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尴尬不失礼貌

作品:《书铺娘子盘下探花郎

    “何以偏锋而行?”沈书韫面带惊讶询问道。


    “这个嚒,说到底书行行首就是想从我们这儿白吃白拿,我将《案中姻缘》这册书里部分故事先以说书形式传出,以我的能力......”


    柳摇金的意思先通过说书形式,向大家讲述一部分故事,搜集人们对故事的反应,进而再将这些良好的反馈给行首。


    关于说书,柳摇金是自信的,众人对她亦是信任的。


    无论多么厉害的书商,总归要倾听市场的声音,不管“文渊书局”的派头有多大,归根结底还是书客撑起来的,怎能枉顾客人真实心声?


    “不愧是说出人出身,好计策。”阮怜意一脸佩服地看向柳摇金。


    沈书韫却眉心微凸,脸上的表情喜忧难辨,一身冷静气息从内到外溢出,缓声道,“倘若采用此办法,可以让谢通明妥协?修书并非他的本意,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才是他打的算盘。”


    因此现在大家需要考虑,如何才能不让书行行首从中取利?


    “我想到一个人?”阿香一个小丫头,突然脆生生插了一句。


    “谁?”众人几乎同时看向她。


    “周海源大人嘛,他这么大个官,况且对姐姐也信赖有加,他就是最好的人选。”阿香单手负胸前,伸出手指向外虚指点点。


    沈书韫毫不犹豫驳了回去,语声平静,“周大人不行,岂能自监自盗,不能给他惹麻烦。”


    有些关系不到万不得已,断不可轻易动用。


    说到底,这是“七雅书铺”与“文渊书局”两个商户之间因出书问题产生了摩擦,商户之间的利益纠葛,大商户欺压小商户,这等事每日都在上演,周海源一个礼部侍郎怎会整日周旋于这般小事上?


    沈书韫深知大人物瞧上你,不至于是你的福分,但这份关系切不可因小失大,倘若将来有一天,铺子走到生死存亡之际,自己亦走投无路,真正山穷水尽。


    到那时,可以找周海源,况且,都只能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切不可因为对方是的大人物,就一定能帮忙解决自己的困境。


    人和人之间,无论什么关系,保持一份敬畏,一段距离,于己于人,都是好的。


    几人听沈书韫这么一分析,各自陷入了一阵沉默,沈书韫忽地想了一个人,“我知道可以找谁?”


    东宫内,太子一身明黄衣衫,胡子拉杂地躺在一张金丝楠木的罗汉塌上,完全没有了往日光彩,双眼死死地盯着上方的一抹色彩艳丽繁复的藻井。


    推门而来的内侍宣告了陛下对他的处罚,他一手没有撑住塌沿,顺势重重地滑落了下来,几近横躺在地面上,好像一枚跌入深渊,从此再不可能游上来的一尾鱼。


    “谢父皇!儿臣不孝,儿臣不孝,儿臣没有......”一道道无奈嗓音盘旋在内殿上空,绕梁久久。


    一旁的侍从抹了把脸上的泪,“太子爷,地上凉,我扶您起来,起码保住了性命。”一边说,一边伸手欲托住太子胳膊将其顺手拉起。


    内侍不仅传来处置太子的结果,还令太子即刻出发迅速离开临京城,走承德方向。


    太子妃自从皇帝处回来,便心绞痛加剧,身旁的小儿明明出身天家,自小有翰林院大学士作老师,金尊玉贵的身份,如果能够顺利长大,拥有较好的学识和胸怀,还可以将来有一天荣登那高位,成就一番伟业,青史留名。


    现如今却因父亲的缘故,从高处直接跌落低处,从此以后,他不再是皇家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南朝子民,太子妃每想到此,心里不免悔恨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承德陇西殿内,几名大臣正坐在圈椅上,相向而对,为首的陈王举杯,“感谢各位。”说罢举起盛酒的琉璃杯,一饮而尽,大臣们举杯跟随,殿内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大理寺卿语气低沉,缓声道,“不日,太子就会经过承德行宫,陛下为何偏要让太子从承德方向离去,是不是对太子还留有幻想?我们何不......”


