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后山分轨

作品:《嫌疑人自救计划

    赵倚歌陷入沉默。


    分轨的平台上散落着许多麻袋,袋子很干净,可以看出,刚被搬来不久。


    裴瑾打开麻袋,里面密密麻麻装着石子,她伸手拎了拎,指尖泛白,拎不动。


    这些麻袋的作用,她已心中有数。


    同时,她在麻袋散落出还找到几张五颜六色的布料。


    她顺着铁轨往下走,走到尽头,是封闭的石门。


    她低头在轨道上探索起来,果不其然,在靠近石壁的铜轨上,找到了一个凸起,她轻轻一压,只听轰隆一声,面前的石门便开了。


    石门外面几丈处,就是云海画廊终点的拱门。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提起裙摆直奔陈渊渟所在的头车。


    “殿下等等。”


    “当心脚下。”那位裴十七大人不在,赵倚歌可不敢看着公主乱跑,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没法交代。


    裴瑾在前面跑,赵倚歌和一众士兵在后面跟着追。


    别看公主个子小,跑得倒挺快。


    他们跑到时,看到公主在用力地撞击头车,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殿下这是何意,别伤着身体。”赵倚歌算是明白了,有剑痴、情痴,这公主呢,就是一个案痴,查起案子来什么都不管。


    裴瑾回头,见大家都跟了上来。


    “来了正好,来几位大哥帮忙撞击此车。”


    虽然不懂她在卖什么关子,但为了早点下班,几位大哥非常用力。


    这一撞,倒撞出了奇怪的事情,急停的花车竟然开动起来。


    大家都很震惊。


    “怎么可能?”


    “花车的急停装置,一是为了方便检修,二是为防突发状况,不可能如此轻易松动。”赵倚歌看着缓缓前进的头车暗自思索。


    裴瑾吩咐人将花车停了下来。


    上车查看急停装置,如她所料,这头车的急停装置处于一种半松动的状态。


    使用时能停车,但稍微用力撞击就会松开。


    那么事情到此,这一出“消失的凶手”的戏法便水落石出了。


    “哎哟,我滴乖乖,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快快快,着凉了可怎么办!”急切的女声从远处传来,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裴瑾跟前。


    是在家久等裴瑾不至,出来寻人的寒木。


    后面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张煦。


    “殿下你要的东西买好了。”张煦找了两张空桌子,将买好的吃食都摆放好了。


    裴瑾对寒木甜甜一笑:“木木稍等,马上就跟你回去,别着急。”


    随后她对在场的官兵们说:“各位今夜都辛苦了,备了一些宵夜,大家吃完便下值去吧。”


    那可是公主,即便是废公主,也不是官兵们平日能见到的。


    公主不仅查案投入认真,还想着他们这些人,本来颇有微词的官兵,此刻都没了意见。


    “多谢公主。”


    “谢过殿下。”


    官兵们谢过之后,就三三两两吃了起来。


    寒木拎着裴瑾回去洗漱泡热汤,赵倚歌也带着护卫离开。


    “殿下你看看你,像泥潭里的猴儿打了滚,头发都打结了。刚热的姜汤你快喝,本就身体不好,这又是淋雨又是熬夜办案的,你再这么胡来,我可要写信告诉陛下。”


    “嗯哼,他现在可不是我爹。”


    “哎哟,公主别闹。”


    裴瑾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手里捂着汤婆子,长发披了一床,寒木正坐在床边给她梳理长发,一边梳一边碎碎念。


    “好啦木木,我知道了,但是也不亏,我已经解开陈渊渟死亡的手法了,你想不想听?”


