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的风吹出一片波涛汹涌的麦浪,田一一的长发也跟着舞动,几缕发丝挡了眼,被她拂到耳后,轻轻拍了拍腹部。


    “小朋友不该为大人的抉择买单,在他学会分辨是非黑白、理解你我之前,我们也要适当收敛一点,除除身边的杂草,免得稀里糊涂的替人背黑锅。”


    所以,从那天摊牌到此刻,她一直再向他展示她的诚意,她举起刀亲手在她和奇葩娘家人中间划出互不打扰的界限,也彻底打消江煜心底最后的一丝疑虑。


    有意思,不知道是哪路高人指点她开了窍。


    不要娘家人的拖累,也不求夫妻和睦白首一生,这个女人要上天?


    “你想干什么?”


    田一一看向他:“我能干什么?为孩子以后考虑,我们当大人的老实点,远离违法犯罪,免得影响孩子找工作。”


    江煜见她一脸不认同地看着他,不解地指了指自己,哭笑不得:“我怎么了?”


    她不会干涉孩子的择业选择,但要避免可能走的某条路受限,而江煜就是潜藏的危险,田一一觉得很有必要把规矩定好,免得以后没省心日子过,毕竟世上没后悔药。


    “杀人放火……只要是会进局子的事你别干,万一我儿子将来有远大志向想参军,要是卡在你这里,看我不打死你。”


    这不是她适应母亲这个身份太丝滑,而是亲哥那阵子报名参军,她也了解一下流程,当然老哥因体检不过关没选上难过了好久,所以江煜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江煜一听顿时两眼冒光,双手叉腰,跟他儿子已经被选上了一样得意:“儿子这么有志气,当老子的不能拖后腿,你放心,我有分寸。”


    田一一有自知之明,她一个合作方没资格指点他的生活,唯有拿出他最在乎的孩子了。这个时代已经展现出蓬勃生机,但在聚光灯外依然有普通人避之不及的危险,他天不怕地不怕,靠着坚韧狠辣在其中游刃有余,但她好不容易摆脱吸血亲戚可不是为了给他的敌人当箭靶子的,她需要他圈出来的安全,仅此而已。


    田一一信得过他,他身上有说到做到的豪气。


    田一一看着如碧海一般的麦田,深呼吸一口气,一条健康的生命应该争分夺秒的享受眼前的美景,要么远离麻烦要么解决麻烦,她真的很珍惜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瞧这天色,不会下雨了。”


    喝饱雨水的植物健壮有力的生长,好似给天地这张白色画卷泼了浓墨,掩去了小树林溪水在碎石间顽皮跳跃的姿态,只听到潺潺脆响,伸手拨开,生长在溪水两侧的无名野花垂头痴迷于水面倒影,偏有人坏心往它们身上撩水,孤芳自赏变成了连连磕头,终于停下来花瓣上还留着一颗水珠,人已经走远了。


    几天后又有一只长了四条腿的动物从它们头顶跳过去,而这时先前的花瓣已然凋谢,后起的花骨朵才微微打开。


    那天过后江煜为中意的工程四处奔忙,他打算组建一支工程队揽些小活干。这座城市急切地想通过大拆大建来改换面貌,这一场变革他一定要参与。


    他见到了那个叫岳林的男人,长得温润高大,待人客气有礼但总带着些许疏离,听工地上的人说上级领导颇为重视他,年轻长得好还有能力,这么未来可期的一个人偏偏就盯着他家里的那个女人。


    他确定不爱那个女人,但心里不舒服,毕竟没人高兴自己孩子的妈给人惦记。


    一想到两人见面,田一一那个女人交了底,岂不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培养感情?说不定孩子还没出生就先多了个后爸,这让他很不爽。


    办完正事,回家路上他一直绷着脸,路过一家废品收购站,老大爷怀里抱着几只满月的小狗往出走,看到他冲他招手:“年轻人,要不要?带回去看家,断奶了,随便喂点吃的就能活。”


    江煜想到村里无聊的大妈说田一一整天闲的没事干,不是钻小树林就是去地里溜达,劲儿足足的,肚子里肯定怀的是个小子,他想干脆养条狗,让她收收心。


    他选了纯白色的小狗,捞在手里,单手骑车回到家。


    田一一那会儿坐在院子里啃苹果,看到小狗腾地跳起来,小跑到他身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从哪儿弄到的啊?”