    语音未落,陈王凛然正气道,“父皇重情,想必是为了看看那太子一眼。”


    “殿下,切不可掉以轻心,此次太子倒台,他终究未伤及陛下,就怕陛下一念之下……”大理寺卿补充道。


    殿内其余的大臣亦有这般顾虑,有人甚至提议斩草除根,陈王沉默良久,起身来回踱步,看向墙上一副“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字画,凝望许久。


    恍惚间,回想起小时候,他与太子亦在御花园一片梅林里嬉笑打闹,不谙世事的哥俩儿,自那一次后,陈王不再将太子看做高高在上的兄弟,因为太子手里拿起一朵梅花,轻轻地别在陈王耳根子后,俩人笑得咯咯作响,太子还亲切地呼唤他。


    亦是那一次陈王将太子看作亲兄弟,而并非大人眼中往后将与其争权夺位之人,小小年纪之间,哪知后来的家国权臣,分庭抗礼这般尔虞我诈。


    他们之间只消你替我别一朵梅花,我替你别一朵梅花,就可以兄弟相交,彼此快乐玩耍,完全抛却大人眼里的盘算筹谋。


    ”殿下,殿下!“大理寺卿见陈王盯着那副字画久久不离,唤了两声,旋即伸手朝脖子一抹,”要不要微臣替你……”


    陈王对高位有向往和占有欲,但如果非要踩着亲兄弟的鲜血才能登上,他亦希望是太子离开,自己真正登上那一天。


    “眼下,太子已无翻身可能,暂且留他一条命,将来事成之日,届时随便寻个理由,就算他远在天边,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么?“陈王瞥了眼大理寺卿,又转眸看向大臣。


    大理寺卿脸露急色,脱口而出,”殿下,切莫在这个时候心软呐,眼下太子来承德路上就是最好的时机,微臣担心陛下一旦软心,太子的事恐有回旋。“


    西侧的一位刑部侍郎,面色垂垂老矣,为官怕没有三十载,都有二十载,”依老臣愚见,太子此次断难翻身,私藏军火、密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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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举敛财,无论哪一个加在他的身上,他都不可能再坐回太子之位。“


    ”眼下,如果殿下对太子动手,一旦暴露,恐怕殿下前功尽弃。“


    大理寺卿一副铿铿然,语气依旧坚定,“此言差矣,想要做成大事,定要果敢狠厉,留下太子,无论他身在何方,终归对殿下是一个隐患,与其将来发生变化,倒不如现在痛快解决,微臣尚有一批死士,甘愿替殿下做这等事,即便东窗事发,一切后果由微臣承担。”


    幕僚大臣听罢,纷纷交头接耳,大家都在犹豫,大理寺卿的话不无道理,可这个节骨眼动手,风险必定高于任何时候,可谁不是刀尖舔血,才走上现在的位置?


    一时之间,陈王亦犹豫了。


    大臣在陈王殿内商议到傍晚时分。


    临京城的傍晚,天色朦胧,永福坊青砖路面上的热气消了下去,两名男子并排朝着“七雅书铺”的方向走来。


    白日里,沈书韫让阿香去宋然木材铺寻刻板材料,可木材铺竟卖完了他们想要用的材质,一时间,与“文渊书局”和谢通明的博弈尚未完全解决,新的困难又增加。


    上次沈书韫以与众姐妹商议为由,别了谢通明,但明日就是沈书韫去书行作答复的日子了。


    眼下刻板材料匮乏,两重困难压得沈书韫有些手足无措,可这些只能靠自己去解决,铺子里周越已去卧房休息,阿香亦回隔壁与奶娘休息了,只有沈书韫还坐在书架旁的圈椅上,久久没回“梅花苑”,先前苏二娘过来唤过,她以事未忙完,草草应付两句让其回去了。


    “老大,书铺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关门?是不是铺子出事了?”舟舟今晚来隔壁留宿,不用想,定是家里又催婚催到崩溃,适才赖着梁知远跑来这儿歇息,寻一方安静。


    隔壁也一直为舟舟留了一个房间,虽然梁知远口眼无不嫌弃的表情时常挂着。


    一袭靛青色衣衫在夜色下衬出风流倜傥的身形,还有一张温润不带半点厉色的脸,经过“七雅书铺”的时候,顿时停下了脚步。


    自上一次二人尴尬后匆匆一别,已许久没有再见面了,梁知远尚在临京替皇帝暗中处理太子党羽,这亦是皇帝秘密传信交办的任务。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沈书韫的态度,关于上次的冒犯,他无颜直面她,可那一刻他亦不知自己为何身体不听使唤就那般做了,而后,每每想起,他都心中懊悔不已,毕竟是女子,倘若她换个人,她大可状告她骚扰女子,行为不端。


    为何这么晚了书铺还点着灯,站在“泰山石敢当”旁,透过雕花木门,他看见她正托着腮,于账台处冥思苦想,一脸愁眉不展,心说,“他定是遇什么事了!”


    舟舟看出了粱知远的心思,伸手捂嘴,顺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寻了个困觉的理由回了隔壁,留梁知远一人在木门外。


    梁知远伸手想要敲门,心里却万般纠结,“我该以什么理由进去,才不至于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