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好女不打群架

作品:《书铺娘子盘下探花郎

    皇帝止步于大门之外,门口一对石狮雄踞两侧,深吸一口气,从喉咙处用力吞了下去,“你为何要害朕?我可是你的父皇,你是我一手带大的皇子。”


    说话间皇帝满目猩红,看向太子的时候,眼底渗出一汪绝望神情。


    太子趴俯在地,冰冷的地面亲吻鼻尖,令他突然记起年幼时,他的父皇亦曾喜欢用鼻尖蹭自己的脸,可那是一抹温暖的传递,不是现在这般冰冷无情。


    太子缓缓将头抬了起来,泪水顺着眼尾滑落下来,“父皇,我从头至尾,并未要害您。”


    “那你为何要做那些事?你是太子,你还需要敛财?往后整个南朝都是你的啊!”皇帝一手搭在司礼监公公的胳膊上,一手扶额,神色里灌满狐疑,语气浓重质问太子。


    “我是不得已,都是陈王逼的,我明明才是太子,为何朝中对他呼声更浓,我害怕,父皇,我就是害怕,所以......”太子一边梨花带雨、鼻涕眼泪齐上阵,一手想要伸过去拉着皇帝的明黄衣角。


    可手还未伸过去,即刻被两名内侍冲过去将他整个人掐提起来,父子俩四目相对,太子依旧重复“没有害父皇”这句话,皇帝心中大体有了数。


    其实他心中一直都有数,可覆水难收,皇帝再不舍,但南朝江山若是交到这般太子手里,恐怕也不会长久,前些年给了他太多机会了!


    为了江山永固,亦为了给先皇后一个交代,不至于往后九泉之下受她责难,选择将太子贬为庶人,希望他从此远离朝堂,去过平凡人的日子,更何况身旁还有妻儿,作为皇帝,他能做的只能是这些。


    倘若按照三法司会审,处理太子不会是这般结果。


    皇帝神情怒气冲冲,逐渐生出了一抹哀伤,几十年的父子之情,眼下只能化作诀别,这一走,恐怕不再相见。


    皇帝目光深沉地看向太子,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往后好自为之。”说罢,由司礼监掌印公公搀扶下,亦步亦趋地离开了,


    太子并未向先前一般鬼哭狼嚎或抽抽噎噎哭哭啼啼,他待皇帝转身的一瞬,自己奋力向下,再次重重地跪下,“父皇珍重。”连着磕头三下起来,空洞的眸色茫然不知所措,随即,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动身。”


    语落,两名内侍又将他押送,按照流程,被发配的罪人亦需要人一路监送到发配地,太子亦不例外。


    站在承德行宫观星台上,年迈的皇帝在司礼监掌印公公搀扶下,眺望着远处苍茫天际下的一队人马……


    囚车里曾是自己的掌上珍宝,从呱呱坠地到垂髫嬉戏,又到弱冠及而立,一个曾明媚翩翩少年郎到如今成为囚车里的囚郎,从极为尊贵的身份沦落到如今犯人身份,皇帝心痛不已。


    明明血脉相连,却从此山海相隔,老死不相见;明明父子恩情,却定要反目成仇,误了这亲情;明明顺势即位,却因为脾性燥急,葬送了春秋大梦。


    太子的确让他失望了,可更多都还是心痛,身为帝王,既要培养皇子,将来可接替江山,又要防着他,一遭叛变,自己将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帝王的孤独与孤愤,都在于权利加持下亲情、友情,甚至爱情的全部埋葬。


    看着不远处逐渐消失的队伍,视线里荷塘里的荷花凋谢了,荷花凋谢时,就是莲藕成节时,或许蜻蜓正颤动翅膀,轻盈地停在荷叶上,晶莹的露珠圆润,一颗又一颗地滚下。


    遥想那时的夏季,一个父亲正陪着年幼的儿子轻轻接住露珠,儿子说他要用露珠制成圣水,让自己的父皇喝下去,真正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而那一刻的父亲,内心升腾出将来定要把这最好的江山,亲自交到他手上,因为这是他心窝里的儿子,亦是先皇后留下唯一的血脉......


    “陛下,日头出来了,我们回吧,小心伤了身子。”一道尖细的嗓音从司礼监掌印公公嘴里轻声呼出,亦将皇帝拉回了现在,他故作疲态地抹了一把眼睛,指腹下湿漉漉的,一瞬间便被吹来的微风晾干了。


    “回吧。”两个字说罢,转眸未再看一眼远处。


    “七雅书铺”里,众人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就是买不到刻板材料,书行老是喜欢用同样的花招挑起这样的恶性竞争,从前的简禄存使用这一招,现在,“文渊书局”的谢通明亦爱用这一招。


    沈书韫颇为无奈,就想好好做本书,身为南朝子民,想好好活下去,总有人想方设法阻挠。


    沈书韫内心无可奈何,亦对那些人充满了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女子只想安安稳稳做个小本生意,怎么就这么难!”


