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农夫与蛇

作品:《望月楼

    墨衣回忆起屠城前不久的一个晚上,那是在这三人来问心法后不久。


    她听见了爹和苏师兄的对话。


    苏夜:“师父,你真的要将墨家手札交给那三人吗?”


    墨青鸣:“嗯、既然他们对墨家手札有兴趣,想必愿意将墨家机关术发扬光大。墨家隐居许久,已不愿混迹江湖。可墨家的绝技不能丢,若是他们得了手札,能广收门徒,将技法传扬到后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夜:“难怪他们之前来问心法秘诀时,你也没有阻止。”


    墨青鸣:“我年纪大了,一生没有太多的追求。只希望衣儿能平安健康的长大,墨家弟子们能有一方安稳天地,这样就足够了。”


    苏夜:“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诸位师弟、师妹,还有小衣儿的。”


    墨青鸣:“阿夜,有你在,我总是放心的。等给了他们墨家手札,再过几年若我不在了,你便把墨家口诀一并交给他们吧。”


    苏夜:“是、师父。”


    ......


    记忆中的片段渐渐清晰,墨衣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笑声悲凉,眼神中满是不屑。


    尉迟云天、公孙百尺和楚诚见状很是不解,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自作聪明,要不是你们设计屠城,如今墨家手札和墨家口诀早便在你们手上了。”


    听墨衣这么说,尉迟云天一怔:“此话何意?”


    “字面意思。”墨衣冷冷道,“实际上我爹和苏师兄在你们设计灭城前不久,就已经商量决定,要将墨家手札和墨家口诀交给你们了。”


    墨衣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面前三人的心上,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若不是你们动手去抢,何至于到今日这种地步?”


    尉迟云天、公孙百尺和楚诚直接傻眼了,也就是说他们这么多年的辛苦谋划,到头来在抢夺的,原来竟是他们曾经唾手可得之物。


    “啧啧啧、他们还是人吗?”


    “这就是现实版农夫与蛇,交友要慎重啊。”


    “就是因为江湖上有这种败类,才会把名门正派的好名声都给作没了。”


    “谁说不是呢。”


    ......


    此时远处坐着的一众江湖人士都开始为墨家鸣不平,他们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他们之中有许多人,今日来这上塘林,原本也是是奔着墨家遗留的手札和口诀而来的。


    这会儿,倒是禁不住义愤填膺起来了。


    “既然你们已经承认屠城之事是你们所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墨衣回过神来,目光中满是坚定和冰冷,“你们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吗?”


    “就算我们承认了又能如何?”尉迟云天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他一向不会困扰自己太久。


    他生平最讨厌的两个字便是“如果”,尉迟云天不喜欢做假设,已经发生的事情,与其后悔倒不如向前看。


    所以即便现在他知道了若是不屠城,墨青鸣会将墨家手札和墨家口诀交给他们,他也并不感到悔恨。


    他如今面前站着的是墨家唯一的后人,只要杀了她,墨家手札和墨家口诀一样还是他的。


    反正,结果都一样,不过就是多死了几个人而已。


    要怪就怪墨青鸣太过自以为是,他以德行高洁的君子著称,这样的性格害死了他自己和墨家人,和他们没有关系。


    一想到这里,尉迟云天便更觉不爽。


    墨家机关城还在时,江湖上哪里有他们几大世家的传闻。


    墨青鸣越是品行高洁,便越将他们衬托得不堪。


    “墨家被屠城,是墨青鸣罪有应得。当时我们一声号召,就有数个帮派加入。有那么多人针对墨家机关城,难道不应该怪墨青鸣吗?”


    显然,楚诚与公孙百尺和尉迟云天的想法一致。


    “今日我们三兄弟,合力将你杀死在这里,便不会有人再知道真相。”尉迟云天沉声道,说话间眼中泛起危险的光。


    墨衣不为所动,看起来没有半点儿畏惧之意:“哦?是这样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不远处的红绸散去,围观的众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三人皆是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上塘林竟聚了这么多人。


    刚才他们赶到上塘林时,没有看见其他人,还以为是他们先到了呢。


    原来却是一行人比他们来得要早得多,甚至他们已经默默看了有一会儿了。


    “我们可都听得很清楚呢。”蓝陌看出他们的窘迫,故意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附和:“是啊、是啊。”


    “我们都听见了!”


    “原来三大世家的财富都是靠掠夺来的,呸!”


    ......


