色的你，相信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


    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个人……


    “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啊，戚……”


    戚徊扯住了他的袖子，阻止他继续出说下去：“没事，只是在房间里闷太久了，扶我出去吧。”


    借着姜焰的身形，戚徊降低自己的存在走出了会堂。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姜焰让戚徊坐到椅子上，俯下身去看他的脸色，“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必要……我只是在里面待久了胸口有点闷而已，透透气就好。”


    他的脸色确实没有刚刚那么惨白，姜焰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就算小戚徊不说，我刚刚本来也想叫你们出来了的。”周法天松了松领子，看了下周围的情况，他们已经走得比较出来了，还穿了个草坪，“吓我一大跳。”


    戚徊内心一动：“怎么了吗？周同学？”


    “看到了个让人不愉快的东西，你们听过白荆棘这个组织吗？”


    姜焰问道：“那是什么？”


    “一个非官方的科研机构组织，研究的方向是异能力，半年前他们找上过我，说是可以帮我进一步开发身上的异能，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和他们签署一份自愿协议书。”


    “他们还邀请我去参观了实验基地，但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完全已经是人体实验的地步了，我借着上厕所的功夫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一听就很可疑吧。”姜焰吐槽道，“你居然还跟过去看了。”


    “我怎么知道？他们虽然不是官方机构，但也有联邦认证的标识，而且确实有能够拿出的成果，他们好像是联邦内最早提出人为干预培育异能理论的机构，并且进行了临床试验，还发表了专项基金的论文。”


    周法天替自己辩解着，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当时脑子有点不清醒了。


    “临床试验吗？”戚徊喃喃说道。


    “是啊，我还上网查了下那篇论文，实验体的信息被打了码，但确实是拥有了低阶的精神类异能，这点是有官方的检测报告，我记得他的编号写的是……零号。”


    戚徊垂头不语，碎发挡住了他眼中神色。


    “所以刚刚的那个人，就是那什么白荆棘里面的人吗？”姜焰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刚刚全部的心思都在戚徊身上而已。


    “貌似是这样的，我没见过那个人，但这好像是他们内部的统一服装。”周法天长舒了口气，“虽然我也不清楚底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还是离远一点为好。”


    姜焰自然明白这是好意提醒，他领下心意说了声明白了，却发现戚徊从刚刚起就一直没有说话，他下意识转过了头。


    戚徊站在原地，他的面色苍白如雪，紧紧掐住的手腕下，纱布已经泛出了血，隐隐往外松开。


    往里面窥视进去，可不是被碎片划伤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是一道道新旧交迭的长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