    “哦哟,不愧是我的殿下,这案子放其他地方,至少十年悬案,这才半天功夫,我们殿下就已经破解了!”相比寒木热烈的捧场,张煦只是将凳子往床这边拎了几步,静静坐下,侧耳倾听。


    “首先,陈渊渟在花车巡游之前就已经死亡。”


    *


    姜越坐在花车里,看着悬案司的人,在花车外虎视眈眈,心里把原主和悬案司都骂了个底朝天。


    她本来只是好奇不放心,想上车一看,没想到就成了帮凶。


    现在她要是下车嘿嘿一笑,说她没有杀人,鬼才相信。


    花车离云海画廊越来越近,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她看了一下信中内容。


    [亲爱的姜越,你所在的头车只是伪造,真正的头车装有陈渊渟的尸体,现在正在云海画廊终点的拱门处。]


    [你若是不按计划来,想想两辆头车出现在现场时,悬案司的反应吧,你以为你能够独善其身吗?]


    威胁!绝对是威胁!原主真是个神经病,连自己也要算计进去。


    姜越将信纸揉成一团,差点就丢出窗外,心里一口气不上不下,怒发冲冠——不能独善其身是吧?那两败俱伤又如何呢?


    怒气冲冲掀开窗帘,她看到一路尾随的悬案司众人,又默默地泄了气,将纸团子打开继续看。


    算了算了,都到这儿了,她还是先脱身为好。


    其实她内心仍然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也许这些信都不是原主留下的,而是有人要害她。


    无论如何,哪怕希望再渺茫,也得先脱了身,才能去查明真相。


    她继续看信。


    [你所在的头车,表层涂有遇水可溶的染料,经过云海画廊水雾的浸润后会褪色。你需要在分轨平台上将残余的颜料擦洗干净。]


    分轨?什么分轨?她带着满脑子疑惑继续往下看。


    [条凳下方的柜子里放有许多麻袋。待你进入云海画廊后,将所有麻袋放在右边的车轮上,便可进入分轨。]


    姜越低头打开柜门,果然发现了许多沉甸甸的麻袋。还好她拎得动,一袋一袋地全部拎到了右边,此时她所在的头车已经进入云海画廊,真是不给她留一点空闲时间啊。


    只听咔嗒一声,她所在的头车一个急转,她悄悄掀开窗帘,发现整辆车已经进入了轨道旁边的后山。


    而她一进入后山,身后的石门便关闭了,其余花车继续向前。


    她本来担心会不会被后车发现,却通过车帘偶尔掀起的一角,发现后车似乎没有人在。


    离谱!原主连第二辆车不上人都已经算到了?


    伪造的头车已经进入分轨,第二辆车继续向前,到达云海画廊终点拱门时,只听砰的一声,第二辆车撞击到原本停在那里的真正头车上。


    头车受到撞击,急停松动,这辆真正装着陈渊渟尸体的花车,便从云海画廊缓缓驶出。


    姜越接着看信。


    [进入分轨后,花车会上坡渐渐减速,直到到达平台停止。你需要将麻袋全部扔下车,并擦干净车轮、车壁上残余的染料。]


    姜越着急忙慌地将麻袋全部扔出车外,并用抽屉里早已准备好的布料,就着水雾将车壁擦干净。


    一边擦,她一边想着:原主都是哪里来的信息?既知道将花车染色,又知道这条奇怪的分轨机关,还知道第二辆花车没人?


    [其他花车路过分轨铜轨时,会有咔哒声。在你听到第三十五声以后,将车推下平台,出去时,刚好能接上最后一辆车车尾。]


    咔哒声很微弱,但在后山分轨的姜越却听得十分清楚。她心里默默计算着数量,最后将车推下了平台。


    于是她所在的花车,还原成后面最后一辆普通花车的样子,坠在末尾,完成了真假头车的交换。


    姜越出来的时候现场已经乱了,她趁着官兵人手不足悄悄离开,她跟在人群里细细观察,却不想那位景小姐竟然在人群里扫视起来,她的视线无意中与其碰撞,对面锐利的眼睛让她大觉不好。


    她移开视线赶紧离开。


    *


    “给老子勒,为啥子凶手要故弄玄虚呢?”


