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勇，赶快起床！饭都做好了！”林素芬推门从堂屋进来。


    “媳妇，你咋起这么早！今天不上班，多睡会！”李志勇翻了个身，笑么嘻的看着林素芬。


    “快起来，妈都做好饭了！在不起让人说闲话！”林素芬脸一红，又推了几下就出去了。


    看着林素芬腿脚不太好使的样子，李志勇坐起来穿衣服。


    早餐小米粥、馒头、桌上碗里6个煮鸡蛋，一碟咸菜丝。


    结婚有三天婚假，李志勇他们赶上了个五一和周日，可以休息四天。李志勇过了四天君王不早朝的日子。


    幸福甜蜜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五月中旬了，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街边的树终于都沦陷了，甭管啥树上全是毛毛虫，树叶子被吃的全是洛嗦！严重的树上面已经没有叶子了。但是天上几乎看不见几只鸟雀。


    连续半年没有下雨，山河四省尤其严重，小麦几乎都干死了，除了部分能浇上水的地，其他的可以预见几乎绝收。


    粮站每天都是排长队买粮食的人。


    黑市上粮食又涨价了，棒子面七毛钱一斤，玉米面，小米一块，白面大米一块五。就这基本上就是见光没。


    李志勇下班到废品站接上林素芬，看见林素芬用一个布袋装了一布袋的白花菜。


    “你在哪采的这么多白花菜？”李志勇伸手接过来挂在车把上。


    “我们站后边以前废铁废金属堆场那，去年不是都炼了吗！那几个炉子在那半废状态，今年开春那块就长了一片的白花菜，今上午没事，我们站很多人都在那采来着，附近没有树，上头没有毛毛虫！”


    “嗯，走，回家，回去摘干净洗洗，包包子吃！”


    “姚大爷再见！”顺手从窗口扔了一包进去。


    “臭小子！有空过来跟我下棋！”姚大爷看着出门的两人喊。


    抬车子进院，闫解放靠着垂花门站那呢！


    “李志勇，晚上7点街道办来人开全院大会！一家一个代表别迟到！”说完这一句又靠墙站了。


    “啥事呀，闫解放！”后头跟着的一个邻居问。


    “没说！”


    李志勇两口子回家，王桂莲已经在家了，饭都要做好了。


    “妈，今在我们站里采了这么多白花菜，志勇说包包子吃！”林素芬拎着布袋子去给王桂莲看。


    “你们弄这个干净，外头河边还有以前树林子里那没法吃，全是虫子！洗洗手，准备吃饭了，李志勇，吃完饭你去开会吧！”


    晚上7点，中院。


    “大家安静一下，下面开始开会，大家安静一下。”街道办小李站在穿廊边上喊了一嗓子。


    自打院里没了管事大爷，全院大会就没有桌子了。


    “今天开会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传达上级关于减少城市居民粮食定量的通知。”


    本来非常安静的院子，在小李这句话说完，就跟平静的油锅里忽然扔进去一块白矾！瞬间就沸腾了！


    “减少粮食定量！为啥减少！”


    “现在都将将吃饱，减少了咋办！”


    “减少多少呀！”


    “肃静！肃静！听我说完！肃静！”小李喊了好几遍，才把乱哄哄的声音压下去！


    “因为各种原因，去年秋天粮食减产严重，再加上从冬天到现在没下雨，产粮区的夏粮肯定是减产了，所以上级决定对所有城市居民的定量粮在现有的定量基础上减少半成！”


    “从下月开始执行，也就是说月底拿粮本换粮票的时候，就会比以往少半成。”


    “举个例子，我属于轻体力劳动者中的机关办事人员，定量是32斤每月，但是下月开始我的定量减少半成变为30斤6两4钱，抹零合计为30斤6两！”


    “李干事！减少了定量不够吃咋办！”有邻居大声问。


    “我知道大家担心吃饱的问题！现在开春了，外头野菜什么的已经陆陆续续长出来了，大家有空了采点野菜啥的，搭配着粮食吃，总有办法的！”


    “减少定量不是一城一地的事，是全国的政策！”


    “好了，这个事情就是通知，没啥可讨论的。”


    “第二个事情，就是上级要求从即日起各个厂矿单位和街道，清退临时工和长期滞留非城镇居民的人员。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要求各个机关厂矿清理超编超聘临时雇用人员！要求各个街道清理辖区内的农村户口人员！”


    这回没啥太大的反应，院里是农村户口的没几家！


    “李干事，这是强制的吗！我媳妇和孩子都是农村户口！”傻柱站在门口问。


    “这个不是强制的！但是因为定量问题，你只要能合理的解决吃饭问题，街道办倒是不会强制把农村户口的媳妇们赶回去！毕竟谁家娶个媳妇也不容易不是！”


    “好了！就这两个事情！”说完，李干事扭头就走了！


    院子里的邻居们，也很快就散了，这是关系到每家每户每个人吃饭的大事，都回家合计去了！


    中院何家。


    “当家的！粮食定量减少了......”


    “嗨，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对咱家没啥影响，放心吧，我几乎都是在厂里吃，我的定量几乎用不到，而且还有外头的外快，厂里还有偶尔的剩菜啥的，怎么也够吃！别寻思这个，你就放心吧，怎么也不会饿着你们娘俩的！”


    纪金凤一寻思也是，之前他妈在这待了小半年，家里吃饭没啥影响而且吃的还比别人家好。


    中院贾家。


    “东旭，定量减少了！”秦淮如摸着肚子靠在被垛上。


    “没事，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别着急，你这下个月就要生了，这些事你都别管了，我想办法！”


    “还有就是，去年妈走的时候，你可是答应妈，考完级去接她回来的，现在厂里马上就考级了，但是，，，，，”秦淮如没说完，因为贾东旭被罚一年内不能升级，还记了大过。


    “现在这个情况，怎么接她回来呀！妈回来，咱们 的粮食更不够吃，就我的定量都不够她一个人吃的！”


    “让他先一个人在乡下吧，乡下有山有水的怎么也能划拉一口吃的！”


    前院李家。


    “开会啥事呀，志勇！”王桂莲跟林素芬俩人坐那摘菜呢。


    “妈，说是城市居民减少定量，还有就是清退农村户口的人员。”


    “减少定量！！”王桂莲声音都高了！林素芬也抬头看着李志勇。


    “没事，没事，妈，每个人减半成！咱们家仨人的定量都是32斤，没啥影响！咱仨一共减了4斤14两，不到五斤粮食。”


    王桂莲停了，低头继续摘菜，但是脸上还是寻思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