    “路上捡的,以后让它陪你。”


    田一一接过来抱在怀里,笑眯眯地说:“好啊。”


    小狗和他们不熟,不听使唤,江煜干脆找了跟绳子,剪了一截闲置的自行车里胎做了个项圈套在小狗脖子上,要不是天马上就黑了,田一一肯定要拉着它去外面晃一圈。


    江煜洗了手把温在蒸笼里的饭菜端出来,听她说着冒傻气的话,笑她孩子气。


    乡下养狗看似不精实际上和人吃的一样,跟人一样的标准——饿不死就行,喂不起狗粮,田一一拿了块馒头,掰得碎碎的倒了点水喂它。


    “拿个凳子坐着,当心腿麻。”


    田一一摸着小狗的头,看它吃得欢,心里软软的,头也不抬:“没事。”


    “待在家里无聊吧?”


    “不啊。”


    他不在的时候,她每天都出去乱转,整个村子都转熟悉了,还坐在村口听老人们聊八卦,谁家小两口感情不好干仗啦,谁家婆媳大战啦,谁家买彩电了,谁家买摩托车了,风吹着,鸟叫着,哪怕只是听着,她都高兴。


    病人病好了,不蹦蹦跳跳乱晃悠,怎么冲淡躺在病床上的绝望感。


    田一一第二天就带着小狗去小林子里摘野花了,她给它起名叫“康康”,可惜康康来家里时间不长,通常喊名字是不搭理她的,只能用嘬嘬嘬这个通用指令。


    不过再健康的身体跑久了也会累,尤其还有个孩子,所以田一一这次没走远,只带着康康认了认路就原路返回。之前太兴奋了,光顾着赏景找寻自以为的快乐,等到意兴阑珊时才发现空无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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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有些渗人,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更绝的是,她才起了这个念想,不远处就传来喊“救命”的声音,连康康都竖起小耳朵和小尾巴,两只前爪不停地刨地,汪汪地叫了几声。


    这位置说偏也不偏,离村口不远,只是这个时间没什么人经过,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惜命如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跑回去喊人,可女人凄厉绝望的嘶喊声渐微,让她不敢往更坏处想,轻则失了清白,重则杀人灭口,无论哪个结果都是灭顶之灾。


    实在不忍心,让她这个孕妇想也没想抓起一块砖头大着胆子走过去,心道只有在这个无监控的年代才能感受到安全是多么奢侈的两个字,为了能一招制敌,她暗暗给自己打气,放轻脚步靠近,太过专注让她忽视了不远处自行车倒地的声音。


    女人是被拖到能遮住人的低矮灌木中的,她走近看到一个壮硕的男人正趴在剧烈挣扎的女人身上撕扯裤子,女人哭成了泪人,拼命拿手阻拦,却被甩了一巴掌,田一一心头怒火直冒,举起石头就要砸下去,不想被一只手拽住了手腕,气恼地回头。


    只见一个温润俊雅的男人冲她摇了摇头,还示意她退后。


    一门心思只想着做龌龊事的流氓牙根没发现身后有人,直到被人揪起来揍了几拳,才从□□未得逞的恼怒中醒过神,满脸恐惧地告饶。


    田一一将因害怕到瘫软爬也爬不起来的女人扶起来,这才发现原来是新嫁村里来的小媳妇李润秀,婆母苛刻,丈夫也是个扶不上墙的,顿时更加同情她了。


    俊雅男人把那流氓揍得蜷缩在地上只能哼哼才停手,看向田一一:“报公安吧。”


    田一一也点头附和,不想李润秀拉着她的手直摇头:“不要,报了公安,我就没脸做人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对受害者不友好的目光和恶意编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就连田一一自己也不敢说遇到这种事能做到不在乎外人的评价,但她自小被家人疼宠偏爱,从没受过气:“要不就说他跟踪我,被你们发现揍了一顿。”


    李润秀抽泣个不停,闻言泪水流得更凶了,话中竟然有几分羡慕:“谁不知道你男人往死里打人,谁敢惹你,不要命了。”


    “可就这么放过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正纠结着,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田一一回头,江煜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手里拉着绳子,康康也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们,她走过去从江煜手中接过绳子,笑了下:“刚才太紧张了,把你忘了。”


    江煜只是凉凉地扫了一眼,心里大底有数了,声音也冷:“受欺负了?”


    田一一叹了口气,指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人说:“差点,要不是这位先生拉住我,我应该把他的脑袋砸开花了。”


    被田一一喊“先生”的人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田一一,你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