    “狗娘养的破书行,什么狗屁,老天你瞎了吗?不收收他,非要来为难大妹子,我呸!”苏二娘愤愤不平,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向老树上空的天际,在书铺大门口,左右踱步,朝天一顿骂骂咧咧。


    经过这么些天各自奔波忙碌,还颗粒无收,众人亦各自生出了情绪,皆把怒火引向书行,可劲儿地骂。


    柳摇金摇着扇子,坐在圈椅上,看着苏二娘翻了几个白眼,“你骂天骂地骂空气有用,还需我们跑前跑后嚒?无能的人才向天撒气。”


    这话一出,点燃了,苏二娘一个转身,眼神恶地看向柳摇金,手指指向她,“你有本事,你怎么也解决不了,你不是平日里这个那个都认识,关键时刻人家怎么不鸟你?”


    “你什么意思嚒?说我柳摇金无能,你莫要含血喷人。”扇子“啪”一甩一收,一个起身就要冲向苏二娘,势要打架。


    阮怜意恰好坐在柳摇金的身旁,待她刚起身时,她见势不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冲向大门苏二娘处。


    沈书韫先前将圈椅搬在门口柏木架旁坐下,苏二娘激动时,沈书韫迅速起身将苏二娘拉住,可苏二娘力大无比,哪是一个柔婉的沈书韫能拉住的。


    沈书韫拉着苏二娘,苏二娘拖着沈书韫扑向柳摇金,两人双手都掐上对方的肩膀,明显柳摇金力不如苏二娘,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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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娘压倒一踉跄坐回椅上。


    “七雅书铺”门前的老树此刻屹立于永福坊,见证女子打架,矮竹旁的阴凉地上,本来躺着黑猫,见铺子里突然爆发的高声,吓得当场逃窜,不知藏去了何处。


    阿香在旁有些被吓坏了,不敢拉架,不过,还是伸头缩尾地拉着苏二娘衣襟,嘴里念念不住,“别打了,别打了……”


    一旁的阮怜意着实不知所措,只是一味地拉着柳摇金胳膊,用身子和脚抵住圈椅,要不是阮怜意,柳摇金和着圈椅,早被苏二娘推翻在地了。


    沈书韫一直死命地拉着苏二娘,可苏二娘像一头发怒的大力牛一般,根本拽不动,角门木凳上坐着的周越,一边借着角门与大堂后院交接的通风处感受凉意,一边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这几个女人扭作一团,亦没想过要去拉架。


    “给我住手!”一声敞亮的高声响彻“七雅书铺”。


    那是沈书韫第一次这么大声嘶吼,苏二娘旋即停了手里正抓着柳摇金,松了手,柳摇金和着圈椅,才没有完全倒在地面上。


    沈书韫放手,回到门口圈椅上,苏二娘抬了抬方才被柳摇金抓得有些生疼的肩膀,退到门槛边,靠着大门垂首立着。


    阮怜意心跳至今还扑通扑通的,她亦不是没见过女人打架,可今日的确是第一次距离女人打架最近的一次,如果再晚一些,她亦有可能连着柳摇金被苏二娘按去地上,一个囫囵趴倒。


    两个暴脾气的性子,果然动不动就擦枪走火,沈书韫从前一直很无奈,可今日实在是过分了许多,竟然这般打起来了。


    沈书韫扯了扯方才被苏二娘牵扯凌乱的衣衫,气鼓鼓地大声说道,“打架能解决刻板的事?事儿没解决,自家着火了,这算什么?”


    书铺里,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出声,阮怜意见大家沉默了两句,转眼看了一圈众人,小心翼翼温声开口道,“有难题我们一起好商量,都是姐妹,别伤了和气。”


    气尚为消的沈书韫又插了一句,不过这一次语气柔和了许多,大抵亦被阮怜意的话触动了,“说到底是我自己无能,连累了你们......”


    沈书韫并未将话说完,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方才就是控制不住,柳摇金自此从不看苏二娘,苏二娘眼睛亦一直盯着门槛,谁也不看。


    二人都知道自己今日冲动了些,可刚刚干架,况且是苏二娘先动手,她柳摇金断不可能先低头,而苏二娘亦并未觉得自己的话有何错,确实柳摇金先前的话多少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味的风凉话,她苏二娘受不了这样的姐妹,所以,即便沈书韫训斥了,她亦不可能现在马上低头认错,况且她没错!


    沈书韫生气归生气,都是自家姐妹,打得脸红脖子粗的,她一时间很是无奈,可事情总要解决,待屋里沉默良久,阿香从角门处拉着周越一起给大家端了茶过了。


    沈书韫看着阿香递来的茶盏,语气忽地兴奋,“我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