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旅途
作品:《为什么小猫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秋荷驾车一路往南,向着池夜雨在手机导航上标注的那个模糊位置前进,然而旅途并不顺利。
这种不顺利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秋荷几乎没怎么开过车,骤然驶向高速至使她精神高度紧张,同时她又一夜未眠,无比的疲倦,加上恰逢国庆佳节,路上车多得要命,一路堵车,走走停停,从未坐这么长时间车的秋喵喵彻底晕车,哼哼唧唧。
没开多久,秋荷就撑不住下高速了,驶进城区,在超市买了几件衣服和生活必需品。
离开照城前,秋荷考虑过先回家一趟,起码收拾一点路上会用的,但冷淞制止了,他认为在他与胡霁雪彻查这次午夜突袭之前,秋荷和秋喵喵最好不要回去,谨防有人守株待兔。
于是两人一猫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匆忙上路了,池夜雨身上甚至还挂着那件血糊糊的衣服,这也是让秋荷精神高度紧张的原因之一,她担心被万一很倒霉遇到交警,被拦下盘问,也担心秋喵喵会对血腥气有什么反应,值得幸庆的是她的担心一件也没发生,没碰上交警,秋喵喵晕车晕的一塌糊涂,什么也顾不上。
吃过午饭,秋荷实在眼皮打架,在拒绝了让池夜雨这样一个脸色惨白、胸口被划了一刀的人开车的提议后,她找到了一家旅馆,暂且歇一晚,明早再上路。
入住旅馆时遇到了小小的问题——池夜雨这样一身是血走进去未免太过骇人。
秋喵喵鼻翼抽动,提出了一个更为骇人的解决方法:“我可以舔干净。”
“什么!”秋荷大惊失色,一方面池夜雨在猫妖不能碰人血上底线严明,一方面是她不敢想象秋喵喵舔舐池夜雨的情景。她脑海中浮现起什么诸如“猫咪之间只有等级更高的才能舔等级更低的”一类不知真假的知识,又怀疑秋喵喵该不会暗藏了什么私心。
“猫都是这样清洁身体。”秋喵喵很是无辜。
无辜到秋荷有点愧疚:“好吧,但是,呃,人类之间不会互相舔……”
最终她从新买的衣物中找了一件深色衬衣,套在池夜雨身上。
秋荷以为最大的困难已然解决,却不想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时又出了岔子。
当前台嗓音温柔的询问几位需要几间客房时,秋荷不假思索:“两间,一间单人,一间双人标间。”
池夜雨和秋喵喵也默认了。
秋喵喵是公猫,现状勉强算是两男一女,彼此间又没什么特殊关系,自然是两位男士一间,秋荷自己一间。
但当前台继续询问哪两位一起时,两人一猫出现了分歧。
“我们两个。”池夜雨指着自己和秋喵喵。
“我们两个。”秋喵喵指着自己和秋荷。
秋荷与前台一同陷入了沉默。她想起池夜雨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也顾虑到了秋喵喵对血腥气奇异的痴迷,她差点就说她和池夜雨一间了,但,这显然不合适。
前台盯着三人,眼神怪异,显然是不知脑补出了什么关于二男一女的情感大戏:“女士,您这边是打算怎么安排呢?”
“呃……”秋荷略一犹豫,“要不,三人间?”
前台保持着良好的职业微笑,迅速处理完入住手续,最后将房卡交到了秋荷手上:“好的,这是您的房卡,四楼,右手边最后一间,电梯往这边走——”
到达房间,秋荷几乎是跌在床上,倒头就睡。加班到午夜,后半夜又在惊慌与恐惧中度过,上午又是开车飞奔,没人能扛得住。
傍晚时分,秋荷再度转醒,火红的夕阳悄然入侵室内,房间里的白色床单被子都带着一层橘粉色。中间那张床上,一抹夕阳停留在秋喵喵的脸颊耳侧,他闭着眼睛,蜷缩成球状,腰腹间盖着一角被子,显然是池夜雨帮他盖的,猫是没有盖被子的习惯的。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耳侧传来,秋荷略微伸了个懒腰,不再看小猫,翻身转向了水流的方向。
旅馆的卫生间是那种看上去非常奢华,实际上毫无隐私的设计——玻璃卫浴。
水汽蒸腾,秋荷透过那层磨砂玻璃,看到了若隐若现的人影,宽肩窄腰,细长的双腿,秋荷迷乱地盯着那道倩影,直到汩汩水流声停止。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秋荷一下子彻底清醒了,意识到谁在淋浴后,她倒抽一口凉气,紧急翻身起床,径直去拍卫生间的门。
她将门拍得劈啪作响,气急败坏地暗骂池夜雨脑子有病,连伤口不能沾水这种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吗!难怪胡霁雪总说他不爱惜自己,简直是拿小命在刀尖上开玩笑。秋荷在一瞬间无比理解胡霁雪面对池夜雨时的一肚子恼火。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一缕小缝,潮湿温热的水汽从中逸散出来。
“秋荷?”池夜雨有些惊讶。
秋荷则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门推开,把人拉了出来。
“怎,怎么了?”池夜雨略显局促,“我还没——”
“——还没穿好衣服……”池夜雨底气不太足,因为秋荷的鼻尖几乎要戳到他左胸的肌肤上。
秋荷凑得很近,近到池夜雨能感受到她的一呼一吸,她非常认真地检查他胸腹处的伤口,经过胡霁雪的处理,这些伤口看起没那么致命了,但依旧狰狞。
秋荷又让池夜雨转过身去,继续检查他肩后的伤口,这些伤口都没有什么接触过水的痕迹。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短时间内不能洗澡。”她对池夜雨说,语气近乎严厉。
池夜雨解释说:“我只是擦了擦身上的血渍……”
“那就好。”秋荷松了口气,慌乱过后,她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急着把人从浴室拽出来,导致池夜雨衣冠不整,值得庆幸的是他穿好了裤子,没让场面更加难以言说。他裸露着上身,几道狰狞伤痕掩盖不了一个不容忽视的现实,他有着相当不错的身材。
秋荷脸忽然很热,她心虚的挪开视线,不去看刚刚迷迷糊糊中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描摹欣赏的肢体。
