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偃师银条

作品:《望月楼

    “诶!你们两个几时变得如此要好?竟有了说不完的悄悄话?”萧危楼还来不及细问,就听见花筱筱的声音响起,“快点儿过来,不然一会儿被人群冲散了,我们可不找你们。”


    两人闻言齐齐上前,跟在了四人身后,发现他们停在了一家酒铺前。


    这家酒铺挂着招牌,悬着酒旗,酒旗正迎风而舞,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杜康”。


    杜康酒是洛阳的特色之一,虽说如今江湖各处都能见到有杜康酒售卖,但洛阳作为它的发源地,城中售卖的杜康酒,酒香更醇厚、更地道。


    所以爱酒的江湖人士到了洛阳城,首先要品的,还是这杜康酒。


    隔着数米就能闻见杜康酒的香味,等离近后香气更盛。


    杜康酒入口醇厚绵柔,有粮香、果香、窖香多重复合香气,回味悠长。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杜康酒被尊为酿酒始祖,赞美杜康酒的诗句流传至今。


    有了文人骚客的追捧,江湖豪杰的推荐,洛阳售卖杜康酒的店铺一条街上,就能找到十数家。


    尝过杜康酒后,继续向前,远远就听见了小贩的叫卖声。


    “孟津梨!孟津梨!酸甜多汁的孟津梨!”


    “偃师银条!看一看啦!”


    “洛绣瞧一瞧啊!”


    “牡丹石!牡丹石!”


    ......


    六人行走在街道之上,耳边传来高低起伏夹杂的叫卖声。


    在一众小贩叫卖声中,凌逸月听见了“偃师”二字,对于他卖的东西很是好奇。


    毕竟,偃师在江湖中是擅用机关术制造偃甲之人。


    当年墨家家主墨青鸣,便是举世闻名的偃师。


    他所制造的偃甲不仅能传递消息,还像真人一样能走、能动。


    凌逸月心想着,目光落在身前的墨衣身上。


    他想起她在落云岛时曾对他说过的话,“没有雪衣,只有墨衣。雪衣是父亲做的一个偃甲娃娃。”


    凌逸月虽未亲眼见过“雪衣”,但在墨衣成为雪衣之前,江湖中人应该也有人见过偃甲雪衣。


    他们既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能说明墨青鸣的偃甲术正如传闻记载中那般,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凌逸月思索间,众人已经停在了“偃师银条”的摊位前。


    看来不只他对这个东西好奇,其他人也很好奇。


    摊位上摆着一排排洁白光亮、细长笔直的条状物。


    乍看之下,还真有些像“银条”。


    原来这“偃师银条”和人无关,而是一种蔬菜。


    “阿月、买些这种蔬菜回去吃吧?”花筱筱还没见过这种蔬菜,不禁提议道。


    “嗯,我也正想试试呢。”凌逸月原本就有这个想法,听她这么说,准备挑些回去做给大家尝尝。


    “就是不知道这个菜要怎么做才好吃?”凌逸月一边挑着银条,一边虚心向摊位上的小贩求教。


    “看不出小公子竟是家中主厨,这个菜加肉丝清炒就很好吃了,还可以加海鲜和蔬菜做成汤,它本就是鲜嫩温和的口感,不会抢味。”


    小贩听他询问,忙笑眯眯道,“现下才八月份,一般偃师银条是在九月到十一月间才开始陆续收获,我这摊位上卖的可是第一批。”


    “原来如此。”姜梨儿和谢远舟闻言,在一旁感叹道,看他们的反应,显然是从小贩的话语中学到了。


    小贩见他们的反应,说得更来劲了:“几位不是本地人吧?这可是咱们洛阳的特色菜,还被赞为世上奇菜呢,你们可一定要尝尝!”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品尝的。”凌逸月挑了些偃师银条,随手给了摊位小贩一片金叶子。


    小贩收到的都是一些铜钱和碎银子,哪里有足够的零钱给他,一时间愣住了。


    凌逸月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不用找了。”


    “这、用不了这么多啊!”小贩有些受宠若惊,心想难怪今日出门时左眼皮就总在跳,果然被他撞到财神爷了。


    有了这片金叶子,娘的病就有救了。


    “就当感谢你给我们讲了那么多知识了。”凌逸月回道,说话间已经朝他摆了摆手,其他几人早已径直向前,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等他们走远后,还能听见那小贩感激的声音:“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还好今天出门时易了容,要是没易容,不知道要多引人注目。”等离摊位渐远后,姜梨儿才笑道。


    “这都多亏了咱们凌小公子。”花筱筱打趣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就算是没见过偃师银条,一片金叶子,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些?”


