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轻伤不下火线，晚上吃完药又进了书房，那些易困乏的副作用好像完全没出现在他身上。


    巴朵躺在客厅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又在群里回了工作安排，再选了些照片修图发账号，最后跟许妍聊了几句，告诉她自己出个差很快就回去。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没把程柯的事告诉好朋友，以前每次谈恋爱她都会跟许妍分析一些恋爱趣事或者心得。


    这次却有些遮掩。


    可能因为她跟程柯还没确定关系吧。


    想到程柯，巴朵心里痒痒的。


    她放下手机，敲敲书房的门，听到程柯说了声“进来”。


    一点都不温柔，像跟他的手下发号指令。


    巴朵按下把手，门开了条缝，透过门缝看到他在对着电脑说话，应该是在开会。


    程柯在键盘上按了两下，关麦。


    他抬头看向巴朵：“怎么了？”


    巴朵走进去，提醒他：“医生让你多休息，你该睡觉了。”


    程柯点点头：“知道了，十分钟。”


    巴朵还在向他走近，一直走到他身边，坐上了书桌的边沿，故意问：“那我先去床上等着？”


    “嗯。”程柯并不跟她分辨是哪张床，他知道自己如果说让她去客房的床上，她只会说是他想多了，说不定还会得寸进尺说些更让他羞恼的话。


    巴朵显然也知道他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太了解她。


    她的心更痒了，低头向他靠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眼看着就要亲到他嘴上了，程柯从桌子上抓起来个文件夹挡在脸前。


    巴朵吧唧亲在了黑色封皮上。


    巴朵：#%￥……￥%EU*&……


    程柯把文件夹扔回桌面，拉着巴朵手腕把她拽下来，眼神指向门口。


    巴朵气鼓鼓走了。


    程柯的视线从巴朵背影转回到电脑上，才发现刚才匆忙之间把静音当成了闭麦。


    意思是，刚才他们的对话，参会的几个员工全听见了。


    真是烧昏了头，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他就说刚才怎么没听到其他人汇报的声音。


    吸了口气，程柯面不改色地发言：“继续。”


    他刚才说再开十分钟，真就分秒不差地在十分钟后结束了会议。


    通话一挂断，助理群里就炸开了锅。


    刚才程柯没听到声音的那几分钟，不只是按了静音键的原因，是大家都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嘴。这种时候谁要汇报工作啊，当然是听老板墙根更劲爆了！


    北城的几个助理不了解情况，刷屏问着老板娘是何方神圣。


    沪市的员工也答不上来，最后都来追问赵钊。


    赵钊当然猜到了刚才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但他是有专业素养和职业精神的，哪能随便聊老板的私事，赶紧把老板交待的工作安排好！


    好吧，主要是他不想去印度喝洗澡水啊……


    程柯不知道员工们讨论的这些，或者是知道但不愿意去想。


    他有些累，累到没有洗澡，只是简单洗漱就回了房间。


    屋里亮着灯，巴朵果不其然躺在他的床上。


    程柯走过去，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往隔壁客房送。


    巴朵“啊”的一声惊呼，抱住了他的脖子。


    抱稳了又试图偷袭去亲他，他早有防备，歪过头去，被她亲在耳朵上。


    程柯丝毫不怜香惜玉，也不留情面、不解风情，把人扔到了客房床上，转身就走。


    巴朵气得捶床，好胜心完全被激起来了，看着吧，在她回家之前，非得亲到他！


    不，非得让他自己吻过来！


    在她发疯捶床的时候，枕头边上新买的兔子和小熊被震得弹起来。


    巴朵幽幽看着那两只要陪她睡的毛绒玩偶，一手捏着一个的脖子，给它俩硬凑成一对，管它们有没有生殖隔离的，给我亲！


    嘬嘬嘬！


    巴朵的幼稚叛逆丝毫没影响到程柯，经过两天的休息，他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有向好的趋势，如果不是体温还有些反复，他都打算直接去公司了。


    原本计划留在沪市这边的时间只有一周，现在后续的工作安排也都要跟着变动了。


    值得庆幸的是，巴朵的免疫力和抵抗力很好，呆了两天也没有被传染的迹象，戴上口罩去上班了。


    满大街都是N95，她戴着口罩出现在公司也不显得突兀。


    今天有个棚内的摄影任务，跟她搭档的是个男模，一米九几的个子，巴朵感觉他的腿长都快要赶上她的身高了。


    大概是顶上的空气比较冷清，男模不爱说话，看她的眼神也淡淡的。


    哇，这就是超模风，高级脸吗？


    她学着他的样子，露出睥睨众生的表情，只是她的模样是那种自带妆感的浓颜风，做这样的表情更像是在娇俏地发脾气。


    超模被她瞪得有点懵，摸摸脖子问：“大佬，我惹你了吗？”


    他不说话的时候很酷，一说话带着东北口音，忽然就变得自带幽默感了呢。


    巴朵禁不住笑起来，这一笑如春风拂面，看得周围的工作人员也跟着心情灿烂起来。


    一共三套服装，最后一套机车造型。


    巴朵看着男模颧骨上被画出来的伤痕，听化妆师说“最近很流行战损妆”。


    男模对巴朵说：“这大概是个公益主题，告诉大家开车不戴头盔，是很危险的。”


    巴朵听他完全不搭边的猜测，又笑了。


    Mia来探班，见巴朵满面笑容的样子，“今天心情挺好？”


    巴朵点头承认，“休了两天假，是挺开心。”


    Mia不想泼冷水，但还是得提醒她：“流量瞬息万变，网上的风今天刮这里，明天刮那里的，能趁着红的时候多捞点钱，就别偷懒躺着了。”


