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重刑之下百口开

作品:《探花郎忘恩义?我一顶喜轿改嫁东宫

    一时之间,齐王只觉焦头烂额,烦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停下脚步阴沉的望向齐王妃母女。


    “罢了,事已至此,你们莫要做多余的举动。”


    此事既与裘家无关,便什么都好说。


    大不了,就舍弃一个女婿。


    见齐王面露不耐,宗云裳忍不住咬了咬唇,暗恨赵松和愚蠢,竟敢与科举舞弊扯上关系。


    ……


    翌日大朝会。


    舞弊案仍在调查中,占未取得突破性进展,重熙帝龙颜大怒,指着礼部尚书李寄明鼻子怒骂,又命大学士兼任刑部尚书的杨士高全力辅助,务必要在七日内查清此案。


    话落,退朝。


    李寄明跪在地上,直面帝王怒火的他面上血色尽失。


    春闱一向由礼部负责,如今闹出舞弊之案,即便最后案件查清,身为礼部尚书的他也落不着好。


    待朝臣如潮水般退出大殿,杨士高又到李寄明面前,发出一声微不可听的叹息:“起来吧。”


    李寄明狼狈起身,眼中涌出一股热意,嘴唇微颤:“学生对不起老师。”


    这话一语双关。


    杨士高自然听得懂。


    得意门生竟把自己也算计了进去,他自然生气。


    可眼见着短短时日,李寄明两鬓竟生出白发。


    杨士高心中亦是难受。


    他已经老了,要不了几年就要离开风谲云诡的朝堂。


    依他原本的打算,他退出内阁前。


    想办法将李寄明内定,好延续他杨门往日荣光。


    可科举舞弊一出……


    无论如何,这顶办事不力的帽子,李寄明是戴定了。


    再想进内阁,怕是难上加难。


    杨士高既恨其不争气,又觉为人父,理应如此。


    人之常情罢了。


    杨士高拍了拍李寄明的肩膀,语气如常:“寄明,莫要此般作态,此事虽难,却未到山穷水尽时,你我师徒合力,想来,不会让……失望。”


    不会让谁失望?


    杨士高与李寄明皆心知肚明。


    走到这步,他们杨门与齐王府已是水火不容,唯有彻底倒向怀王,赢得此战。


    李寄明深吸口气,拱手作揖:“学生明白了。”


    ……


    “殿下真是好手段。”


    刚走出大殿,宗越尘便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


    宗越尘缓缓回头,就见杵着拐杖的裘仁怀高深莫测的瞧着他。


    他微微一笑:“今日在朝上孤就想说了,裘阁老已年过六十,不年轻了,既崴了脚,和不安心在家休养?”


    裘仁怀:“科举舞弊之案事关重大,老臣若不亲自参加,如何能看清复杂局势。”


    宗越尘语气淡淡:“那裘阁老折腾一场,看清了吗?”


    裘仁怀眯了眯眼,望着宗越尘的眼神极为深邃。


    朝臣人人自危。


    他当真没能看出什么。


    如今拦住宗越尘,不过是想诈一诈他。


    见裘仁怀沉默不语,宗越尘慢条斯理道:“看来,裘阁老今日做了无用功。”


    裘仁怀默认。


    宗越尘望向远处,语气轻轻:“裘阁老不必着急,刑部与礼部合作办案,又有大理寺与顺天府全力辅助,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真相大白。”


    “不过,历朝历代,凡涉及科举舞弊,莫不牵涉甚广,孤劝裘阁老还是趁机自查一番,倘若底下人不懂事,做过什么不可与人言说的事……”


    宗越尘面色如常,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裘仁怀不由开始自我怀疑。


    难不成,这事当真与他无关?


    可一场舞弊案,杨门、裘门、齐王党、怀王党,几方势力都被迫下场,唯有东宫安稳如初。


    不是宗越尘,还能是谁?


    ……


    大理寺牢狱。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从未作弊!我要见主审官!”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齐王爷是我的老丈人,我应当有自辨的机会!”


    见赵松和闹腾的厉害,熬了整夜的狱卒打着哈欠,满眼疲惫的挥了挥手:“别吵了,你有劲儿大喊,不如省些气力,免得一会儿熬不过审讯。”


    赵松和不敢相信:“你们要用重刑?!”


    狱卒咧嘴一笑。


    “我知各位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老爷,不该如此唐突,但情况委实特殊,为了顺利查案,我们上官特意求了道圣旨,特殊时期,可用特殊手段。”


    依照律法,哪怕是大理寺也要对有功名在身的学子多加礼遇。


    可礼遇来,礼遇去,一点刑不上,谁会说真话?


    这时,远处审讯室传来阵阵惨叫。


    狱卒眸光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又过一会儿,浑身染血的审讯官从远处走来。


    狱卒连忙迎上前。


    审讯官犀利的视线巡视牢中:“奉寺卿之命,立即提审裘正宿、杨穆、张昱、周海波。”


    狱卒躬身应下,用钥匙打开牢房门,极其精准地提出审讯官要的人。


    “出来吧你们!”


    几个面色仓惶的书生被推着走向审讯室。


    眼见赵松和还想张嘴,狱卒不耐烦道:“不必非要自寻死路,很快就会轮到你。”


    赵松和颓然踉跄。


    整整三日,大理寺的惨叫声一直没停过。


    随着口供越多,囚犯也越多。


    京城仿佛被按下了静默键,全城风声鹤唳。


    他们倒也不会屈打成招。


    因是分开审讯,在审讯结束后,他们会将每份口供做对比。


    若有不合理之处,便重审。


    几次下来,总能挖到真东西。


    第四日时,口供已堆积成山。


    在各个部门通力合作下,终于理出一份囊括前因后果的供书。


    窄小的审讯室中。


    大理寺卿对着供书啧啧摇头:“裘阁老这是年老失德啊……”


    话虽如此,大理寺卿到底再没多说什么。


    裘家浸淫朝堂数十年,树大根深。


    便是一时栽了跟头,少不得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还是少说几句,免得一不小心,就被报复上门。


    到第五日时。


    李寄明亲自将供书呈给重熙帝。


    越看,重熙帝脸色越黑。


    约有一米多长的宣纸下方,数百个猩红的指印彻底烫伤重熙帝的眼睛。


    好一个裘家,好一个裘阁老!


    今年竟不是第一次。


    历年来,裘家都做过贩卖科考试题之事!


    此等罔负君恩之辈,是朝堂蛀虫!更是天下蛀虫!


    重熙帝将供书扔到裘仁怀脚边,厉声喝问:“裘仁怀,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