    “他是在帮那个小贩。”一直没有说话的墨衣,忽然开了口。


    “帮他?”谢远舟问。


    “他家中应是有人得了重病。”墨衣见他们疑惑,又道。


    被她这么一提醒,萧危楼想起了什么,“难怪......我记得他刚才说,偃师银条要九月到十一月成熟。可他八月就开始采摘了,应该是着急用钱。”


    “被你这么一说,我刚才好像看见他指尖有残留的药渣。”花筱筱想起刚才在摊位前,她瞥见小贩指甲里有药渣残留,但她见小贩身体强健,又见那药渣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药材,就没多想。


    “他的母亲得了重病,虽然能医治,但要花不少银钱。”凌逸月见他们都猜到了,就解释道。


    “重病?那可以直接找我啊,我替她治不就好了?”花筱筱不解。


    再怎么说她也算是继承了“医绝”的衣钵,就连双花门掌门音珠的病她都可以治好,难道那小贩母亲的病能比音珠更重吗?


    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凌逸月摇摇头:“我自然知道你能治好她,只是眼下我们不能暴露。若是你治好了她,邻里一传,江湖中人定会猜到是望月楼的花筱筱。不就知道,望月楼如今在洛阳城了吗?”


    “看不出你小子想得倒还挺周到。”花筱筱被他说服,凌逸月无奈笑笑:“再说他母亲的病,也没有严重到需要你出手。只要有了那片金叶子,足够她治病的费用了。”


    六人说着继续往前,逛了一圈后,已是戌时,天已慢慢暗了,他们干脆找了一家酒楼吃晚饭。


    夜色渐浓,街上的灯都已亮起,衬得整条街道都亮堂堂的。


    坐在酒楼之上向下望去,能看见在街道尽头处,还有表演。


    远处有人在放灯,有孩童在嬉闹。


    这样美好的场景,任谁看了,心里对这世间都会生出一丝留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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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逸月心想着,看向对面坐着的墨衣。


    她正望着外面的街道出神,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吃得真饱啊,我们回去吧。”姜梨儿说了句,花筱筱附和道:“走吧、走吧,再不走,老板该来赶我们走了。”


    他们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虽说这会儿,还没有其他客人着急着让他们让位子,但再待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


    深夜,月明星稀。


    一轮弯月高挂,月光皎洁,洒落在望月楼之上。


    萧危楼站在望月楼的楼顶,望着空中的明月。


    耳边回荡着白天凌逸月的那句话:“你难道没发现墨衣,她有求死之心吗?”


    他一直以为墨衣比他还要坚强,竟能在那么多亲人死后,强撑着意志学会武功、学会机关术,还花费了时间和金钱,将望月楼建起,将四大高手聚齐。


    原来,她的坚强只是她的外壳,而她的内心早已破碎不堪。


    该说是她伪装得太好,还是说他观察得不够仔细。


    这么多年,他竟没发现。


    当凌逸月跟他说墨衣早有求死之心时,他的愧疚大于他的震惊。


    “阿楼,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小衣儿,还有我的那些鹤。”


    苏夜的嘱托犹在耳边。


    萧危楼仰头望月,忍不住往栏杆处走近了几步,他刚走了没几步就停了,因为感觉衣角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


    他低头望去,发现是有几只白鹤张嘴扯住了他的衣角。


    萧危楼自嘲地笑了,他看出白鹤是担心他的安危。


    枉他自认为对墨衣关心,却看不出她有寻死之意。


    萧危楼想着,后退了两步。


    他蹲下身来,摸了摸白鹤的头,轻声道:“别担心,我没事。”


    这些白鹤似是听懂了他的话,松开了咬住的衣角。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睡了。”萧危楼柔声道。


    楼顶上站着的白鹤闻言,都退到了墙边。


    这些白鹤是苏夜父母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从前苏夜养着时,它们就很听话。


    到了晚上它们从来不叫,根本不用担心它们会影响别人睡眠。


    如今年岁渐长,这些鹤变得更加沉稳了。


    萧危楼之前翻阅书籍查到过关于白鹤的记载,上面说白鹤平均能活七十多岁。


    原本苏夜父母留给他的这些鹤,是打算让它们陪苏夜一辈子的。


    苏夜,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最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萧危楼虽未亲眼见过他的死状,却听墨衣说起过。


    她说苏夜死前,在她身上插了一枚机关镖,为了更显逼真,还把自己身上的血都染在了她身上。


    之前他并未多想,如今被凌逸月一提醒,细细想来,墨衣居然能说出死在那个房间里的每位师姐、师兄的死状。


    由此可见,他们的死对她是多大的打击。


    她一定是觉得,若是自己那日醒着,师兄、师姐就不用拼命去房间里保护她,或许他们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她把他们的死,算在了自己身上。


    萧危楼想着,再结合凌逸月说的墨衣有求死之心,忽然就明白了过来。