“……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池夜雨温声询问。
“呃,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伤口不能沾水……”
“我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的。”池夜雨轻声笑了,他穿好了衬衣,慢条斯理地扣扣子。
“嗯……不过也到了该换药的时候的了……”
她拿着临行前胡霁雪塞给她的药箱,走到池夜雨床边,大脑竭力驱散睡眠后云里雾里的迟钝感,回想胡霁雪叮嘱的用药指南。
胡霁雪本来是要叮嘱池夜雨的,但池夜雨向来不听,于是她眼珠一转,转而事无巨细的叮嘱秋荷,池夜雨不听她的,说不定会听秋荷的。比如上次池夜雨腰腹处重伤,而她检查他的身体时竟然没发现疤痕,显然是谨遵医嘱,被细致妥帖地照料了,这明显不是池夜雨的作风。
池夜雨乖乖坐在床上,等候着秋荷的指示。
第一步——
“先把衣服脱了。”秋荷有些尴尬道。主要伤口在胸腹处和肩后,池夜雨不得不把刚穿好的衣服脱了。
轻微的窸窸窣窣声,池夜雨解开扣子,再度露出称得上赏心悦目的身体。
秋荷垂着眼帘,在医药箱里挑挑拣拣,胡霁雪的药物神奇又神秘,有些是晒干的草药,有些则是磨成粉末的,也有一些医院里会出现的寻常药物,除了那瓶碘酒和几版消炎药,其余的秋荷一概不认识,那些五花八门的瓶瓶罐罐没有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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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使用说明也没有写着功效,甚至连贴着名称的纸条也因磨损而难以辨认了。
秋荷傻眼了,她背过了胡霁雪的医嘱,但她不认识这些药那种是那种。
池夜雨发现了她的僵持,伸手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一罐淡黄色的粉末:“银花牛黄,解毒专用。”
这确实是胡霁雪说过药物,但这之前还需要先涂抹一种用牙痛草研磨的液体进行镇痛。
“这个。”池夜雨翻找一番,找出来一瓶淡黄色的液体。
秋荷小心的一丝不苟的处理从左胸划至腹部的伤口,沿着伤口一点一点上药,偶尔手重了,便抬起头看池夜雨的神色。
“没什么的。”池夜雨冲她笑笑。
他低头注视着她算不上灵巧的手指捏着棉球擦拭伤口,轻轻重重,深深浅浅,牵扯出几丝麻痒般的疼痛。
他的目光在她干净整洁的指甲上停留,而后又微微上移,注视着她光洁的鼻梁,当她又一次下手过重,有些愧疚地抬起头时,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他笑了笑,而后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放心好了,不至于一不小心就把我弄散架的。”
柔软的头发给掌心带来富有层次的触感,池夜雨沉沦一时,直到发觉眼前人眼睛微微瞪大了,迎上她的眼睛,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微笑。片刻后,他惊觉不妥,缓缓垂下了手,希望没有吓到她,她的眼睛总是像兔子一样胆小躲闪,她的人也一样。
被摸脑袋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头皮一路下滑到尾椎,整个后背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秋荷片刻失神,心想喵喵会不会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才喜欢被摸脑袋。
秋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谁在用带有安抚意味的手法抚摸她的脑袋,她望向池夜雨,撞进了他眼底无限笑意之中。尽管他天生一双笑眼,但秋荷很确定,他望向她的时候,是真真切切的在笑。
这让她心跳的很快,连带着手指微微颤抖,她垂下眼帘,不着痕迹地深呼吸几次,从而集中注意力,继续处理伤口。
敷完一层解毒的药粉,再之后是祛除鬼气的药膏,秋荷看着药箱不知所措。池夜雨从中翻找出三个小盒子,一一排开:“霁雪说用哪一种?”
“她说你的伤口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再用两次最普通的药就好。”
池夜雨将中间那盒药膏递给秋荷,又听她问道:“你怎么知道下一步该用什么药,又怎么认得那些药的?”
“霁雪的药箱啊,”池夜雨轻轻笑了,“我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差不多快久病成医了,里面的药什么名称功效,我大概都知道。”
秋荷取药膏涂抹,沿着伤口一点点晕开淡色药膏,从左胸涂至上腹,秋荷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漂移,落到了池夜雨的小腹,紧实的肌肉排列得整齐好看,其上却残留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上次帮他处理伤口时他就见过这些瘢痕,纵横交错,让人不忍细想背后发生了什么。
她想起胡霁雪的医嘱中有一味草药专门是祛疤,池夜雨上次腰腹间那么严重的伤口至今都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足以说明胡霁雪医药的高明,并且池夜雨明显也是知道那些药的功效用途的。
她有些奇怪,按理说只要好好处理,池夜雨身上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那是为什么呢?
她注视着一道几乎横贯了他整个小腹的狰狞疤痕,几乎可以想见当初的伤势如何严重。
为什么呢?
疤痕,胡霁雪的愤怒,冷淞的无可奈何,池夜雨的漫不经心……
秋荷的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