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包厢的瞬间，彩带和欢呼声扑面而来。


    戚白第一个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生日快乐，怎么样不错吧！”


    今天来的人比楚季想象多，他有些社恐地点了点头，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可是刚落座没多久，一股淡淡的橘子香味扑鼻而来，在这个充斥着DomaineLeroy酒精香气的空间里，特别突出。


    楚季顺着香气抬头。


    包厢的灯光晦暗不明，男人的轮廓分明，一双杏眼冲淡了他的冷冽的气质，多了几分柔和。


    今天到场的大部分都是楚季的熟人，有他以前社团的成员，还有几个在本地的工作的同学，只是那个人，楚季觉得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是谁。


    “那是谁？”楚季小声问身：旁的戚白。


    戚白端着酒杯顺着楚季视线方向望去，见姜野倚靠在角落的沙发上，衬衣的纽扣松垮开了，露出了锁骨，多了一丝性感。


    “姜野，姜师兄，你不认识也正常比我他比我还大一届呢，只怕你大一的时候人家都准备毕业了，这可是我送你的一份大礼哟。”戚白眨眼神秘地说道。


    “啊？”楚季有些疑惑地开口


    “姜师兄刚从加拿大回来，他们公司你一定听过是圈内小有名气的“野未”。”戚白压低声音道，“他看到了我们公司的游戏画风，很喜欢，找到我想合作，人家可是特地为了你回国的哟。”


    楚季咬紧了嘴唇，他终于想起了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姜野——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他毕业后曾作为优秀毕业生回学校演讲，那个时候楚季在学校礼堂下，听的那些老头子大谈特谈，觉得自己成功完全归功自己独特能力，完全没有换位思考当时社会情况与现在市场情况。


    用一些老掉牙的话劝诫年轻学生，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楚季作呕。


    不过姜野上台之后，楚季倒是认真听了几句，只不过时间太久远了，如今他也早已想不起来。


    只不过“野未”这个公司的楚季很是熟悉，那个制作出《寻芳》的游戏公司，当时他就被游戏中水墨画风格场景给吸引住，还特地上网去查了一下公司，发现是一个在加拿大才注册的新公司。


    感受到了楚季的目光，姜野终于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楚季身边走。


    “你好，请问您是Rowan吗？”他端着酒杯，朝楚季打招呼。


    这个名字还是楚季随便翻了一本关于爱尔兰的小说取的，一般有就在网上冲浪才用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从人口中说出来。


    “不打个招呼？”戚白推了推他。


    楚季愣了一秒，从沙发上站起来，刚想开口。


    包厢里的门被打开，服务生带着蛋糕走了进来。


    楚季闭上双眼，在一声声的生日歌下，许下了二十五岁的生日愿望，一个简单的愿望，他想要自由。


    “生日快乐。”姜野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楚季的耳中，“我是姜野。”


    楚季耳朵微微发烫：“谢谢。”


    “这给你。”姜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示意楚季打开。


    楚季接过来打开，有些意外地发现里面放的竟然是一对浅蓝色锆石耳钉。


    楚季有耳洞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还是当初他上大学时喜欢的一个动漫人物戴着耳钉，他觉得很酷才想着自己打耳洞。


    他盯着耳钉，一下子打开了记忆闸门。他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宿舍那个闷热的下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空气中飘散着酒精和碘伏的气味。


    “我自己……本来想打的。”楚季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临时从网上买了一套工具，拿到手了却下不了心。


    他记得自己当时哆哆嗦嗦地拿着穿孔枪，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愣是没敢下手。最后是周焉泽看不过去，一把夺过了工具。


    “胆小鬼就别学人家打耳洞了。”记忆中的周焉泽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嫌弃。


    下一秒楚季亮着眼睛看着周焉泽，对方虽然嘴上念叨着：“拿我练手，要是打歪了，你就完了。”


    但某人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很配合的楚季的动作。


    楚季都快忘记自己当时怎么操作的，只记得周焉泽耳朵因为消毒不到位，感染肿起来一大块，天天擦药膏，一个月才好。


    有了周焉泽的前车之鉴，楚季说什么也不敢自己打了，还是去学校外面找的人打的。


    “楚季？”


    姜野的声音将楚季从回忆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盯着耳钉出神了好一会儿了。


    “抱歉。”楚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起来一点以前的事情。”


    “不喜欢吗？”姜野微微倾身，橘子香气更浓了，“我看你社交账号的头像，总觉得你很适合蓝色。”


    楚季下意识摸了摸耳垂。


    他那里已经很久没有戴过任何饰品了。


    周焉泽不喜欢他身上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他也早已没有了当年那种中二的冲动。


    “谢谢，耳钉很漂亮。”楚季合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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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饰盒，却没有立刻戴上，“不过……”


    “不过什么？”姜野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既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又不会显得疏离。


    楚季还是将首饰盒递了回去，他还没有第一次见面就收人家东西是习惯，尽管是在他生日上。


    见对方拒绝，姜野也没有多说什么，顺势将东西收了回来。


    “我看过你设计的月神殿的场景，很震撼，对于希腊神话的研究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吧。”姜野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不再纠结没有送得出去的礼物。


    这不是楚季为戚白设计的游戏场景，而是两年前他接的一个外包项目，而且楚季只是设计了其中一个关卡，没想到姜野竟然认出来了。


    “有时间聊聊吗？”姜野指了指包厢外的露台，“关于一个新项目。”


    楚季下意识看了眼手机通知栏。竟然没有周焉泽的消息。


    这很奇怪，往常这个时间，周焉泽至少会发三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或许这是一个好的机会，让楚季真正离开带着自己母亲离开周家的机会。


    “好。”楚季点点头，跟着姜野走向露台。


    夜风微凉，吹散了楚季脸上的热度。


    远处的城市灯火如繁星般闪烁，姜野靠在栏杆上，橘子的香气愈发浓烈。


    “《幻月》新作需要一个擅长东方美学的场景指导。”姜野开门见山，“我看见了你为戚白画的喜煞的场景，包括后面的罗刹鸟，你的细节刻画都非常好。”


    楚季的手指紧紧攥住栏杆，“野未”的公司规模不大，但这几年也一直在游戏圈活跃，并且输出的作品质量都不错，属于那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那种。


    要是能参与他们公司的项目，想必楚季的收获不会少。


    “我…”楚季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周焉泽”三个字让他的手指一僵。


    “抱歉，我接个电话。”楚季快步走到露台另一端。


    “在哪？”周焉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得像冰。


    楚季咽了咽口水，“戚白给我办了个生日派对，在“清晏”


    “谁在场？”


    “就……一些老朋友。”楚季下意识隐瞒了姜野的存在，“我很快就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包厢号。”


    楚季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断。他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此时的楚季，全然没有注意到隔壁包厢外的露台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