    “迷惑我们还是制造不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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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张煦低声说:“看来假冒陈渊渟上车的人,定与凶手有关。”


    没错,这辆车被换到了最后一辆,后面上车的都是居民,这个人便可以混水摸鱼偷偷离开。


    裴瑾眯着眼,她总觉得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有个人似乎出现了不止一次,绝不是巧合。


    “我好像见过他三次。”


    她记忆一向很好,特别是图画记忆,这几日的场景一一浮现,脑子里的人脸快速闪过,终于——阿月死亡的房间,西门巷的小院,还有花车巡游现场……


    三张一闪而过的脸逐渐重合。


    那是一张普通男子的脸!裴瑾翻身下床就开始找鞋子。


    张煦和寒木被她弄得一愣,这大半夜是要去哪儿?


    她长发未梳,穿着里衣,眼里闪着光,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只是直直地看向门外,那是她要寻找的真相。


    “我的乖乖,快把衣服穿上,待会儿着凉了。”寒木赶紧取来衣服给她裹上。


    “木木,你先调动奉密卫,将隔壁小院围起来,要快,别让他逃了。”


    “十七你跟我来,我们去找李贵。”


    “是。”他跑得快,他知道的。


    李府。


    赵太守的门客隐元居士被半夜挖过来,正坐在一旁画像。


    裴瑾和张煦坐在另一边,与李贵、李筠节讨论案情。


    李贵打着哈欠不停犯困。公主这不是刚下班吗?怎么又来了?知道她爱破案,也不用拼命吧。


    天哪,可怜他一大把年纪。


    李筠节倒是神采奕奕,随着裴瑾将案情手法抽丝剥茧地讲来,他激动地走来走去。


    “没错没错,这样就对了!”长这么大,李筠节第一次参与到这样复杂手法的杀人案中,他竟然体会到了寻找真相的乐趣。


    “这还要多亏李司务呢。”裴瑾抿了一口茶,微笑着说,“花车巡游时,李司务曾说,‘有没有可能是两辆车交换了位置’,这才给了我思路。”


    “啊,还有我的功劳?”李筠节搓搓手,嘿嘿一笑,傻乎乎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李贵顶着几十岁的脸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傻儿子,随便夸夸他还真信了。


    裴瑾却认真地说:“不仅如此,我能回忆起嫌疑人三次出现在现场,也多亏了李司务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


    裴瑾看着他笑了,揶揄:“凶犯都喜欢重新回到案发现场。”


    李筠节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这事儿他可没忘,当时他把殿下当成嫌犯,大言不惭地指认她,说的就是这句话。


    “殿下,画像画好了。”李贵将隐元居士画好的画像交给裴瑾。


    隐元居士的画工真是了得,和她描述的几乎一致。


    裴瑾将画像交还给了李贵,转头看向隐元居士:“先生的中指似乎受过伤?”


    隐元居士的中指微微一动,坦然说道:“前些日子确实伤了中指,殿下观察入微。”


    “只是看到先生作画时,每到按笔就有轻微停顿,故此猜测。”


    这边李筠节接过画像仔细看了之后十分兴奋:此人面相普通,身材与兰芝小姐相差很大。


    陈渊渟和姜月相继被杀,兰芝小姐本是最大的嫌疑人。按照公主描述的画像来看,此人绝不是孙兰芝。


    他将此番想法告诉裴瑾。


    裴瑾听后立刻起身:“如果孙兰芝不是凶手,那么她可能也会有危险!快,去迎春阁找孙兰芝。”


    裴瑾唤上张煦和李筠节,然后对李贵说:“李司正,西门巷的小院,我已吩咐寒木围了起来,劳烦你带人去捉拿此人。”


    “是。”


    不知不觉,裴瑾越俎代庖指挥起李贵来,不过她一心办案,一时没有注意这些。


    好在李贵也不在意,乐呵呵地带人去抓人,不用动脑子,他也乐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