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那儿嚎了！”


    应明本体带着促狭笑意的声音在修仙应明脑海中响起，“现在这情况，不正合你意？吃货在那边‘为国捐躯’，吸引所有火力和注意力，你正好趁机干点正事！”


    “别墨迹，趁他现在正‘大张旗鼓’地执行那奇葩任务，你赶紧去找找这个世界的另一个‘我们’。两个人一起动手，吸收这世界的怨气，效率岂不是翻倍？”


    修仙应明手上的净化动作一顿，眼睛猛地亮了。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修仙应明立刻循着冥冥中分身之间的感应，朝着这个“万灵妖界”的另一个应明所在方位赶去。


    然而，当修仙应明历经跋涉，在一处人流如织、各族修士混杂的巨型坊市角落里找到目标时，他和通过共享视角观看的应明本体，都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荒谬表情。


    只见那个分身，剃了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身披一件略显破旧却洗得发白的土黄色僧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不知名兽骨磨成的佛珠，正盘腿坐在一个简陋的摊位后。


    面前摆着的不是什么法宝丹药，而是一堆堆用油纸包好的药丸，旁边立着一块破木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大字写着：


    【多子多福丸】心诚则灵，无效退换概不退款。


    这尊分身，此刻正一脸宝相庄严，对着一位身材魁梧、妖气冲天的熊妖双手合十，语气慈祥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精明道：“阿弥陀佛，施主，此丸乃贫僧采集天地阴阳和合之气，辅以九九八十一种灵草，历经七七四十九日炼制而成。”


    “服之，必能家庭和睦，人丁兴旺，心想事成……呃，主要是人丁兴旺。”


    那熊妖憨厚地挠挠头，瓮声瓮气道：“大师，俺婆娘说要是这次再怀不上，就让俺睡山洞……您这药，真管用？”


    “出家人不打诳语！”光头应明一脸正气，“若不见效，施主可再来寻贫僧……探讨佛法。”


    巧妙地把“退款”换成了“探讨佛法”。


    熊妖欢天喜地地买了几包药丸走了。


    光头应明刚松了口气，面前忽然光线一暗，“下一个。”


    修仙应明黑着脸站在摊前。


    光头应明习惯性地低头整理药材，看罢，头也不抬地摆摆手，“抱歉啊施主，今天的‘福缘’份额卖完了，下次请早……或者您可以预约下个月的……”


    修仙应明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咬牙切齿道：“普度众生？！你特么就是用这玩意儿普度众生的？！春药普度？！”


    光头应明闻声猛地抬头，感受到那同源的气息和兴师问罪的语气，顿时明白了来人是谁。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刚才的宝相庄严全然消失，反驳道：


    “阿弥陀佛！你懂个蛋！肤浅！庸俗！”


    光头应明指着坊市里来来往往的各族修士，压低声音却义正词严：“你睁大眼睛看看！大千世界，弱肉强食，争斗不休，修士陨落如雨！”


    “加上修行本身就能带来极乐体验，谁还乐意费劲巴拉地去繁衍后代？长此以往，万灵妖界人口凋零，众生意志衰弱，乃是取祸之道！”


    “贫僧研制这‘多子多福丸’，助其繁衍，增补人口，壮大众生意志，万灵根基！这难道不是最大的慈悲？不是真正的普度众生？你告诉我，哪家春药有这等功德？！”


    应明本体通过共享视角看着这光头义正词严地胡说八道，不由得咂咂嘴：“你要这么说……好像……还真他酿的有那么点道理？”


    修仙应明也被这歪理噎了一下，但还是追问道：“那……那你是怎么让这么多修士，甚至我看刚才还有几个气息深不可测的大能，都成了你这破……”


    “你这‘福丸’的拥趸的？”他注意到刚才摊位旁确实有几个遮掩了气息但实力绝对恐怖的身影在耐心等待。


    光头应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心虚，干笑一声，含糊道：“嘿嘿，一点点……一点点助人为乐的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修仙应明顿时狐疑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浑身透着一股“奸商”与“邪僧”混合气息的分身：“小手段？你别是往里加了什么违禁的东西吧？比如……某些能让人‘欲罢不能’的料？”


    光头应明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色厉内荏地挺起胸膛：“什么违禁品！胡说八道！贫僧是正经僧人，卖的是正经丹药！再说，这个世界又没有机关！我卖的绝对是硬通货！童叟无欺！”


    “硬通货？”修仙应明根本不信，闪电般出手从摊位上摸过一个刚卖空的药瓶，放到鼻尖仔细一嗅。


    片刻后，解析出那东西效用的修仙应明，眼角疯狂抽搐，抬起头，看向光头应明的目光变得极其诡异和复杂，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又像是在看一个天才。


    “你……你真是个天才……”修仙应明的声音都有些发飘，“你居然……居然能在这个世界提炼出这玩意？！”


    “还把这玩意儿跟你的多子丸掺在一起？！那玩意能百倍千倍地放大感官刺激和愉悦感……你……”


    光头应明见被戳穿，反而破罐子破摔，得意地低声道：“怕什么！贫僧提纯技术高超，剂量控制得妙到毫巅！就这么一丁点儿，刚好能让他们‘超常发挥’，又绝不会真正上瘾，更不会损伤灵根根基！”


    “而且都是修士心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自然不会上瘾”


    “反而因为极致愉悦，更容易留下种子！不然你以为我的生意凭什么能遍布大千世界，连那些老怪物都偷偷来买？”


    光头应明越说越得意：“药效越好，他们越欲罢不能，但也越不敢深究我的来历，更不敢用强！生怕断了货源！我遮掩容貌、变换身份也就有了正当理由！除了那些同样研究丹药、可能嗅出点味但又没证据的正道丹宗看我不顺眼，谁来找我麻烦？”


    “再说了，”光头应明两手一摊，一脸无辜，“谁能想得到，一个光明正大在闹市卖‘保健药’的邪门和尚，竟然会是被无数世界通缉的‘应明’呢？”


    修仙应明和本体应明同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