    尉迟云天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仰天大笑。


    就在众人被他莫名其妙的笑搞得不明所以时,身旁有人吐血了。


    他们坐着的石桌和石凳,也有了不同程度的裂缝。


    原来尉迟云天这笑声里包含了他九成的内力,内力不高的人在听见他的笑声后,体内气息被影响之下便会受内伤。


    这就难怪,有些人受不住吐血了。


    还不等有人运功疗伤,石桌上就出现了一瓶药丸,随后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这是保护心脉的药丸,受了内伤的人都可以吃一颗。”


    “洛、过了二十年,你还是一如从前。”叶宛霜忍不住打趣道,看洛拿出救命的药丸,不由让她想起,二十年前在翡翠山庄时的场景。


    当时山庄的酒被下了毒,也是洛第一个站出来让众人别喝的。


    当年在翡翠山庄下毒,欧阳非白和程琮便是猜到洛不会见死不救,才敢剑走偏锋的。


    事实证明,他们猜得没错,洛确实还是出手救了人。


    “洛真对得起医者仁心这四个字。”莳萝在一旁感叹了句,晗认同地点点头。


    当年他们相见,在还没确认身份时,洛就已对作为敌对阵营的他出手相助。


    说起来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差一点儿他就要失去莳萝了。


    所以,不管是出于从前城中的情谊,还是之后相处的情谊,晗在心底对洛都是满怀感激的。


    洛注意到晗投来的目光,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眼中含笑对着他点了点头。


    晗也回以微笑。


    莳萝看着相视一笑的两人,不由想起当年两人初见时剑拔弩张的模样,禁不住笑出声来。


    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他们周围的人听得清楚,自然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刚才被尉迟云天震伤的人见是影组织的洛神医给的药,哪里还有什么怀疑,早就迫不及待各吃了一颗。


    吃过药丸后不久,他们的脸色明显好转了很多。


    周围人大叹洛医术精湛,一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影组织这一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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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再去关注尉迟云天、楚诚和公孙百尺。


    三人脸色铁青地看着不远处说说笑笑的众人,心里很是不爽。


    明明他们也是奔着墨家手札和墨家口诀而来,就算不是,至少也是来凑热闹的。


    怎么这些人就能心安理得坐在桌前说笑,而他们就必须站在台下提心吊胆?


    他们心中愤愤不平,好像忘了自己是十二年前,墨家屠城的元凶。


    “爹、你收手吧。”楚霖泽站在不远处看了许久,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话,或许不能令楚诚醒悟,但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闭嘴!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楚诚闻言瞪向他,“那晚是我不够狠心,没有一刀结果了你。”


    他此话一出,人群之中一片哗然。


    “楚诚说要杀了楚霖泽?”


    “我看他疯了吧?”


    “为什么?因为楚霖泽没和他一起抢墨家手札?”


    “有可能、你看公孙谦和公孙百尺一起来了,公孙百尺就没杀他。”


    “呃......”


    听了周围人的讨论,蓝陌的嘴角抽了抽:“虎毒尚且不食子,楚诚居然要杀了唯一的儿子。”


    冷飞雨闻言摇摇头道:“只能说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蓝乐颜在他们身边,听他们这么说,感概道:“我听说尉迟云天还给他女儿下毒呢。”


    “你听谁说的?”叶空有些好奇,明明他们之前都在灵风涧,最近都没怎么下山。


    “当然是听据点里的人说的啦。”蓝乐颜回道,“就跟娘说的一样,人和人不能比。还好我们投胎了一个好人家,才不至于时时刻刻有丢掉小命的风险。”


    楚霖泽被楚诚脱口而出的冰冷话语所伤,呆楞地站在原地,四周好像一下子都安静了,他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尉迟渔就在他身旁,见他一动不动,有些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萧危楼、凌逸月、花筱筱、姜梨儿和谢远舟就在两人身前,他们五人站成一排,形成了一道屏障,就算楚诚或是尉迟云天有心要取他们身后这两人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们还得先过了五人这一关,更何况在这五人身前不远处,还有墨衣。


    “你们的死期到了,乖乖受死吧。”墨衣冷声道。


    楚诚、尉迟云天和公孙百尺闻言不再内斗下去,转而一致冲墨衣而来。


    在行动之前,他们还不忘喊上一句:“有本事,你就别让其他人帮忙。”


    墨衣知道他们这么说,是怕萧危楼和凌逸月他们会出手。


    “放心、对付你们,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墨衣淡淡说道,说话间她略一扬手,似是一个信号。


    随着她一扬手,凌逸月他们不进反退。


    几人往后退了几步,不忘把楚霖泽和尉迟渔围在当中,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打斗空间。


    “好狂的语气!”楚诚不满地喊了句,话音未落,他已舞动着手中大刀径直朝墨衣袭来。


    尉迟云天和公孙百尺自然不甘落后,两人手中武器也齐齐亮出,直冲墨衣而来。


    “切、还说人家小姑娘以多欺少,我看他们三人才是以多欺少。”


    “就是说,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女侠、加油啊!”


    围观的群众见三人围攻墨衣一人,纷纷替墨衣捏了一把汗,他们早忘了是来上塘林干什么的,开始打抱不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