    巴朵觉得经纪人说得非常对，她主动表示给自己多接点活，“不过……三天后吧，最近好像有点感冒，不太舒服呢。”


    以前要是感冒了，都没人拿出来说，自己克服克服就得了。


    但现在是敏感时期，一说感冒了就赶紧去医院做检测，生怕一个人不慎耽误了整个项目进度。


    Mia一边答应，一边把刚才塞进包里的口罩拿出来戴上了。


    巴朵也没在意，拍完写真把自己往大衣里面一裹就开车溜了。


    开的是程柯的车。


    路上经过了花店，蓦地想起来杜奶奶给程柯支的招，于是去买了一束漂亮的玫瑰花带回家。


    傍晚有些堵车，巴朵卡在路上，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看到手机弹窗里收到的程柯的消息。


    他问：“晚上回来吃饭吗？”


    玫瑰花绑着安全带倚在副驾驶座位上。


    巴朵心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酸甜的，陌生的温馨。


    她按着语音键回了程柯一条自己的位置：“有点堵呢~”


    程柯回她：“不着急，慢慢开。”


    又说：“别把我车剐蹭了。”


    巴朵撅嘴，发了个鬼脸的表情包。


    程柯没有再发消息了，怕影响她安全驾驶。


    他把刚刚送到门口的保温箱拿回家，估算着巴朵的行驶时间，从保温箱里先后拿出餐食摆放在饭桌上。


    赵钊打了个电话，汇报北城工厂那边出的小纰漏，程柯简单给出处理意见。


    挂电话之前，赵钊依旧关心了老板的身体健康，并且有了昨晚线上会议的“绯闻”，赵助理还特意问询是否需要再送来什么生活用品。


    程柯：“不用，她呆不久。”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先不痛快了。


    随即又想到自己过几天也要回北城，尽量显得语气不在意地告诉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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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只是朋友，照顾我几天。”


    赵钊：“嗯嗯。”


    只~是~朋~友~


    他憋笑，不再打扰老板，去处理事务了。


    没多久，巴朵也回了家。


    他明明告诉了她电子锁的密码，她却执意按门铃。


    程柯以为她记性这么不好，才半天就忘了密码，去给她开门。


    门打开，人没见着影儿，门边伸过来一束红玫瑰。


    随后巴朵才露脸，对程柯抛了个媚眼，“想我没有？”


    程柯没回答，把花束接了过去，以为是她的哪个追求者送的。


    他甚至都没想过她是不是“借花献佛”，把别人给她的礼物顺手送他，嫌弃地挑剔着花不够新鲜，配饰不搭，香水味道俗气。


    语气非常尖酸了。


    他就没想过，这花有可能是她特意买给他的。


    没找到好的时机，巴朵没解释，洗完手换了家居服，把包装纸拆开，将玫瑰一朵一朵插在了柜子上的空瓶子里。


    程柯看她有点不高兴，闭了嘴，等她插完花喊她吃饭。


    巴朵坐下，吃饭也没了兴致，一样菜吃了两口就撂了筷子，去沙发上歪着玩手机。


    程柯摆盘时还觉得今天的饭菜都挺不错，眼下却有些食不下咽了。他又勉强吃了个半饱，就把垃圾收拾好，磨磨蹭蹭地接了两杯水，拿去沙发边给巴朵送一杯。


    巴朵说“谢谢”。


    程柯顺势坐下，“嘶”了一声，吸引到巴朵注意后，把头转到一边，“帮我看看后面这里是不是出疹子了，又痒又疼的。”


    巴朵听他这么说，靠近了拉扯开他的衣领，看到他后颈靠下的位置确实红了一片，但看不清是不是疹子，“是不是过敏啊？你别挠。给姜医生打电话让他来看看？”


    程柯当然不会打，他就是自己挠的，倒水那会想出来的“破冰”烂招。


    但他此刻点点头，“有可能，我以前也有次花粉过敏。”


    怪到那束碍眼的玫瑰头上了。


    巴朵眯了眯眼，不知道是看穿了他的谎话，还是为他的健康担忧，站起身走到桌边，一手拿着花瓶，一手往外拔花枝，一朵朵扔进垃圾桶。


    程柯看着她的动作，听见她说：“这束花129块钱。”


    她又说：“程柯，你好烦，我再也不会给你买花了。”


    程柯的表情从困惑变成惊讶，最后皱着眉大步走到她身边，把还没扔完的花连同花瓶拿走，又弯腰将垃圾桶里的几支小可怜捡起来，在水龙头下冲洗过，重新插进花瓶里。


    巴朵抱着手臂，轻蔑地问：“不是花粉过敏？”


    程柯：“想了想，应该是胡萝卜过敏，刚才没注意，吃到一点。”


    巴朵：“花不新鲜？”


    程柯：“放水里醒一醒就好。”


    巴朵：“配饰不搭？”


    程柯：“跟花瓶很配。”


    巴朵：“香水庸俗？”


    程柯：“后调迷人。”


    巴朵对着程柯露出假笑。


    程柯把重新整理好的花瓶摆回桌子上，刚要跟巴朵道声歉，巴朵抢先一步对他施了“咒语”：“叽里咕咕消失术！你的嘴被我锁上了，不许说话！”


    程柯：……


    好幼稚。


    他沉默着清理了一会儿地上扯落的花瓣和洗手池边的水渍，看巴朵已经打开了电视在搜索电影，决定进书房去工作一会儿。


    只是在进书房之前，他先绕道到巴朵身边，指了指自己的嘴，“唔唔。”


    解咒。


    他开会得说话。


    巴朵扑哧笑出来。


    她不气了。


    但她故意曲解了程柯的意思，揪着他的领子把他给拉低下来。


    这次手边没有文件夹。


    所以她成功地亲上了他的嘴唇。


    还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